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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有容人之度!”三老爷安德诚登时一挑大拇指。
沈云衣的眼圈登时红了,默不作声之间一揖到地,径自退到了一旁道:“多谢安世伯宽厚,今日上门,云衣本就不敢多言,更没有敬酒的资格。只求偏厅末座,一杯清茶足矣!”
“唉!沈兄你……你……我啥都不说了。以后我还叫你沈兄!”
安子良和沈云衣颇为交厚,如今看了他这副样子,心里也有些难过。正有些感概世间缘分难料之时,一扭头却看见了赵友仁,登时怒气冲冲地道:
“看见没有,这才叫当朝榜眼!比起什么装大尾巴狼撂狠话的孙子强上千百倍!朝廷是大梁的朝廷,又不是你赵友仁抱条粗腿就能为所欲为了的。还莫欺少年穷?好啊!你也不妨等着看看,我们安家会出什么样的人才!”
赵友仁一脸发傻地站在那里,心里已经怨天咒地的连老天爷都骂了。
自己这是撞上什么邪了不成?刚说完京城遍地官员无一人上门,这就来了个炙手可热的。刚说完自己将来未必不能当个状元榜眼,这就来了个正牌子的榜眼。
还……还主动要求偏厅末座?
老天爷这岂不是故意耍他?虽说这张脸他赵友仁早已不要了,可自己打得与别人刺得可是两码事!
其实临来之前,沈从元对这方面倒也有准备,若是有官员贺客上门,就抬出九皇子将之轰走,多少是要安家这出阁大礼上闹出点事端来。可是眼前偏偏是沈云衣,赵友仁又恨又妒外加最怕的沈从元沈大人的亲生嫡子,让他来轰走沈云衣?
这时候就看出肚子里是不是真有货色了,
若换了萧洛辰、安子良等人,这时候定然是杀伐决断,当机便把沈云衣挤兑出了安家去。沈从元只怕非但不会责怪,还会大大地褒奖一番。
不过赵友仁到底还是个绣花枕头,虽然在睿王府里学了点阴谋算计、策划谋略的皮毛,应变却到底还是差得远了。兔子就是兔子,即便站得高点儿,还是兔子!
故而,赵友仁瞅着沈云衣发傻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这份兔子胆子!
谁知沈云衣一路行来浑浑噩噩,安子良在旁边一声怒骂,倒是让他注意到了赵友仁的存在。连忙拱手为礼道:
“原来赵兄也在,您是来给安大小姐贺喜的么?沈某适才未曾见礼,恕罪!恕罪!”
赵友仁一脸尴尬地拱了拱手,这话却不知道怎么接了。说自己是来贺喜,刚才可是刚刚撂下了狠话;说自己不是来贺喜的,那沈云衣可是刚刚说过来贺喜的,自己算不算直接顶到了这位沈公子的头上?
便在此时,门口忽然又是一声高喊:
“有贺客!金陵金银钱庄大掌柜刘狗儿到!”
金陵?金银钱庄?
这位贺客却是连安德佑都有点迷糊,金陵与京城远隔千里,安家从来没有和这里的什么票号钱庄有所来往啊?
等再见到那位名叫刘狗儿的大掌柜走进门来时,安德佑更是觉得奇怪,瞬间便肯定了这人自己从未见过。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位刘狗儿刘大掌柜的模样实在是太奇特了,但凡要见过一面,那是决计忘不了!
安家之中要说胖,安子良安二少爷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稳居头名,可是若是和这位刘大掌柜比起来,那安二少简直就是苗条得没话说了。
这位刘大掌柜人还没进门,众人却是先见到一个硕大无比的肚子挺了进来。这个肚子已经不能用酒桶肚来形容,简直就是酒缸!需要那刘大掌柜伸手抱扶着才不至于太累赘,胳膊腿上全是肥肉,走起路来一抖三颤,整个人好像一座肉山般慢慢向前移动着,虽然身边有两个长随跟从服侍,那走起路来可也说辛苦无比了。
“金银钱庄刘狗儿,今日特为给大小姐贺喜而来,见过安先生。”
那刘大掌柜的言语中似带着浓重的江南口音,在这里费力万分地拱了拱手,安德佑却是看的既好笑又莫名其妙,但既是远道而来的贺客,却也拱手回礼,口中自是问道:
“大掌柜自金陵来,却不知……”
那话还没问完,忽然听旁边一个声音抢着大叫道:
“原来是个钱庄票号的商贾!我就说嘛!除了沈公子这般肯念旧情的,又有哪个官员敢到你们安家来?哎!我说姓刘的那个什么的……啊对!刘狗儿?这破名字!这安家现在已经不行了,你要找京里的官儿攀买卖,赶紧到别的地方去,省得在这里叫公子碍眼!”
