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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佑却没有这般想法,笑呵呵地寒暄了几声,便即言道:
“昔日你姑母尚在之时,我可是没少和赵家走动。后来你们去了江南,却是不知怎么就断了音信,如今贤侄到京,大家总算又续上了联系,赵家的几位舅兄舅弟如今可好啊?”
“回姑父的话,大伯六年前因病故去了,家父和几位伯父倒还算康健。临来之前,家父还特地嘱咐小侄,说是当年大伯因事获罪,全凭安老太爷从中周全,才保得我赵家余脉得避江南。这么多年来两家未曾联络并无它意,实是恐当年之事余波未消,枉自给安家添什么麻烦。小侄此次进京,便是特地来给安老太爷、姑父和安家的诸位伯父叔父请安的。安家帮衬之恩,我赵家永不敢忘!”
赵友仁顺着话头说起了两家的渊源,立时便赶着又要行礼。安德佑连忙拦住,再看他眉宇之间依稀竟有几分亡妻模样,有感而发,却不禁更是心下唏嘘:
“想不到一别多年,赵舅兄竟已不在人世。当年之事过了这么久,赵家又何必如此总放在心上。咱们两家既有通姻之道,当然是得相助时且相助,却不知贤侄此次进京除了恢复咱们两家的关系之外,还有其他是否?若有我安家能够帮忙的,姑父义不容辞!”
安德佑如今已是安家的族长,这话说出来份量自又不同。倒是那赵友仁淡淡一笑,微然摇头间竟是多了几分洒脱之意:
“姑父的好意,小侄心领。不过我赵家经历了昔日祖父大人和大伯之事,如今对这官场仕途之事早已心凉了。便是家父做了一个小小的刑提,也只不过是为了有个官位好教家中平日不至被宵小所欺罢了。而小侄此生志向,便是游遍我大梁各地,著书立说,撰一不世之游记。将我泱泱大国名山大川,各处繁华,皆一笔写尽!姑父若真是有心帮衬,就遣府中一二人等,带小侄游历一番这天子脚下的京城繁华,小侄便感激不尽了!”
从来这文人士子心中最重要的,除了那出将入相的官场之位,便是生平能有一部名著流芳千古。安德佑闻听此言登时大慰心上,伸手在座椅上一拍,高声道:
“好!贤侄视功名如粪土,果然有一份真名士自风流的洒脱!此书若成,必为名留百世之作。悠儿,你这几日便带了子良,和表兄在京城之中好好走走,也陪他游历一番天子脚下的繁华所在!”
文章正文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资绝佳
“三弟妹,那日老太爷特别提起了赵家,我心中倒也想过。如今沈家怕是已经靠上了九皇子那边,悠儿又不想嫁那沈云衣。倒是你看今日这孩子……可还合适否?”
送走了客人,安清悠亦是告退回了后宅。三夫人赵氏却被安德佑留了下来,随口谈了些闲话,却是略带犹豫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我看挺合适!这孩子生得一表人才,刚才看又是个明白事理的。清悠那孩子既是不想嫁入豪门大族,又哪里寻得到这比赵家更好的去处!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弄上一个亲上加亲的,岂不也是一件好事?更何况那赵家五老爷一个江南的刑提,既是刑部在江南的外差,你三弟这个刑部的正印司官亦是伸手够得着。就算冲着这朝中的叔父,他赵家还敢薄待了咱们家姑娘不成?”
三夫人赵氏说话向来干脆利落,安德佑问她是否合适,她自然明白是指的是安清悠和今日所见这位赵友仁赵公子。
对于赵家人,她天生便有三分好感,再看那赵友仁一副翩翩美男的倜傥之态更是觉得不错。脑子里早将这事转了数遍,此刻答话过来,还真是方方面面都替安清悠打算到了。
“三弟妹素来精明,既是连你都这么说,那想必是错不了的!”
安德佑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有那么半分犹豫:“就是不知道这孩子人品如何……”
“大哥刚才不是说了么,是真名士自风流。这孩子连功名都能放下,人品能差到哪去?再说这段日子他既要在京城游历,还怕少了这审视观察的机会?大哥让子良跟着去,不就是为了让子良给她姐姐保驾,顺便盯一盯那赵友仁?说起来子良这孩子可真是越发的出息了,以前看着他二二呼呼的,如今才知道是个人精!听说便是老太爷也夸他呢……”
聊着聊着,二人却是一不留神便走了题。安德佑听得三夫人夸儿子,倒比听人夸女儿还要高兴。毕竟这传宗接代祖宗香火,还得靠男丁来撑起不是?
