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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咱们长房门户的。以后若是要香囊,大姐亲手帮你做了便是,可不许再这么胡闹了,这也便是自家人里开个玩笑,若被有心的听了去,你可小心点儿传了出去!”
这话看似姐姐批评弟弟,却实是帮对面解了围,安子良一顿吹嘘完全当玩笑了事。
安子良虽爱玩闹,但对安清悠说辞自当明了,连忙道:
“对对对!就是闹个玩笑而已,大姐您说得是,弟弟我以后这种玩笑一定少开,少开玩笑才是正经八百的大老爷们儿!”
沈云衣冷眼旁观,以他的水准不难看出这不过是安子良在寻个台阶下,也是全了脸面,这事儿沈云衣也不介怀。
不过这位大小姐进退有据,倒是个颇有城府的女子,与其之前所见的安家之人倒是颇有不同。一时之间,又不禁多看了安清悠几眼。
安子良却是一拍脑门道:
“尽顾着开玩笑,正经的事情却是差点忘了,来来来,大姐看着我这院子里有甚么鲜花材料尽管采去,以后做了香囊可是要多分给弟弟我一个,不然我可不依!”
安清悠抿嘴笑道:
“那是自然,少了谁的哪又能少了二弟的?”姐弟两人谈笑几句,便进了书房饮茶说话。安清悠这次本就自带了婆子仆妇前来,自有人根据她所写的调香方子前去采集材料不提。
却说安清悠和弟弟进了书房,说不几句,却见安子良想起了什么似的道:
“大姐,今日我和沈兄合做了一首七言,本是父亲明日要考较我的功课。结果二弟我灵光那么一闪,结果您猜怎么着?”
安清悠微笑道:“怎么着?难不成是得了什么佳句?”
安子良一拍大腿道:
“正是如此!弟弟我所做那句诗,便是沈兄这等高手也觉得惊采绝艳,按他的话说,便是李杜复生,也是难敌了!”
这话一说,沈云衣登时脸上有些尴尬起来,原只是一时起意捉弄下安子良的玩笑而已,谁料想他竟会去向这安大小姐显摆!
还“合做”一首诗,这诗要真是传了出去说是两人合作,怕是自己先要买块豆腐一头撞死去了。
安清悠那边却是另有一番念头,自己这二弟别的不说,若是将文采学问,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府里谁不知道!
还李杜难敌?恐怕这沈云衣果真如自己刚才的想法一般,是个貌似有度实则油滑之辈了。
偏偏这二人转着念头间,安子良已将之前的大作拿了过来,大声道:
“大姐,你看!这便是我和沈兄合作之诗!”
安清悠接过纸来一看,前几句尚可,待看到那句“天上飞来一大坨”时,“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沈云衣涨红了脸,此刻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再说……
文章正文 第二十六章 冷场子的来了!(上)
笑也笑了,乐也乐了,自个儿这二弟犯了傻,安清悠却不能这般算了。
安清悠放下诗文,看着沈云衣,与安子良正色道:
“二弟,这诗文寻个乐子便也罢了,你可知若是真将这首七律送到父亲处,结果又是如何?”
安子良眼见这场面诡异,沈云衣更是脸上涨红涨紫的像个茄子,心里不由得亦是惴惴起来,试探着问道:
“莫不是做得不好?会挨父亲训斥?”
“若是训斥也便罢了,你这首七律若是真送到父亲手里,怕是将你抄书思过都是轻的,打板子都有可能!”安清悠哼了一声,眼睛却直往一边的沈云衣处看去。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沈云衣就算再想保持沉默亦不可能,站起来向安清悠和安子良各施一揖道:
“大小姐,安贤弟,此事却是在下的不是,原只想跟贤弟开个玩笑而已,却是的确做得有些过了,沈云衣在这里告罪了。”
安子良就算再傻,此刻也知道了自己的那一坨诗文绝非什么李杜难敌的传世佳句。
只是他本就被沈云衣捉弄惯了,又被徐氏告诫了多次对这位沈公子要巴结着来,口中只得嚷嚷叫道:
“沈兄骗得我好苦!”
除却这一句,安子良只能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了。
安清悠却是另一番感受,安府之中和徐氏斗来斗去,终究是安家人自己的事情。
眼看着沈云衣一个借住之人如此捉弄自家弟弟,心里却极是不喜。再加上先前对沈云衣本就另有看法,此时便忍不住出言道:
“沈公子才华横溢,诗词上的功夫更是一般常人所远远不及,舍弟天资驽钝,与公子同室共读,倒是扰了公子的功课了。不过既是有缘相聚,还望公子莫要相嫌,若实在觉得文道不同,那便别捉弄于他,也就是了!”
