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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底说不出的波澜起伏。
许多人、许多事或许都与心中所想截然不同,谁又能想到她如今成为他的妻?而心中却还这样的甜蜜呢?
“讨厌。”安清悠的心底轻斥一句,这个家伙居然也会说这样的话,听入耳中怎么脸烧的好似火烫一般……
“礼成——送入洞房!”
唱礼最后一声高呼,安清悠在喜娘和随嫁大丫鬟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走进了那间萧家早已经准备好了的洞房。
于床上坐福,尽管安清悠是披着盖头,可她依旧能隐隐约约地看到那粗如儿臂的火红喜烛染起的两个亮点,就好像看到自己的脸庞,心中有些许羞涩、还有些许期盼。
他……什么时候来呢?
身后,贺客们正大声欢呼,萧洛辰一身新郎官的打扮,猛然间回头端起一直大海碗来咕咚咕咚的灌满了酒,高声叫道:
“各位!今儿大喜的日子,咱们不醉不归,萧洛辰先陪大伙儿走一个,干了!直给!”
文章正文 第三百一十四章 交杯酒、同心结(上)
洞房。
未婚的少年人,通常都有对于洞房非常奇特的向往。而很多垂暮的老者回忆起洞房的时候,则有可能这样或那样的复杂感触。只是谁也不能否定,无论如何,洞房的主题应该是两个字——甜蜜!
安清悠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婚床上,虽然顶着盖头不能说话,可是那一阵阵甜果和蜜饯的气息却悄然闻入了鼻子里。距离自己不远处应该有张桌子,桌子上大概是摆着各色果品……嗯!还有酒,这酒的气息并不浓烈,很淡,但这洞房里的酒,通常都是会醉人的。
——交杯酒!
“五奶奶但请静候,五爷稍后便到!”
屋里的喜婆子已经改了口,到了这洞房之中,事情自然已经由萧家全面接管。那喜婆子倒似是手脚极为麻利,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喜礼,自行退出了房去,轻手轻脚之间,开关房门却没发出半点声响。
很是静默了一阵儿,安清悠这才悄悄地掀起盖头一角向外看。确定了屋内再无他人之时,却是一把就把盖头拽了下来。左右瞧瞧,奔着前面的桌子就去。
即便是另一个时空中,很多准备不足的新娘同样有过洞房挨饿的经历。
喜宴上也许宾客们在大吃大喝,更有人送得随礼虽少,却恨不得把自家里的老婆孩子七姑八姨都带来,好像是生怕吃不回本钱就是亏得多大一样。新娘却要摆出一副矜持的姿态淡淡微笑,如果一场婚礼上新娘子不顾形象地一门心思埋头猛吃,实在是一件很煞风景的事情。
这些事情安清悠虽未曾经历,上一世也曾听一些姐妹闺蜜们说过。只是这古代却是事情更过,三叩行礼送入洞房,新郎官自然要在外面陪酒,新娘子却是从头到尾连双筷子都摸不到。
耳听得外面一阵阵喧闹吵嚷之声遥遥传来,期间更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淡淡的酒肉香,安清悠不禁微微苦笑——有时候生了一个太灵的鼻子也不是间好事!
只是奔到了面前那放果品蜜饯的桌子前时,却不由得叫了一声苦。上面四盘吃食中一盘蜜渍杨梅,一盘淡酿青果,都是酸得能让人倒了牙的,用来开胃正合适,要真是吃起来只怕越吃越是饥火上升。旁边倒是放了一对贴了大红喜字的喜饼,可是只有两个,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偷吃就被人发现的场面。
——这事儿还不能怪萧家,成双成对酸儿辣女,人家求得是早续香火的吉兆。
“想不到我安清悠,居然也有这等时候啊……”
安清悠有些自嘲地嘟囔了一句,只能从那最后一盘尚堪可食的炒瓜子里抓起了一捏。一边狠狠地磕着瓜子,一边心里却在盘算,反正萧洛辰这家伙高来低去潜行匿踪的本事天下无双,一会儿这混球进了洞房,怎么说也得打发他出去弄点儿吃的顶饱解馋的?
正琢磨了一阵,忽听外面一阵嘈杂喧闹之声由远及近纷至沓来,安清悠心中一惊,连忙披上盖头回到床上安安静静地坐好,心知这只怕是萧洛辰已经敬过了宾客喜宴酒,这就要进洞房了。
“娘子!我来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萧洛辰果然是一马当先地进了洞房。只是这身上酒气冲天,脚步踉踉跄跄。身后一群闹洞房的粗豪汉子听得这一句,却是一起轰然大笑
“急色!萧哥儿你真是太急色了!”
