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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细细的青烟成线状升起,却是一枚不久前刚制好的木香被悄然点燃。
安清悠静静地坐在这缕青烟之前,轻轻地吐着气,不许自己把飘起的青烟吹乱了半点。
这等事比之绣花更要谨小慎微,却是最能练人心xing。
安清悠初时一呼一吸之间,往往便把这缕青烟带乱,可是她本是个心智坚决的xing子,既是下了决心要练,坐便要做到做好。
细烟轻起,满屋飘香,却是再没有一丝一毫地紊乱。
安清悠的心终于渐渐地静了下来……
文章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上)
安清悠在屋中静坐,徐氏的院子里正在处置今儿在安子良院子中的事。
其院中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全都被叫到此处,未等问一声好,便见安德佑张口便问:
“你们倒是说说,今天下午在二少爷院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德佑严声厉色地质问,一众丫鬟婆子倒并未太过恐惧,反而心里在思忖此事如何回答?
说起来安德佑做了几十年散官,这手腕上却着实没什么进展。
此刻既是相问口实,可是徐氏和三小姐安青云就在现场,一干人等中虽有大概知道经过的,又有哪个敢多言半句?
“回老爷话,小的只是在二公子房外伺候,这书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小的实不清楚……”
“回老爷话,小的虽是在二公子房内听差,可是事发之时,小的正奉二公子之命出门去取东西……”
“回……回……咳咳……回老爷话,老奴从老太爷那时候就一直跟着老爷,老爷您是知道老奴的,虽然是在二公子书房内伺候,可是这年纪大了,耳朵也聋,眼睛也花,实是没看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
如是种种,一帮子人说来说去,竟是一个比一个含糊,一个比一个说得没营养。
安德佑气得七窍生烟,大骂众人饭桶之际,却是丫鬟撩了帘子,二公子安子良从外进来。
虽不知此地发生何事,但安子良先行见礼,单膝跪地拱手道:“见过父亲大人!见过母亲大人!”
瞧见安子良,安德佑本是气的胡子直抖,当即问道:
“子良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今天下午你大姐和那沈家公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子良听得父亲相招,原本以为是要考较自己功课,一路上忐忑不安地全是在想着这事。
听得居然是问安清悠和沈云衣的事情,一颗心骤然放了下来,也没怎么过大脑,脱口而出道:
“大姐?大姐没怎么啊!哦!下午她来我院子里采花儿做原料调香,遇见了沈公子,两人话不投机斗嘴吵架来着。”
这话一说,徐氏和安青云母女登时知道要糟,一前一后地使劲给安子良打着眼色。
可是安子良本就是个缺乏应变的憨人,又是一见安德佑便浑身发僵,对母女两人的眼色竟是全没留意。
倒是安德佑眼角余光看到了两人,随口骂道:
“你们这是得了眼病?没事乱挤咕什么眼睛?”
安青云母女登时有些犯傻,可是眼看着安德佑在此,又不能明里说话交待安子良什么,不由得焦急之意溢于言表。
安德佑看在眼里,更觉得这事其中颇有蹊跷,紧追着安子良道:
“斗嘴吵架?为了什么斗嘴吵架?你且从头到尾,详详细细地说上一遍!”
安子良压根就是个粗线条的人,此刻见父亲相问,直接便把下午的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自己做功课被沈云衣戏弄的那一节。
他倒牢牢记住了安清悠的提点,那“天上飞来一大坨”若是真说出来,安德佑给他来上一顿狠的那可大大不妙。
“这么说——你大姐没有浓妆艳抹的去勾引沈家公子了?”安德佑脸黑得像是锅底,话虽问的是安子良,眼光却早已经看向了徐氏与安青云这对母女。
“大姐勾引沈家公子?怎么会?”安子良浑然没有觉出此时的局势,口中愣愣地说道:
“我和沈公子日夜住在一个院子里,大姐不过是来寻些调香的原料,和那沈公子却是头一次相见……哎!父亲您还别说!大姐没勾引沈公子,沈公子倒是好像对大姐有那么一点儿想法,临走的时候还说自己的文句比不过大姐,颇有欣赏之意……”
安子良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却不防旁边早有徐氏拉着安青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安青云早已经吓得六神无主说不出话来,倒是徐氏还有点神志清明,抢着叩头道:
“老爷明鉴,青云这孩子不懂事,偶尔犯点糊涂也是难免的,求老爷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儿上,从轻责罚……”
文章正文 第二十九章 乱点鸳鸯谱(下)
“从轻从轻,都是你这一贯从轻给惯的!”安德佑狠狠一拍桌子,大吼道:
“小小年纪,就知道造谣诽谤中伤家中长姐,如此心术不正之辈,再长大点那还了得?来人,给我打!”
