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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宾客就知道,她给安家上上下下带来了多少的好处!
可是如今沈家上门提亲,形势却是一边倒了。
难道这女儿辛辛苦苦做了如许多事,如今好容易回来,就要逼她嫁个她不愿嫁入的家族不成?
安德佑这里心乱如麻,那边安老太爷却是微闭着双眼,一言不发,良久才慢慢地道:
“那沈家与我安家本是世交,沈云衣更是新科榜眼。若无意外的话,三五年内便是一府之尊。以沈家的背景,此后十年之内若能调回京城,十有八九便是个侍郎。至于将来是一部尚书还是一省督抚,甚至是不是能出将入相得进内阁,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联姻如此,当是对你这长房,甚至对我安家大有助益。这般的女婿便是整个大梁之中也挑不出来几个,你真舍得?”
安老太爷久经宦海,这话差不多就是大梁国中青年才俊的典型模板。
世家出身,得中一甲,内有才具,外有强援。更兼备京城之中的朝中有人相助。
沈云衣几乎已经汇聚了所有的合适条件,若换了半年多之前的安德佑,这样的女婿当真是求也求不来,只怕是想也不想便把安清悠给嫁了,不嫁也得嫁!
可是如今……
安德佑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满脸的凝重之色,甚至是多年以来从未有过之态。可是他终于慢慢地,慢慢地,朝安老太爷跪了下来。居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说道:
“求父亲明鉴!儿子才具不为干吏,德不够贤者,名未曾闻达。这么多年一心想在仕途上博个出人头地,当真是没少让父亲您老人家操心!可是这半年来儿子明白了一件事,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当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若是连家人一个个都过得痛苦不堪,若是身边之人皆以利益权谋之术相驾驭。便是富贵荣华又能如何?位极人臣,当真便是那么重要么?”
老太爷的书房不大,安德佑的声音虽轻,但是那中年男人低沉厚重的嗓音却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一刻的安德佑虽然是跪着,他却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活了四十几年,从没有站得这么直过!
安清悠学了无数的举止规矩,镇静功夫更是连皇宫大内都一路历练了过来。可是此刻,她却是瞪圆了眼睛,满满的震惊之色就这么挂在了脸上。
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一辈子没什么成就,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在拿他作为上一世没有父母的补偿,相处日久,渐渐地便有了感情。
可是这一刻,安清悠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一件事,这个后背已经略略有些佝偻的男人,就是自己的……
“爹——!”
一声叫喊脱口而出,安清悠不管不顾地一头扎进了安德佑的怀里,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肩膀竟是这么厚重!
“痴儿!痴儿……”
安德佑缓缓抚摸着安清悠的头发,摇头苦笑着道:
“其实从上次以后,我一直想再听你叫我一声爹的,可是你这礼数规矩越学越好,却总是叫我父亲大人……嘿嘿,爹在外面总听着别人叫安大人,可是回到家里再听女儿叫大人,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爹——!”
安清悠用尽浑身力气的叫着,眼眶中的泪水,等待了两辈子的泪水,从很久以前就下定决心不再流下的泪水,这一刻滚滚而下。
“听说初选前几天,好像那沈从元带着沈云衣,钻营到了李家的茶会上,还和兵部尚书夏守仁相谈甚欢?老夫很担心,这沈从元如此着急着要和我们安家联姻,只怕心思未必是对我们安家好啊……”
这边父女抱头,老太爷却依旧是那副微闭着眼睛,一副冷静到了没心没肺的模样,纵然是都察院自有消息渠道,可是这般时候他居然还能谈起沈从元到李家钻营之事。
“父亲您说什么?”
安德佑原本正在轻轻拍着安慰着女儿,此刻却是如中雷击,赫然抬头问道。
“没听见拉倒!”
安老太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一副教训儿子的口气骂道:
“这嫁女儿该怎么办,本来就是你这个当爹的要操的心。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这么多年你让为父给你操劳了多少!几十岁的人了,这么点儿破事儿还要我来拿主意,真当老夫得扶着你走路一辈子?胡子一把了,还要我给你把屎把尿不成!”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安清悠的主意
“儿子叩谢父亲!”
“孙女叩谢祖父大人!”
