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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天安德佑正逢当值,天刚放亮便早早地去了礼部衙门。可是谁知日头已过了午后,该散值的安德佑没有回来,长房的大门口却来了一批下人。
什么厨子、马腹、仆妇、婆子之类一应俱全,自称是奉了老太爷的差遣,说是大小姐的婚姻大事要忙的东西不少,老太爷特地派到长房当差来的。
安清悠之前从选秀到选亲,一路行来知道此事之人倒是甚多,若是老太爷派人前来帮忙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
“只是这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老太爷派来的,我却一个也没有见过!十个里面有十个是生面孔!再往下询问,他们却是一个个地摆起了闷声葫芦一言不发,只说要听大小姐做主,嘿嘿!”
安七叔此刻倒是越说越清楚,嘿了一声道:
“更何况我还没老糊涂到眼睛也跟着瞎了,这些人中又哪里是普通下人那么简单!有的人走路似是一步一用力,却不曾发出半点声响,下盘功夫必然甚是扎实;有人虎口上带着厚厚的老茧,显然是练兵器的老手!我安七自命也练过几年武艺,可是看看这群人,只怕十个里有九个是咱撑不上两个照面便要被人家撂趴下的!咱们安家什么时候又和这许多练家子有过渊源?”
安清悠越听越奇,安七叔那是从小陪着安德佑在老太爷府上长大的,若是他都说从未见过,这些人显然并不是什么老太爷府上的老人。
再一听到这些人中多半倒是身有武艺,安清悠的脑子里登时便想起了萧洛辰来。
以萧家的底子和他那副爱搞惊人之举的脾气,此事由他而起倒是大有可能。
不过这些“下人”显然是明白人一眼便能看出些端倪的,如此的不加掩饰,难道萧洛辰真是把昨夜自己所言当作了耳旁风不成?
一想到萧洛辰那副带着些诡异的笑容,安清悠心中不由得又是有些心情复杂。却听旁边的安七叔说道:
“事情的蹊跷之处还不止于此,今儿一早点卯,咱们长房的下人却一口气少了五个。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我正觉得怪异,那些前来伺候的仆人却好像是比我还要清楚一样,说是那些人被调到老太爷府上做事去了。还说有封书信,大小姐一看便知。大小姐你说这不是奇了?老太爷要调咱们长房的人手,怎么可能事先连个招呼都不打?”
说话间,安七叔已经拿出了一封书信,安清悠接过来一瞧,封口上的火漆完好无损。
再看安七叔交过信来立时把头转向一旁,显是不肯偷窥信中内容之意,安清悠不由得心中暗暗点头,还是自家的老人做事妥当。
只是待安清悠拆开信来,却越看越是心惊。
“厨子陈四,原名李阿四。现任首辅大学士李华年第五子李朋景之家生奴才,三个月零六天前受命化名混入安家长房,受雇为厨工。后突染急病,殁。”
“洗衣妇华卫氏,祖籍江南,夫杭州府捕快华某,现京城知府沈从元自杭州府带至京城,二十一天前借机混入安家长房受雇,后溺水,殁。”
“粗使杂役魏大毛,原名魏剑雄……”
五个一夜之间消失了的下人,无一例外地竟是各有来历。
安清悠只看的后背上寒毛直竖,手指发抖,自己当初因徐氏之事,掌家之后对下人来了个大换血,固然堵住了家里银钱贪渎的窟窿,可也让有心人借着长房里重新雇人安插了眼线。
这些世家大族用起手段来果然是无孔不入,纵然前世对这类小说电视剧的看过不少,可是真临到了自己身上,那种防不胜防的滋味儿才真叫人有切身之感。
好在安家这段日子里是真正实打实的没什么政治动作,否则……
安清悠越想越是有些后怕,又看看那五个人的简述后面无一例外地添上了一个“殁”字,显然不是什么调到了老太爷府里当差,而是清一色地被人灭了口。
不但灭了口,甚至连连死法都安排好了,如今只怕是不知道被埋在哪个看不出端倪的荒郊野外。
再想想这些莫名其妙寻上门来听差的“下人”一个个地都是打着老太爷的旗号,这事情显然已经不是萧洛辰所能掌控的范围,后面究竟是谁,简直已经呼之欲出了。
安清悠沉浸片刻,开口道:
“这怕是我那位义父送来的见面礼了,手笔还真是大得很!不过也好,咱们这安家长房倒还真得谢谢他老人家一下……那些新来的‘下人’现在都在哪?”
