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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事情也未必怪得沈从元,有些人含着银汤匙出生,从小便自命才华横溢高人一等,可是某些普通人的快乐他们却也许永远不懂。
让沈从元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今天正阳门外的人似乎特别的多,许多百姓不知道为什么正在乱纷纷往这里赶来,看似普通的一个早晨,这里居然愈发的热闹。而便在此时,扒在阁楼溜窗户缝的沈从元居高临下的清清楚楚地看到,对面那间房子的屋顶上,忽然多了一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身上灰色的衣服就好像和瓦块混成了一体。
“这……这不是四方楼的手段吧?不会是咱们被……这女子真是咱们的克星!咱们还要等机会对付她么?”同样在扒窗户缝的汤师爷瞧得胆战心惊,说话声儿跟蚊子叫唤似的。
“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外面那些人肯定和咱们无关,咱们……咱们对付这丫头肯定有机会,肯定有机会……”沈从元说话声比汤师爷大不了多少,兀自镇静地给自己打着气,声音却都有些发颤了。
便在此时,忽然听得头顶上格的一轻响,显然是有人也上了诸人所在的这间排屋的屋顶,沈从元登时闭嘴,脸却已经绿了。
安清悠并不知道周围的变化,今日要搞那献俘大典,内外明暗的布置她倒是知道肯定有,可是对于这种东西她既不是行家也不太关心。高高兴兴地享受了一把砍价的乐趣,随手把青菜交给了大木,却听得身后有人笑道:
“当真是相请不如偶遇,在下还想着什么时候去萧府拜访一下,没料想今日竟是在此得见,前面的可是萧五夫人?”
安清悠闻言转身,只见眼前一个三十岁许的男子似是有些眼熟,可偏偏想不起来此人是谁。再一瞥眼,倒见这男子身穿便服脸带微笑地站在面前,旁边竟有一个女眷,却不是那自己的干妹妹太子侧妃刘明珠又是谁来?心念电转之下,登时便知道此人是谁了。
“民妇萧安氏,见过太子殿下……”
文章正文 第四百七十二章 献俘大典(上)
“萧夫人不用多礼。你是父皇义女,又是此次大谋逆案立下过大功之人,千万别有半点客气。”
太子牧连忙拦住了安清悠,笑道:“离大典还有些时辰,孤今日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微服来看看京城民生,若要拘泥于那些俗礼缛节,倒弄得大家都不自在了。”
这位太子殿下表现出来的样子倒是很能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
不过对于所谓的天家,安清悠如今已经是早已领教了许多次,头一回和太子打交道并不想真的半点不客气,这当儿依旧是身子微微一屈,算是行了个隐礼。
果然太子牧摇头笑道:“久闻当年安家一向是礼教传家,孤都这么说了,萧夫人还是这般讲规矩,哈哈哈哈哈……”
太子牧虽有笑谈之意,但是安清悠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应对还是很满意的。
倒是旁边刘明珠亦是笑道:“是啊是啊殿下,当初臣妾这位姐姐在选秀之时,那规矩礼法便是行得比宫中的管教嬷嬷还好。初选的时候拿过第一呢,若不是李家夏家和废妃等一干谋逆之人在那时候从中作梗,少不得也是一块天字号玉牌子。只可惜当时形势不由人,这才出了宫,不过那也是头车!臣妾一直到现在,还佩服姐姐的紧呢。
曾经执掌中宫的李皇后被赐死之后,再没有人称她为半句皇后,甚至连废后的称呼也没人提,如今大家谈起她来,都是统一的“废妃”口径。
刘明珠素来与安清悠交好,这时候帮衬着说话捧了一道。太子牧倒是自己这位侧妃呵呵笑道:
“嗳——!孤昨日与了空大师夜谈佛论道,尝言每个人都自有每个人的缘法。萧洛辰萧将军天纵之才,如此惊绝于世的人物,也才配得上你这位姐姐。当初若是留在了宫里,有那废妃帮着李、夏等家压制着,终究也不过是平白耽搁了?倒是出宫一途亦是最善,若非如此,如今又岂能开香号,兴新业,助夫君,救圣驾。做出这种种功绩来?要孤说啊,将来这不仅仅是女传上必须要有大名,就是正史之上,也该有萧夫人的一笔呢!”