“切,人自家媳妇的色,有什么急不得?”
“挑盖头,挑盖头!咱们都看看新娘子!”
一群武将汉子们七嘴八舌的大嚷,最终汇成了这“挑盖头”三个字,一时间大家齐声高呼挑盖头,竟是比那军营里的口号声还响彻了三分。
“嚷什么嚷,这就挑给你们看!我媳妇那相貌模样……哈哈哈哈哈哈,他娘的莫要一个个地羡慕死了你们……”
萧洛辰口中说得粗俗,醉醺醺地间却是劈手从旁边的喜婆子手中夺过了金花挑子,晃晃悠悠地向着婚床上静静坐着的安清悠走来。只是那一双惺忪醉眼却好像已经视物不清,没迈两步便隔着婚床老远地伸出了金挑子。
这自然是一挑便挑了个空。萧洛辰酒后一个收力不及,“噗”通一声摔到了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口中兀自含含糊糊地道:
“莫要……莫要羡慕死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今天这新郎官可是喝得着实不少,莫非是彻底的醉倒了?旁边的喜婆子赶紧又是扶来又是唤,可萧洛辰死活就是不醒,一副酒红满脸的模样,任尔风吹浪打,我自巍然不动。
“这个……我家五爷饮酒过度,只怕是需要稍事醒酒……各位宾客,今日喜宴已是尽兴,倒不如各位早回吧?”
那萧府中的大管家萧达倒是甚有决断,眼见着这场面有点尴尬,当机立断地便宣布出了喜宴到此结束的话来。
众人眼看着新房是闹不成了也便纷纷离开。那大管家萧达指挥着人把萧洛辰搬道床上,躬身说了一句五爷大醉,还请五奶奶多多照拂云云,也就带着一干下人告退了。
洞房花烛夜若是新郎醉了个人事不知,显然是比饿肚子还煞风景的事情。可是安清悠倒是在盖头下面微微有些觉得古怪,自己这夫君虽说是胡闹妄为出了名的,但行事向来颇有分寸。
今儿大喜的日子,怎么倒醉成如此模样了?
正要悄悄挑开盖头偷看,忽然觉得身上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
萧洛辰的声音隔着盖头轻轻地道:
“我的娘子挑开盖头的第一眼,只能我一个人看,我可不愿意与别人共赏!”
安清悠心中微微一甜,待要说话时,忽听耳边又是一记轻声道:“别动,咱们先处理点儿别的……”
这声音很轻,很细。萧洛辰一翻身轻轻地下了床,脚步如同狸猫一般的轻柔,口中却是含含糊糊地叫道:
“啊……我刚才醉倒了么?这喜宴上的酒喝得着实多了……胃口好生难受……”
含糊不清地叫嚷之际,人却蹑手蹑脚地移到了床边。猛地一推窗子之际伸手轻扣喉咙内侧,只听“哇”的一声呕吐声,把那肚中的酒水存货来了个倾泻而出。
“我靠——!”
窗根地下登时响起一阵被踩了尾巴一般的叫声。几个想偷着听洞房窗根的年轻武官登时被劈头盖脸浇了个淋漓尽致。这些人惊叫着四散逃去之际,萧洛辰哈哈大笑之际,却是一转身冲着床底下嚷道:
“再不出来,老子又要浇啦,你们几个猜猜?这一次用得却是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床底下猛然又窜出两个人来,这却是事先埋伏了准备闹床脚的。只见那两个身穿武将服色的年轻人一脸尴尬神色地窜了出来,赶紧夺路出房飞奔而去,一路上不停大叫:“第一眼只能我一个人看,第一眼只能我一个人看啊!”
安清悠闻声大窘,这两人显是身手了得耳眼精明之辈,刚刚萧洛辰话语说得那般轻柔,都被人打探了去,却不知道自己刚才偷着磕瓜子的样子是不是都落在了他们眼中?
“这几个家伙,总是这么胡闹!”
这几个敢在新房内外做布置的年轻人倒都是萧洛辰自幼的发小熟识,平时里相互捉弄厮混惯了的。萧洛辰赶走了他们却也不以为忤,观察侧听了一阵,确认没有闹洞房的“埋伏”之后,这才再度拿起了金挑子,轻轻上前之际,呼吸却是粗重了几分。
动作很慢,却温柔的像是打开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一样,盖头一点一点地被挑了起来。儿臂粗的大红花烛下露出了安清悠一张娇羞欲滴的面庞来,当真是人比花娇。
“娘子!”
“相公……”
安清悠的声音细若蚊蚋般,羞答答地终于改了口,萧洛辰则是一脸笑嘻嘻地模样,忽然间大红喜袍一掀,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