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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人气味之法虽有,却是一个人一个做法,根据每个人身上原有味道的不同单独调制。据我所知,还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够既对人完全无害,又能够消得掉各种不同人身上的气味!当初我能消掉你身上之味,不过是因为闻过你的味道才能做到,可是这辰字营,这辰字营……”
安清悠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那狼獒在辰字营中也有样犬,她亲自去看过,虽然在上一世中并未曾看过这种不知道何时绝迹了的古怪大犬,她却可以断定,萧洛辰说这畜生嗅觉灵敏万分,只怕还是谦虚了。
萧洛辰默默地望着自己的妻子,忽然一伸手,把安清悠缓缓的搂入怀里,轻声安慰道:“不怪你,是我犯了错。早该带你来这里就好了,或许这根据每个人单独调制的东西现在已经做出来……”
萧洛辰把过错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可安清悠却知道这未必能够怪他,他也不知道寿光皇帝准备何时出兵。
便在此时,一声粗豪的话语却是瓮声瓮气地响起:
“嗐!不就是那点子狼獒么!缺了胡屠夫,咱还不吃这连毛猪了?咱们中原和北胡人打了上百年,也没见北胡人把这花花江山都占了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打他娘的!”
说话之人居然是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冯大安,他这么一说,几个军官倒是纷纷响应。
萧洛辰微微一笑,轻拍着安清悠的脊背道:“看见没有,这就是咱们辰字营的男人,信不信我们就算是什么都不带,到了北胡那边一样搅他个天翻地覆?”
安清悠轻轻咬着嘴唇,萧洛辰说的这些她都懂,可是心里却总是难受得慌。少了合用的装备,很多时候就得冒更多的风险,这些辰字营的粗豪汉子们……就算是多回来一个也好啊!
“还有几天?”安清悠忽然抬起头来问道。
“十天!”萧洛辰知道安清悠问的是什么。
这十天是他做最后准备的时间,十天之后,他将会更名改姓乔装打扮,然后带着辰字营冒充给北胡运送“岁币”的队伍,成为最早一批踏上北胡土地的大梁军队。
“拼了!”安清悠简单明了地吐出两个字,和她的脾气一样死硬死硬地。
“很难!”
萧洛辰知道安清悠想做什么,她想给每个人配上一套能够消除气味的装备。这虽然是本就在萧洛辰的作战计划之内的东西,但他还是断然拒绝了安清悠的提议:
“你知道咱们辰字营的兵将有多少?将近三千人!区区十天之内做调出三千份香来,就算你一个一个的挨个去闻也来不及啊!何况这等手艺除了你又能有谁使得出来?你总不能说天底下还有十个百个人的萧五奶奶这般手艺吧?就凭你一个……你不要命了,我还舍不得呢!你留在京城里把家看好,咱们亮刀子之前,多少还得拖着沈从元睿王府那一帮人呢,他们可是和北胡人有勾结的!”
“谁说我不要命了?乖乖郎君,你媳妇本事大得很,谁说我要一个一个去闻,十天之内我还就是能一个人调出三千份不同的香来,还轻轻松松,你信不信?”
夫妻知心,萧洛辰一眼便看出了妻子想干什么,可是安清悠的回话里却忽然很轻松的一笑。
那笑容便如辰字营中那些军眷妇人们一般的灿烂而坚决。
太阳渐渐地升起,照的宽阔的山谷里一片金色,也照出了辰字营中一片忙碌的景象。
为了模仿北胡一代的环境,这绿草铺地的地方原本是牛羊成群,可是此时此刻,却有大批大批的绵羊被宰杀。
新鲜的上好羊肉被毫不吝惜地堆在了一边,那些在这个“部落”里生活着的军眷女人们,此刻都在忙忙碌碌地做着同一样事——剥羊皮。
不要头颈,不要四肢,只取中间一段的羊皮剥了下来。在这些忙着宰杀剥皮的军眷女人们周围,隔不了多远便支起了一口大锅,里面烧开着滚滚的开水,那些被剥下来的新鲜羊皮被一块块地扔进这些大锅里,不停的烧煮着。
安清悠在这些忙碌的人群中快步的行走着,时不时停下来,在那些大锅旁边闻一闻味道。
新鲜剥下来的羊皮趁着羊血还没凝固,用沸水反复滚煮个四五次,原本桌面大的一块皮子可能会只缩到脸盆般的大小。但正是因为其新鲜,那羊皮本身的味道可以被消除得一干二净。变成一块气味吸收能力极强的革制品。
煮净了味道的羊皮纷纷被切成了半只手掌大小,迅速无比地运到了营地的外场。将近三千条辰字营的汉子们整整齐齐地站在了那原本用作跑马射箭的宽阔所在,萧洛辰站在众人之前,却是如带领狮群的雄狮般狠狠地吼出了一嗓子。
“弟兄们!脱!”