自古史书虽多,其间女子却往往单列一卷,素来列位于纪、家、传、志、表等之末,历朝历代名分虽有不同,史官家者多统称为“女传”一类。
若是以女子之身不但能入女传而又能入正史二者得兼的,若非大奸大恶的祸国红颜乱朝祸水,便是贤举高洁的名闻天下的奇人,素来便是古时对于女子的最高评价。
如今大梁国内部局势已经日趋明朗,李家和睿王府倒台,寿光老爷子的皇子虽多,却是再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太子的地位。太子牧如今以储君身份明着说出这种话来,实是极重的一份待遇了。
安清悠却是闻言心中大震,这位太子爷一路待人平易的样子,哪里又像外界传言间是个平庸之辈,分明对于寿光老爷子那一套谈笑间恩威并施的手段亦是熟稔之极。
那什么女传史书之类固是称赞之词,里面的试探之意自己又如何听不出来,今日若是有半点当真,只怕登时便给对方留下个居功跋扈的印象,当下里却是连连推辞称逊道:
“殿下太过言重了,民妇不过是运气好逢了些机缘,这才误打误撞的做出些小事来,哪里当得起殿下如此重赞。我只求相夫教子做个小女人,此等高遇,却是从来都没想过的!”
“谦虚了谦虚了,有什么当不得?瞧萧夫人这话说的,若是你做的这些事情还算是小事,天下不知道又有多少须眉男儿要羞煞折腰了!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哈……”
储君殿下似乎永远都是那么一副笑脸,今日口口声声地说着虽是微服私访,却又言语中自称孤王,行事亦不避人耳目,倒象是刻意便服而又暴露行踪一样。
在他身旁的随行众人齐声发笑间众人纷纷侧目,那太子牧心中却忽然有些微觉遗憾的感觉,又看了安清悠一眼,心想这女子若是今日顺话谢恩,倒是个肤浅好对付的虚荣角色,没想到还懂得不居功而避赞,再加上萧洛辰那家伙……看来对于未来的萧家,还真得再多花点心思了。
不过太子牧对萧家倒还谈不上猜疑,萧家他的母家外戚,又是在之前大谋逆案的惊涛骇浪中给自己出了死力的,此刻所思不过是想要做好驾驭二字而已。眼下他来这正阳门,要做的事情也不是研究安清悠,这还真是一场偶遇。
太子牧又逛了一阵,却是信步走到一个馄饨摊前,似是很随意的样子要上了一碗馄饨,居然带着众人慢斯条理地用起了早餐来。边吃边向那卖馄饨的老汉笑着道:“老丈,最近这生意如何?日子过得怎么样?”
“托诸位的福,如今咱们生在这太平盛世,生意还算做得不错……”
那卖馄饨的老汉倒不是什么四方楼的暗桩,他在这京城城门口做了一辈子生意,早见多了这官往宦来的场面,手眼精细之余刚才遥遥地看着这群人谈笑轰然,哪里还不知道定是一群贵人。别的不说,就说这送上来的碗筷都是洗了又洗弄得加倍干净的,至于那馄饨更是抖擞精神,手艺上做得加倍用心。
可惜他的老伴却是个没那么精明的,眼瞅着有人问,却是愁眉苦脸地道:
“什么还不错,也就是个勉强糊口而已。要说这正阳门走得人多客人多,可是这要钱的地方也不少,进出城门要缴税不说,负责盘查的军爷们还要收守城门的辛苦钱,巡城的顺天府衙役老爷会收巡查份子……还有那些混城门的地痞也要来讹你弄些地面钱去,一来二去,落在我们手里的也剩不下几个。倒是今天听说皇上要搞什么献俘大典,这些人倒是一个个地都赶紧摆样子,没弄这些明的暗的,可是一会儿这大典一清场,生意可又做不成啦……”
“瞎咧咧什么呢!几位客官,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您老几位别听她乱嚼舌头!”那馄饨老汉私底下踹了老伴一脚,连忙冲着众人一通赔笑,老百姓逢贵人揭黑幕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戏文里才会演的东西,这老汉摆馄饨摊摆了一辈子,如今只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的把他的馄饨摊继续摆下去而已。
“岂有此理!”
太子牧却是笑容一敛,怒形于色道:“我大梁法度,向来进出京城只有城门税一说,又何来什么额外辛苦钱巡城份子?就连市井无赖也敢趁机敲诈百姓,这还有没有王法!此等恶吏劣徒,定要将他们严惩不贷!”
这话一说,旁边诸人齐声称是,却见太子牧又拿出一枚三两重的银锭子说要结账。那卖馄饨的老汉早已经吓得脸都白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