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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欢在假山后憋屈了一下午,心中也正窝火,也不打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下盘一沉,矮身,顶肩,肩部一个用力,就来了个过肩摔。
他未提防她竟大胆至此,被她一着得手,反应亦快,一手撑地旋身站起,虽未落地,却也着实应变得有些仓促。
“哼!”她发出一声冷哼,继续往前走。
夏侯渊不怒反笑,突然朝她扑了过去。
两边都是山石,中间就一条陡峭的石阶,想要不被扑滚下去,就必须回过身来与他正面交手。
“呼!”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女子清冽的声音,“你还有完没完!”
他一怔,险些忘了躲闪,情急之下只能往旁边侧身一让,那东西就擦着他的面颊呼啸而过,砰地落在一侧的山石上,摔了个粉碎。
一股淡淡的酒香从碎片地散发出来,就算他不闻,也从刚才落地的刹那看出那是个酒壶。
“阿欢?”他蹬蹬蹬几步拦在她面前,眼里先是一喜,随即眉锋一蹙,“你来多久了?”
楚清欢淡瞥着他,心虚什么?
“至少比你要久。”
这个答案夏侯渊早就自己猜到,但听她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感觉不对。
“比我要久……也就是说,你明知道我来,故意没有出来,是么?”他慢慢地过滤着脑子里的想法,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什么时候也有这偷听别人说话的癖好了?”
“我并不想偷听,可有些人我也不想见。”她声音冷了下来,“再说,我先来的地方,不想走又怎么了?想说些不能见人的话就挑个好地方,或者先看清楚周围有没有人,省得到头来还要埋怨别人。”
夏侯渊火气一拱,眸中火星烁动,这女人说话就不能好好的?但一想到刚刚自己进行的思想斗争,他又硬是把这火气压了下去,好不容易两人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该忍的还是要忍。
“阿欢,我们好久没有好好说话了,我不想一见面就跟你吵。”他率先放低了姿态,去牵她的手。
楚清欢双手往身后一负,绕过他下阶。
夏侯渊转身走在她身后,边走边打量,她这束着男子发式的背影,要远了看还真有点分不清男女。
“我与皇后的话,你都听见了?”
楚清欢没有回应。
“听见也好,至少能让你明白我对皇后的态度。”走到开阔处,他走到她身边,道,“以前的事,你如今也都知道了。对于皇后,我对她从未存在过感情,甚至连妹妹都算不上,但是对于她所做的一切,我也不能视若无睹。不可否认,攻取兆京如此顺利,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归功于她……送她离开兆京,这是最好的安排。”
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可以把她留在宫里。”
“你存心给我添堵不是?”他无奈,“其一,我本对她无情,不想让自己平添烦恼。其二,我不想让她影响了你与我的关系,节外生枝。”
“我与你没什么关系。”
“你说了不算。”他唇角一勾,“就算不说婚约之事,你与我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你觉得还能与我撇清关系?”
她脚步一顿,面无表情地回头:“我跟你什么时候有了肌肤之亲?”
“这么快你就忘了?”他眉心微拧,眸光落在她的双唇上,随即一笑,“没关系,你若忘了,我会让你想起来。”
说着,便极快地倾下身子在她唇上一点,在她的拳头挥过来之前又极快地收回并退开一步,修长的手指抚着自己的嘴唇,挑眉得意地看着她:“现在可想起来了?”
楚清欢木然,这就是他所谓的肌肤之亲?
“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肌肤之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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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半夜,楚清欢正要回房,清河端着个托盘追了上来。
“姑娘,回去啊。”
“有事?”她扫了眼盘子里的瓷盅,脚步未停。
“没什么事。”清河呵呵地笑,“晚上主子没吃饭,我现在给他送点宵夜去。”
楚清欢不置一词,不吃饭是他自己的事,送什么点心。
“哎哟!”清河忽地叫了一声,痛苦地弯了腰,“姑娘,帮我端一下。”
不等她发话,他已将托盘往她手里一塞,捂着肚子边跑边回头:“姑娘,我肚子不舒服,得去趟茅房,这宵夜就麻烦您帮我送一下……主子没在御书房,他已经回去了……麻烦姑娘了……”
楚清欢看一眼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已经没了影的清河,直接将他硬塞过来的托盘往地上一搁,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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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退了迎上来伺候的宫女,夏侯渊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楚清欢住的本就是个不起眼的小院,他为了与她住的近一些,也挑了个相邻的院子,将那些富丽堂皇的宫殿都弃在一边,就这一点,也让朝廷宫里的人有了无尽的猜想。
房间不大,没有亮灯,他心中不爽利,也懒得去点,直接脱了衣服就上床。
被子里很暖和,平时宫女们都会用暖炉熨过,即使光着身子躺进去也不冷,他舒适地伸展了长腿,将被子往上拉了拉,一拉便觉得有些不对。
以前被子里熏的都是龙涎香,他嫌味道浓,命她们什么香都不要放,可今晚这被子里却有股淡淡的花粉气,哪来的?
