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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交给她家里人吧!”
睿王爷却是不失时机地展现了一把贤王本色,几句话之间只字不提文妃遮掩窘迫之时把那女官仗毙之事,反把此事尽数推倒了安清悠的头上。并且当众拿出了几张银票,开始了真金白银的现场抚恤。
西宫总管侯公公走了过来,当着众人泪流满面,连声说道有王爷您如此厚待,奴才们纵死也瞑目了。只是接过了那几张银票时心中却想,这可是九王爷交代下来的事,回头可得好好交代下面做事的人,过手时落袋要有个尺度嘛!
百亩良田怎么着也得有个一二十亩的真落到那个女官的家人手中,不然怕是不好封住那家人的口啊……
睿亲王看着周围的一片誓死效忠的神色,忽然觉得心情又好了起来!
文章正文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老太爷的节奏
这边睿亲王制造感动,下面人迎合着睿亲王一起感动。倒是那边文妃没忘了正经事,皱着眉头道:
“这女子哪里像个大家出来的秀女……如此一来,安家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睿亲王看着下面的人一派感动状,忽然闭着眼睛晃动了一下脖子。悠悠地道:
“我刚刚忽然想到,咱们是不是隐忍的太久都成了习惯?是不是都被眼前的选秀给带歪了道儿?母亲之前不是也和那安家的秀女说了么,回头要派人去问问安老大人和那安清悠的父亲,再定指不指婚嘛!既是如此,索性我亲自走一趟,和皇后、萧家那边都挑明了,和这安家又何必藏着掖着?倒不知道,那位铁面御史安老大人见到我时,又是什么表情呢?
文妃登时一愣,一般来说这等重臣之家,即便是选秀指婚,往往也是先打个招呼做个铺垫。
这是宫里的惯例,自己便是照着这惯例行事,才有了今天召见安清悠的事情。这条路既然是没走通,想想其他的法子也无不可。可是知子莫若母,睿亲王的样子,怎么好像对这条路走不通早有预料一样?
“他……他只凭手下人的调查结果,就能看出那安家秀女是个泼辣死硬的性子,难道对今天这结果又不会早就想到?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是刻意想让我在众人面前输上这不痛不痒的一阵?我……我是你的亲娘啊!你这是……这是担心我抢了你的风头么?”
文妃的心里忽然间心乱如麻,似乎是有点痛,然而更多的居然是源自于某种不知名的恐惧。
天家皇族,人性凉薄本是常事,父兄可杀妻儿可弃,历朝历代把自己的母亲老太后打入冷宫的更是不知凡几,最值得依靠和相信的是力量,是地位,是利益,是权势!
可最后若是连亲生母子离着这么近说话的时候,都得考虑着是不是彼此之间既有合作又有算计,这种日子好像过得有点让人浑身发冷?
“那女子若真是个命浅福薄的……”文妃忽然蹦出这么一句话来,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似乎是下意识地不想这儿子联姻的计划成功一般。
“不过是托辞罢了,母妃难道是真信?”睿亲王鼻子里哼了一声,娶个什么样子的女人回家,他才不在乎,他只在乎这个女子会给他带来什么。
扭头看了一眼文妃,忽然间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是一个孝顺无比的儿子在宽慰自己的母亲一样,径自在她耳边轻柔无比地低声说道:
“母妃毋须担心,就算那女子命薄也好命硬也罢,您的儿子却是天家所生,这命相里面……奉天承运!”