老爷发话了哪个又敢犹豫?自有两个仆妇战战兢兢地过来,一个架住了安青云的肩膀,另一个抬手便将巴掌抽在了她脸上。
说起来这掌嘴的仆妇尽是徐氏的人,哪个又敢真打?
不过是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可是安青云娇纵惯了的人,却是头一次遇到这般事情,没打几下,那哭声早已是震天价地响了起来,脸上胭脂水粉被眼泪打了个透湿,倒与一只花猫相似。
徐氏那边亦是哭得要死要活地,抱着安德佑的腿哭道:
“老爷,青云不过是不懂事,求老爷看在妾身的份上,就放过她这一回吧!”
安德佑此刻正在气头上,依他这种刻板死硬的xing子,哪里又能这么轻易地便停了处罚。徐氏心知如此,却又转向了安子良哭骂道:
“你这个一脑子糊涂的东西,平日不着调也就罢了,如今你妹妹挨了罚,连个情都不懂得求么!白生了你个没心肝的东西!”
安子良如梦方醒,连忙跟着求情,可是求来求去却说不到点儿上。
他虽是个浑人,xing子里倒有几分血xing。一急之下索性跑到了安青云旁边,一把推开了那掌嘴的仆妇道:
“父亲,儿子虽不知道妹妹犯了什么错,但既然是做哥哥的,求父亲开恩,让我替她挨了这罚吧!”
这一下女人哭男人叫,徐氏屋子里登时乱成了一团。安德佑见如此场景,终狠狠跺了跺脚,无奈道:
“汝等这般成什么样子!嗨!青云你给我关了院子里好生反省,夫人你也给她找个管教嬷嬷,给我在院子里老老实实地学规矩!今日之事便这样了!”
徐氏这才收了眼泪,口中直叫:
“多谢老爷!妾身一定好好管教云儿,定不叫老爷失望。”
安德佑瞪着徐氏狠狠地哼了一声,忽然却想起一件事来。扭头向安子良问道:
“子良,你说那沈家公子对你大姐似乎颇有心意?”
安子良刚才说了一番实话,却惹得这么一个混乱局面出来,此刻安德佑再问,倒是有些不敢再说什么肯定的事情了。
脑子里想着,安子良嘴里尽自含含糊糊地道:
“儿子也就是那么一说,沈公子毕竟和大姐只是第一次见面,想是见大姐文采厉害,便有些好感而已。至于这有没有甚么心意……儿子却是不敢妄言了。”
“嗯……你说清悠的文采厉害?”安德佑微微沉吟了一句,却惹来了徐氏和安青云齐刷刷地狠狠瞪了一眼安子良。
这一次安子良却是瞧见了这母女俩瞪过来的杀人般眼色,嘴里连忙继续含糊道:
“是不是很厉害……这个儿子学问不够,倒也说不太清楚,她不过是和沈公子对了好一阵文句而已,至于是好是坏,那就不知了。”
徐氏听得安子良如此说话,气得直欲晕去。
这安家与沈家本就是世交,彼此的情况互相都清楚得很,沈云衣素有才名,更是被沈家重点培养的下一代。
你说安清悠和沈云衣对了半天文句旗鼓相当,这不比夸她还夸她?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憨儿子!
果然见安德佑踱了两步,慢慢地对安子良道:
“那沈云衣少年之时便有才子之名,更是沈家老太爷最疼爱的孙子,此次他赴京赶考,倒是颇有人看好于他。便是你祖父也认为他大有前途,说要择日见见他的。文句诗词本是小道,听说治经史习社论才是他的长项。不过你大姐能够和他对上许久而不落下风,足见平时也的确是下了功夫的。你身为我安家长房的男丁,以后却是要多学学你大姐,勤于用功才是!”
徐氏母女在旁边听得安德佑又提起安清悠来,心里这叫一个不自在啊,这叫一个不爽啊!什么叫羡慕嫉妒恨,这时候的徐氏母女就是羡慕嫉妒恨的活样板!
提起功课,安子良登时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