父女两人的响头几乎是同一时间磕在了地上。
抬起头来时,却见安老太爷依旧是那副抬头看天的样子,嘴里嘟嘟囔囔,居然骂出了一句从他老人家来到京城之后,便许久未曾露过的乡音:
“娘希匹!”
安清悠和安德佑同时一愕,却见老太爷扳着脸,溜溜达达地出了们,只留下一句话在书房里晃荡:
“你们这帮做儿孙的真不像话,我老头子年纪大啦,没这份精神到那贺宴上周旋应酬。你说你这个做长子的哪有半点儿的长子样?我这当老人的面也露了,该见的人也见了,这时候就该是你出头代表安家话事了嘛!从今以后,安家有什么事情自己看着办,没事就让我多落点清静好不好,不懂什么叫孝顺么!”
安德佑张大了嘴,这算是老太爷交棒放权了么?
过去的这许多年里,自己不知道多少次想象过父亲对自己说这句话时的样子,可是今天终于等到了这句话,怎么就仿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得意欣喜呢?
愣了半天,安德佑居然如一个初见世面的傻小子一样挠了挠后脑勺。
这算不算一朝开悟?不知道。
茫茫红尘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变,天地在变,人也在变。人要成长,其实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就算是头顶长出了白发,儿女学会了撒娇,都不算晚。
只要你有一颗还没死去的心。
“女儿恭喜父亲!”
安清悠破涕为笑,安德佑的转变由她而起,亦是她一点一点的看着感受着。如今这量变终于累计到了质变,变的不仅仅是安德佑,还有安清悠自己。
“臭丫头,爹得谢你!”
安德佑敲了敲安清悠的头,不知道怎么就把安清悠叫成了臭丫头,虽然安清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什么叫做香的人。
“嘿嘿嘿……”
安清悠笑的倍儿傻。
“不过这沈家怎么打发,倒还真是一桩难事,你祖父既然把这副担子交给了我,为父的还真得好好琢磨一下。不光是为了你,还有咱们整个安家呢……”
哭也哭了、笑也笑了、犯傻也犯傻了,安德佑却又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起眼前的局面来,他本不是应变之才,这等事情还真不是他所擅长的。
正在安德佑为这件事情踌躇之间,忽然间听到安清悠凑近了说道:
“女儿倒有一个法子,不但能打发了那个沈知府,而且绝对对咱们安家有利!爹想不想听?”
“少废话,有主意快说!说晚了爹让你嫁给沈云衣当媳妇儿!”
安德佑狠狠地瞪了安清悠一眼,可是却忽然觉得,女儿这一脸鼻涕眼泪小花猫一样的造型,怎么比送秀女盛装打扮的时候好看得多呢?
外厅,贺宴之上。
杭州知府沈从元沈大人略略地感到了一丝烦躁。
安老太爷和长房老爷安德佑这一去可是时间够久的,那安子良可别是真出了什么好歹吧?
还有那个安清悠,虽说是女孩儿家换衣打扮要比男子费事得多,可是这时间也拉得太长了吧?自己的儿子沈云衣可都换好了衣服等了半天了。
陡然间,沈从元眼睛一亮,眼看着安德佑带着安清悠从内堂里走了进来。尤其是那安清悠,虽然是重新换装打扮过,可明显能两只眼睛通红通红地,好像还有点儿肿,显然是刚哭过。
“哭过就好!既是哭过,想来却是不得不从了……”
沈大人一颗心登时落回了肚里,安清悠愿不愿嫁,他根本就从来没有放在过心上。
只要说动了安家长辈,还怕你这个小小女子能翻出天去?
对于说动安家,沈从元一直都有着充足的信心,且不说世交的关系底子摆在这里,也不说儿子沈云衣足够出类拔萃,单说眼下这朝局动荡之时,他就不信安家会拒绝沈家。
官嘛!既是做官,谁会拒绝沈家这种一省督抚级别的强力臂助呢?
更何况沈从元早在临来京城之前,就很下过一番功夫研究安家。
那安德佑仕途一直不顺,听说这两年反复的投机钻营却是一无所成,此时此境,他会拒绝一个前途无量的榜眼女婿?
“沈兄,久候久候!犬子不成器胡闹了一通,却是惹得大家都有点不开心。家父感到有些不适,到后宅休息去了。嘱咐愚弟在这里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