这说话之人自然便是赵友仁了,他不敢对沈云衣如何,为难区区一个钱庄掌柜却是不在话下。眼瞅着那边尴尬,碰上这么个走路都困难的胖子登时是如蒙大赦,哪里还有不拣软柿子捏的!
眼看着那刘大掌柜犹自冲着自己发愣,赵友仁却是更加大了声音道:
“叫你走人没听见么!再不滚蛋,封了你的钱庄!砸了你的铺子!”
这一刻,赵友仁倒是把沈从元安排的驱赶宾客的定策发挥得淋漓尽致,便是安家众人也有点措手不及。只是那刘大掌柜自己倒回过了神来,拉着旁边的长随问道:
“这喝人巴拉的二五小炮子是哪路滴?”
“就是一脑子进了水的恶客,正要被轰出去!”斜里过来插话的居然是安子良,他倒仿佛和这刘大掌柜有些熟悉一般。
“哦,那就么得搭理了,赏他一砖!”
刘大掌柜随口一声吩咐,旁边的长随却是毫不迟疑。说是一砖,便真的是从身上变戏法儿一般的拿出一块砖头向赵友仁扔去。
只是这一扔之间,众人只觉一道亮光划过眼前,太阳光芒的反射之下,竟甚是刺眼。
金砖!
文章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掌柜与管家
“噗!”
一块硕大无比的金砖,正砸在赵友仁腹部最柔软的部分,却是发出一声令人牙碜的闷响。
那刘大掌柜的长随显然出手极有分寸,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什么日子,并不欲就此伤人见血。那一金砖砸得避开了赵友仁头脸关节要害之处,只做了一点儿小小的惩罚。
但就是这么一点儿小小的惩罚,却也足以令赵友仁差点没死过去了。
黄金本就较其他物事更为沉重,这腹部又是人身上最不扛揍的地方之一。一时间赵友仁只觉得肚子里翻江倒海,眼泪鼻涕直流之际,早已经身体痉挛地直接趴在了地上,好一阵子才回过气来,却是哇哇大叫道:
“反了反了!当场行凶,还有王法么……”
“住嘴!”
一声断喝陡然响起,赵友仁原本正要闹场,听到这下不怒自威的断喝声不知怎么下意识地停住了嘴巴。
抬眼望去,只见安家又走出个人来。安老太爷白须飘飘,却是看都不看那赵友仁一眼,径自一路迎到那刘大掌柜面前,声音竟是也有些微微激动:
“你是刘……”
“刘大掌柜!”
那刘大掌柜笑起来的样子实在很像一尊弥勒佛,乐呵呵地对着安老太爷笑道:“二十多年没见,你这个安铁面也老了!”
“嗯!刘大掌柜!”
安老太爷年纪虽老,但是这脑筋反应仍是极快,没有戳破此人的真实身份,反而顺着他的话说,一个拱手为礼笑道:“今天我这个老家伙嫁孙女!”
刘大掌柜亦是拱手还礼:
“今天我这个老家伙前来可是贺客,东家让我这个做掌柜的准备一份厚礼,你的孙子已经把礼单送来了吧?”
安老太爷眼角微微一跳:“东家?”
刘大掌柜很认真地点点头:“东家!东家舍不得自己出银子,还好我这个做掌柜的有钱!”
两人如打哑谜一般的说话,陡然间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旁边原本坐在地上的赵友仁却是听得不明所以,他也不关心这个!刚才被安老太爷一声断喝所慑,这时候却是又蹦了起来骂道:
“安老头儿,今儿这事儿咱们没完!还有你这个什么掌柜的刘狗儿,连着你那个什么玩意儿的东家……”
这本是赵友仁期盼已久的闹场时机,可是骂了两句忽然觉得不对,整个厅中静悄悄地,竟是连半个答话的人也没有。一瞥眼,却见安老太爷用一种极端怜悯外加看白痴的样子在看着他。
赵友仁正皱眉错愕之间,忽听那刘大掌柜哼了一声道:
“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对我东家不敬,赏他二十砖!我第二讨厌的就是这种油头粉面的货色,再赏他二十砖!一共四十砖,不用留手!专砸他那张脸!”
赵友仁只吓得魂飞天外,一砖已经砸得他快出内伤了,四十砖砸下来,他还不被活活砸死?
更何况这一次要砸的是自己的那张脸,那可是半砖都万万使不得的,他赵友仁可是专凭这张脸混饭吃的!
刚刚一个哆嗦,那刘大掌柜身边的长随却已经又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