念头这么一转间,他便觉察出不对,利眸紧凝着黑暗中的床内侧,蓦然出手成爪往被子里一抓,入手处却是温热软腻的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娇呼。
眼眸一沉,他立即放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身上一热,一具不着寸缕的身子灵巧地扑了过来,双臂紧紧地搂着他的腰,那最柔软的部分就紧贴着他未穿上衣的后背。
“放手!”他冷了声。
身后的女子却更紧地贴向了他,双唇在他身上轻轻游走,灵活地点着火。
他眼眸微眯,冷硬的手掌毫不怜惜地抓住她的手腕,微一用力,身后的人便因疼痛而“啊”了一声。
“再不放开,我就掐断你的手。”
“今日就算你断了我的手,我也不放!”叶兰雅咬着牙,死死地抱着他的腰。
他一声冷哼,双手抓着她往两边一分,她的手就被轻而易举地分了开来,他倏然起身,抓过一旁的里衣穿上,还未及系带,莹白的人影又扑了过来,他一闪,她便扑了个空,跌倒在地。
叶兰雅一声冷笑,从冰冷的地上爬起,不顾身上的疼痛,发了狠地再次朝他扑去,竟让她抓住了衣角。
他心下微愠,沉声道:“穿上衣服,离开这里。”
“我偏不!”叶兰雅趁势抓着他的衣角抱住了他,在他耳边吐气若兰,“夏侯,别推开我,我会难过……”
他气息冷硬如铁,不去推她,却只冷冷地道:“你的自尊,你的骄傲,都到哪里去了?”
“我的骄傲,我的自尊,早在遇到你的时候就没有了。”她轻笑了一下,喃喃地道,“如今见了你,更是彻底地被我抛弃……你不要我,我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你不要,我却不能任你如此作贱自己。”
“作贱?你说我是在作贱?”她的声音里有了分受伤,“对,我就是在作贱……不这样作贱自己,恐怕这一辈子我都无法这样抱着你。”
他皱了下眉,反手擒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推远了些,转过身去:“穿上衣服走吧,我不想惊动别人。”
“你是在乎我,不想让别人发现,还是有别的担心?”她的赤足踩着地面,走到他面前,姣好的身段在微弱的光线里轮廓朦胧,她挺直了身子仰望着他,隐在黑暗的眼里有了脆弱,“夏侯,接受我就这么难?如果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你还会如此对我么?”
“娘娘,今日在亭子里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夏侯渊走到一边,凝视着窗缝里漏进来的那一线光,“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对你产生过男女之情,从看到你第一眼起,至今已过去十六年,如果我喜欢你,会等这么久?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喜欢过你,又如何接受你?”
“你就不能为我试试?”叶兰雅抢上一步握住他的手,“就当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试好不好?”
他拧着眉:“怎么试?”
“一年为限。”她的手微微颤抖,话语坚决,“给我一年时间,如果一年之后你还是不能接受我,我就离开。”
他回头,在一线灯光中看着她的脸:“对于一个认识十六年都没有喜欢上的人,再多一年,你觉得有何意义?”
她有些急切:“可终归,要试试不是?”
他便无法认同地摇了摇头,沉着声道:“夏侯昱等了你那么多年,那么多宠爱,把整颗心都给了你,你可有接受他?”
“那不一样的!”她断然否决。
“哪里不一样?”
“我……”她一时语塞,怔怔地看着他,只茫然道,“那不一样的,不一样……”
夏侯昱……夏侯昱……
眼前浮现出那个永远对她百依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