安德佑和三夫人随口拉起了家常,却不知便在距离长房的三条街外,赵友仁正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模样好像很放松,但一双眼睛却是不时闪过警惕之色,看似不经意地拐了几个弯,却是一转身便上了一辆看似普通无比的青布马车。
“事情办妥了?”
马车之中,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说话之人赫然便是最近在睿王府里日渐当红的沈从元沈大人。
“回大人话,小人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该做的都做了。那安德佑果然对小人颇有欣赏之意,还让那安氏姐弟俩明日陪小人一起逛京城。大人智谋无双,所有的一切当真是半点都没有脱离大人的算计。”
赵友仁小心翼翼的回着话,此刻的神色与其说是恭敬倒不如说是谄媚,哪里还有半点刚才在安家的偏偏洒脱。
“你这个人啊,这演戏的功夫可当真是不错,又生得这么个俊俏面孔,不去做个戏子当真是可惜了。嘿嘿!昨晚在睿王爷府上,睡得可好?”
沈从元对于眼前的谄媚完全的无动于衷,随口之间竟是毫不客气地揭起了赵友仁的伤疤。赵友仁低着头,眼神之中的愤恨之色一闪而过,只是再抬起头来时,已是满脸堆笑道:
“大人这话却是打趣小人了。小人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又哪里能去做戏子那般的贱役?如今全心全意追随大人,更无半点私心,此情日月可鉴,还望大人明察!”
“此情可鉴什么的,留待和睿王爷去说吧。本官可没这等兴趣!至于什么全心全意的追随就更不用讲了,你心里其实很恨我的对不对?不用掩饰,尽管说出来好了。只是你那身为扬余刑提的父亲……嘿嘿!就他干的那点破事,身为刑提通匪卖脏,遣派手下假扮山贼劫杀过往商户,强抢女子贩良为娼……唉!真是那一件都够判个斩立决的!或者满门抄斩也不是不行?正巧这扬余府又在我父这位江浙巡抚的辖地,若要查案砍脑袋,好像还真是可以下当场格杀旗牌的,连奏报刑部都不用。你说对不对?”
“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小人家里罪孽深重,全仗……全仗大人仁慈为怀,才给了小人全家这份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一定为大人死效犬马之劳,要我做人便做人,要我做狗便做狗……”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好好地替本官把睿王爷哄开心了,还不是有你的好处?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个自幼订亲的盐商小姐,前几日不知怎么暴病死了。不过我看这也是桩好事,堂堂左都御使安家的长房大小姐,岂不是比一个商贾女子强多了?好好卖力娶下了这门亲,本官保你一个举人功名!将来光耀门楣,是不是比你那做黑心官的老爹强上太多了?”
赵友仁不是笨人,自幼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一向身体健康,忽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用脚趾头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可是此刻他这脸上,居然还堆满了笑容:
“大人待小人的恩情真是山高海深!又替小人安排了这么一门好亲事,小人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尤其是您这句话说得不错,区区一个商贾女子,死了便死了。哪有这名门安家的女子为妻来得更好?”
沈从元眯起眼睛盯着赵友仁看了又看,忽然亦是很欢畅地笑了起来:
“好!好!好!正所谓大丈夫要做朝廷命官,左手须拿得起忘恩负义,右手能放得下厚颜无耻。刚刚我那话说得不对,你这人天资绝佳,哪里能做戏子那种贱役!放到做官的正经仕途上才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材料。当真是有前途,有前途极了!”
沈从元笑得开心,赵友仁却是笑得更加欢畅,马车周围的青布裹得严严实实,却是将二人的笑声尽数封在了车内。就这么渐行渐远,终于行入了大路,行出了闹市,朝着九皇子的睿王府慢慢驶去。
文章正文 第二百五十九章 金街出游
“大姐!这分明是父亲想让你陪着那赵家表兄游逛京城,还要我跟着去做什么!能不能不去?”
满桌纸卷之中,安子良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一连声的大喊不去。
前日的相亲茶会收了数百篇的诗词歌赋,八股文章。这些东西安清悠是很没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