【作者题外话】:二更送上
文章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十天(下)
霸王卸甲,宽袍松带。
萧洛辰这声“脱”字一出口,却是带头一把便扯下了身上的袍子,露出那白花花的胸膛来。
明晃晃地日头下,那六块结实紧绷的腹肌清晰可见。
军令如山,下面的辰字营兵将们有样学样,亦是脱下上衣露出了一个个肌肉结实的脊梁膀子。
将近三千条汉子,转眼间上身便都变得赤条条地,许多人的胸上肩上背上都露出了斑驳凸凹的刀伤箭伤,那是这些男子汉们的过往和勋章。
“都跟着老子一起做!”萧洛辰拆散了头上的发髻,拿过一块处理过的羊皮,却是又顺着头发卷到了一起。
头发、胸口、脖颈、腋下、小腹,一共五片羊皮,已经足够了。在萧洛辰的带领下,一块块羊皮被贴在了男人们的身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穿衣之声,贴肉裹着这些羊皮,兵将们又将衣服穿了回去,却听萧洛辰又是一声高叫道:
“坐!”
众兵将席地而坐,这却是安清悠教给萧洛辰的法子。
这等姿势坐上一两个时辰,人身上的味道就会完全地渗透到羊皮之中,既不会因为运动量过大导致人的体味发生太过分的变化,也不至于太过放松使得身上的皮质汗腺分泌不足,肌肉越紧绷越好,身体越保持一个姿势越好。
这坐字说起来容易,可是真要是一两个时辰保持纹丝不动,放在普通人身上却未必那么简单。
不过这辰字营中的将士俱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精锐之士,莫说是席地而坐,便是在野外伪装起来潜伏一天也是常事。此刻当真是站如松坐如钟,一个个地尽是纹丝不动。
就这么坐了足有一个多时辰,众兵将这才将那身上的五块羊皮取出,用早已准备好的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地严密了包裹起来,旁边自有军中文书挨个检查,逐一写上名字。
而此时此刻,萧洛辰已经带着安清悠跑在打马飞奔向清洛香号的路上了。
辰字营所在的山谷里缺乏必要的调香材料和工具,若要做上些材料收集的功夫还勉强凑合,可是若要十天里制备将近三千份消人气味的物事,那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花姐,我说你记,没药、龙延、田七、紫狐膏、天粯子……”两人几乎是一阵风般地冲回了清洛香号,气还没喘匀,安清悠却早已经叫过安花娘,一连声地下达了命令。
安花娘在纸上飞快的记录着,堪堪记完一抬头问道:“夫人,这些东西都要多少?”
“有多少要多少!急用!”
清洛香号里紧锣密鼓的调集着材料存货,等到过了晌午,辰字营派来秘密运送羊皮的之人也已经到了。
安清悠说干就干,面前十几个柜手香师在那里一字排开,每人身前都是一大堆的用具,安清悠随手拆开一个油纸包,将那五块羊皮放到鼻子下面轻轻一嗅,口中却是高声叫道:
“一号桌,龙延一两,着温火炒制;天粯子五钱,加清水十倍,炖煮收汤至半杯后调入前物。放凉之后滤去物渣,陈子、豆蔻、海棠花香露,加热后以陈酒萃之,留其香露!此味物料记名‘郭四平’,万勿出错。”
一号桌的调香师领命而行,安清悠却又拿起了另一个油纸包打开,同样是把五块羊皮按着顺序轻嗅一番之后,快速下令道:“二号桌,着没药三钱、紫狐膏一钱,用明火烤至半焦,除其黑色部分备用,另以鱼腥草半钱……”
安清悠手上拆包裹,鼻下嗅羊皮,口中却是不断地发号施令,当真是随来随断,更无半点儿错处。
在这一刻安清悠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生命体中的主脑,她负责判断、思考和反应,其余人则是一刻不停的执行着她的命令。
等到那十几个柜手调香师全都已经忙活开来,安清悠也拿起了细称炉盘,亲自动手加入到制作中去。
只是这一抬头,却见萧洛辰面有忧色似地站在一边,却是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