不得不说,睿亲王对形势的判断实际上是非常精准的。自从选秀开始之后,许多人才仿佛赫然发现,一条条之前没留意到如今却又显得越发重要的线索,赫然指向了安家,尤其是安家的那位真正的擎天大树——左都御使安翰池安老大人。
只可惜,睿亲王判断出了开头,却未必能判断出安老太爷后续的动作。
一辈子朝堂争斗过来的人,那种对于大形势的节奏感把握,远远不是他这种年轻的政治新星所能比拟,这是用时间堆出来的功夫,是不知多少起起落落见证出来的本事。还没等他睿亲王驾临安家求亲,安老太爷已经先有了动作。
安老太爷坐在自己的家里,淡一口闲一口地喝着茶,手中却是随意地翻看着几张薄纸。
一双已经发白的长寿眉毛时而拢起,又时而松开,显然是心中正在不停地盘算着什么。身边一个小胖子却是在执笔做文章,居然竟是安家长房的二少爷安子良。
安清悠进宫选了多少天的秀,安子良就在家里跟着沈云衣学了多少天的八股文章。
这位安二少爷之前虽然不着调的名声在外,但自老太爷的寿宴以来,倒是颇有发奋图强的架势,文章水平竟然一天一个突破,连沈云衣这等新课榜眼也连呼不可思议。
他毕竟是安家的长房长孙,在注重嫡长更具有特殊意义。安老太爷听闻此事亦是颇为高兴,今儿个却是单独把他叫了过来,专门儿要看看学问。
“祖父大人,孙儿这一篇时文已经写就,您给指点一二?”安子良拿起一篇刚写好的文章,小心翼翼地吹干了上面的墨迹递到了老太爷的手里。
“这么快?单说这速度倒是不错,也够得上才思敏捷这四个字的标准。嗯……嗯……你这承题之处做得不错啊!只是这中股部分写得太差……”
安老太爷是治经史的大家,若说学问那是十足十泰山北斗级的人物,随手点评起安子良这等新手写的八股文章,那实在是颇有些牛刀杀蚊子的感觉。
“嗯……嗯……孙儿多谢祖父教诲,必当铭记于心……”安子良哼哼唧唧地答应着,语气里却有那么点儿心不在焉,小眼睛一眨吧一眨吧,眼神尽是向安老太爷那几张纸上面的飘过去。
隐隐约约地只见上面简单地写着一些词句,比如“结拜刘氏”,比如“钦使交谈”,比如“文妃召见”等等……
“切!要看就明目张胆地看!男子汉大丈夫,藏头露尾地算什么本事?知道你心里惦记你大姐,拿一边儿看去!”
安老太爷何等眼光,安子良这等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数说着笑骂了几句,却见安子良一声欢呼,捧着那桌子上的几张纸片细细看了起来,只见上面说得虽然简单,但记载却甚是清楚,安清悠这几日来再宫中的所作所为,一项一项皆记载得清清楚楚。
“大姐厉害啊!初选得了第一不说,复选居然又得了个第四啊!啧啧,啧啧!我就说,大姐这等人物,就算拿到皇宫大内也不差的!”安子良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满地都是自豪之意。
不过旋即这神色又有点暗淡了下去,嘴里有些嘟嘟囔囔地道:
“若是照此下去,大姐岂不是要进天榜单子?那可是宫门一入深似海,要是嫁给皇室子弟可就糟了……”
这后半句话,安子良虽然是嘟囔着说,这声音却是拿捏的颇有意思,似是自言自语却又刚好能让安老太爷听见一般。
对于安清悠这位长姐,安子良心中实在是颇有敬重之意。
眼见着安清悠身在宫中自己帮不上忙,能做的却是在老太爷旁边吹吹风,盼着能煽呼起老太爷的什么心思,也多往大姐那边加强一点帮衬,都说宫里面最是凶险,老太爷就这么老神在在地居家而作,还真是让大姐一个人去拼去扛啊?
安老太爷听着安子良这嘟囔之声不禁微微一笑,眼神中却是颇有慈爱之色。眼看着这孙子知道惦记姐姐,心里却是更对这十几年来一直不着调的小胖子又嘉许了几分。索性放下了安子良那篇文章,悠悠地道:
“你担心你大姐,是不是?看着爷爷在这里喝茶看文章,却没有什么实在举动,老惦记着能撺掇爷爷能做点什么帮衬你大姐一下,对不对?”
安子良的脸上登时就有了些尴尬之色,不过他人倒光棍,眼见着自己一点小动作被老太爷看穿,索性正色道:
“回祖父大人的话,您老说的真是再对也没有,孙儿的确是有这份心思。只是大姐平时待我极好,远的不说,便说这文章学问的正途,大姐实是对孙儿有再造之德。祖父大人常教导孙儿一家人定要团结互助,亲情为先,如今我有那么点儿私心……好像也不是大错吧……”
安老太爷耳听这孙儿说得义正辞严,不过倒了最后却不知怎地一转,变成了给自己开脱之语,居然还能引用自己的话语作为论据,不禁摇了摇头哈哈大笑起来。拍着安子良的肥脸笑道:
“你这小子,倒和爷爷讲起这等话来了!爷爷告诉你,咱们之前什么都不做,未必就不是在帮你大姐。如今的形势咱们越是淡然,很多事情别人越摸不清,那就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