“都安排在了一处偏院,我怕再有什么变故,让人看住了院门不许闲杂人等出入,都是咱们自己家生的老人,信得过!”
安七叔做事一贯仔细,如此安排亦是题中应有之意。只是他这心中却也觉得奇怪,大小姐平日里可是十足的大家闺秀,十几年来养在深闺后宅的,什么时候又多了个义父?
文章正文 第二百八十一章 吃一桌倒一桌
“奴婢白花娘,如今奉了大小姐的令也是改姓安了。自幼略通文墨,对于调香之道也略懂一二。如今既是到了长房这边,是不是就跟在大小姐房中伺候?”
“连我屋子里的人也安排好了?‘老太爷’的恩典可真够滴水不漏的!”
安清悠微微一笑。这个中年妇人自己早已注意了她许久,说来与此人曾经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当初夜访西苑送自己去见萧洛辰的便是她。
适才众人自报姓名本领之时,只有她在最后面色淡然地一言不发。更兼她这名字名叫“花娘”,真名假名先放一边,倒不似那些人的名字里都是些数目字。显然是她的身份地位与这些人颇有不同。
“你会调香?”安清悠淡淡地问道。
“不过是一些微末之技,比之大小姐名满京城的调香之技自然是远远不如。不过奴自幼颇好此道,还求大小姐平日里垂怜指点。”
安花娘口中恭敬谦虚,谈及调香之时,却有一份兴奋的神采在眼光之中一闪而过。
这种眼神安清悠再是熟悉不过,上辈子自己见到那些造诣极高的调香高手之时,同样体会过这种彼此相见之时对于技艺的兴奋感觉。
“四方楼里出来的调香师么……”
安清悠在心中微一沉吟,却是提笔写了张单子。脸上微微一笑道:
“既是也有同好,那你倒看看,我这个方子调出来的香品却又如何?”
安花娘与其他人不同,她之前那白花娘的名字虽然也是假名,但却是自诩“百花娘”之意,一直以来在四方楼中地位甚高,这一次来安家,并非其他人是派来的,却是她自己主动求着来的。
她之前最惦记的,便是好好看一看这个大半年来在京城之中名声鹊起的安家大小姐在调香上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为此不惜委身为奴。只是此刻一接过那香方来看时,那开头的几位味原料却登时让她不由得脸色一变。
“鳖木菇、相思豆、鬼哭草、水仙藤、……”
四方楼不比别的地方,调香不光是为了熏味除臭和养情怡神,更有许多明里暗里拿不上台面的用途。
安花娘本就精于此道,此刻一见那几样原料立刻心里有数。默然看了许久,这才轻叹了一声道:
“小姐可是让奴婢去弄这单子上的材料?却不知……”
安花娘的话说了一半儿,安清悠却是明白她没说出来的意思,淡淡一笑道:
“我既是通过你的手来弄这几样物事,便没有瞒着你背后之人的意思。不过这却不是有什么要坑害别人的念头。如此时局之下有人已经三番五次地欺到了我的头上,我若总是一味忍让,且不说自己的婚事说不定会让人折腾得不伦不类,若是有人旁生枝节坏了大事,想必‘老太爷’他老人家也是很不高兴的。”
安花娘眼中陡然间厉芒一闪,沉声问道:“有人欲对小姐不利?”
“防患于未然而已!我只盼着风浪来时,有些人还能有几分人情味儿,莫要落井下石的太过分罢了。”
安清悠对于某些人的事情却似不愿多谈,随口一声轻叹,便是对着安花娘微微一笑道:
“昔日我学艺之时,这张方子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美人陷阱’。你显然大着我些岁数,我便称你一声花姐可好?既是自幼便对调香之道颇为喜爱,想来亦是有心得的,我等闲暇之时倒不妨切磋一二。回头调制这张方子的时候,说不定还需你助我一臂之力呢!”
“小姐言重了,奴婢岂敢!”
安花娘敛身行礼,再看了几眼手上那张原料单子,却觉得诸般材料倒是极为熟悉,但彼此选用搭配却又与四方楼中平时所用颇多不同。不知是一时没能忍住,还是有意当着众人抽冷子相问看看安清悠的反应,就这么脱口而出地问道:
“却不知小姐这一身所学因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