这一席话听在安子良耳朵里,却立时觉得深以为然。
他本就是个不爱读书的xing子,和沈云衣同窗共读实是一件苦差,更别提父母让沈云衣提点他功课,沈云衣时常捉弄于他的种种恼人事。
若是两人能够互不搭界,那才真是好上加好,妙上加妙。一时间真觉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大姐也。
可是沈云衣毕竟不是安子良那等粗线条之人,这话中隐有批评之意,他又如何听不出来!
说起来,沈云衣少年成名,此番进京赶考也是有诸多人看好的。
一路走得顺了,免不了就有些恃才傲物的xing子。
如今肯当面赔礼,已是因之前所为确是有些过分才做此举,放在他身上已是少有之事,再被安清悠出言批驳,又哪里是他所不介怀的?
看了一眼安清悠,不由得更是不忿,心道我便错了,适才告了罪也便罢了,纵是有什么不是,你安大小姐终究是个女子,又岂是你该站出来说这话的?
虽是起了怨气,但沈云衣被沈家培养下总还是有些养气功夫,面上自不愿与安清悠一个女子说些什么。
不过随口挖苦两句却终是免不了,当下微微一笑,轻声吟道:
“无心失,狭隘事。不见昔时丁香树下小女子,却看今朝书房堂中人。多说亦是费唇舌,少讲自是有教化?谈否?谈否?有小姐于此,当是闭口不言。”
这几句小词儿出来,意思却是我本是无心开个玩笑,你一个曾站在丁香树下的人,今天却在这里指责我了?太狭隘了!女人来到书房这种地方还是多闭上嘴才对!这才算是有点教养规矩。
文章正文 第二十六章 冷场子的来了!(下)
可是安清悠骨子里压根就是一个现代人,虽听得沈云衣叫破了丁香树的事情,但这种事一来事情早已过去,二来压根也成了一桩查无实据的无头公案。
安清悠可从不认为身为女子便是生来低人一等,穿越到了这古代虽是无奈学了些规矩礼教,最为不爽的就是女子须闭嘴之类的事情。沈云衣这几句本是点她身为女子要知本分,却激起了她心中最不愿掀起的一片逆鳞!
当下略一思忖,安清悠应声对道:
“真坦荡,假面子。可知如今圣贤书上大丈夫,但求明日功名朝侧臣。有理怎须弄文章,无过何必强说词!该骂!该骂!见公子在前,不妨多批几句。”
这几句对得更是明白,说的是你要是真问心无愧,又在这里弄小词儿掰扯个什么劲!装什么装?这样子就是该骂的,还该多骂几句。
沈云衣大是愕然,自他到安家暂住以来,所见的自老爷安德佑以下皆是些无甚才华之人,免不了对这安家也就起了轻视之心。
没料想今日第一次得见这安家大小姐,竟被她接下了许多招去?
沈云衣本就自负才学,当然不肯就这样被一个女子比了下去,当下又道:
“安得清白几如许,”
“大有纠结总难分。”
“小处有过若无妨,”
“姐弟何须太认真。”
这首并非七言,而是七字藏头句。意思却是如今我算是说不清楚了,总之不过这么点儿小事,你一个女孩儿家帮弟弟说话罢了,何苦又太认真呢。其间更是在每句开头暗藏了“安大小姐“这四个字,却是有考较之意了。
安清悠随口接道:
“沈腰潘鬓有朝暮,”
“小事大理贯古今。
“男儿自该担当事,”
“人言在口明在心。”
同样吟了一个七字藏头句去,答得更是尖锐,事小理不小,挺大个老爷们儿一点担当都没有,你自己心里明白,废什么话啊!
藏头之字直接回了一个“沈小男人”,安清悠轻轻扁了扁嘴,心说沈云衣啊沈云衣,就冲你这份没完没了的,还真是个小男人。
两人词儿里句子里夹枪带棒,嘴上斗来斗去的逐渐升温,却苦了在一边目击旁观的安二少爷安子良。
原本这事情由他而起,本该是这事情最为相关的一个当事人。可是这肚子里墨水实在少的可怜,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文绉绉地说来说去,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