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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傲,不容易亲近,却可以以王妃之尊,与最低级的士兵平等对话。
她强悍,做事不留情面,却赏罚分明,激励人心,更不以身份压人,宽容对待新兵犯下的不敬。
她就象是一杆笔直挺拔的枪,站在他们王的身边,并肩而行,坚硬刚强,不可撼动。
就在刚才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她震慑,所有人都为她折服,这些经历战火风雨的军人,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而真心臣服,继他们的王之后。
待走到人少的地方时,楚清欢的手动了动,想要从夏侯渊掌心里抽出来,未想这男人却抓得更紧了。
她微一挑眉,正要说话,夏侯渊却停住了步子,转身:“你们两个,说吧,是自己去军纪处领赏,还是要我开口。”
“主子……”石坚顿时苦了脸,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又觉得自己确实有不对的地方,实在不好求这个情。
“属下愿意自己去领……赏。”清河表情也有点发苦。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主子了解来龙去脉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算了吧。”楚清欢将他们的神情都看在眼里,道,“明日就要拔营,你还想让他们被人抬着走不成?倒不如先记上一过,等着将功折罪。”
“王……姑娘英明。”石坚立即咧开嘴乐。
“谢姑娘体谅。”清河也迅速表示感谢,都感谢了,主子总不该不给王妃面子。
夏侯渊冷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这点小心思,不过既然阿欢说了,那就暂时先记着。以后管紧你们的嘴,且不说不该对底下人说这些,就是以你们将军的身份,也不该太过随意。”
“属下记住了。”两人肃了神色。
夏侯渊也不再多说,牵着楚清欢的手向王帐走,楚清欢的眸光却落在一个地方没有动。
“如果我没记错,那个人应该是纪望言。”
夏侯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笑:“确实是他。”
站在远处一直朝这边张望的纪望言见他两人都看了过来,连忙走过来行礼:“望言见过王爷,姑娘。”
听着这称呼,楚清欢淡淡道:“看来你刚才看热闹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怎么不过来?”
纪望言笑了笑,一如以前那般有礼:“望言不敢随意打扰王爷与姑娘。”
“熟人相见,谈不上什么打扰。”楚清欢上下打量他一眼,“这身军服挺合身,不过你来投军,家人同意?”
“我家人……”纪望言俊秀的脸微微一暗,随即又微笑道,“我在家中原本就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来投军也不会有人反对。”
闻言,楚清欢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当初在淮南王府,她与夏侯渊经常下棋,说是下棋,实际上夏侯渊经常给她讲一些淮南以及大邺有名望的商贾或者官吏之事,看似随意,她却知道他不是随口而说,而她看似没怎么听,实则所听的一切她过耳不忘。
这其中,就包括纪家。
天水湖初次见面时,她并未将注意力过多地放在他身上,只记得他曾说自己在家中排行老三,如今想来那应该是庶出之子,也就是其生母极有可能是在纪家没多少地位的小妾,由此说来,他中秋节独自一人出游而没人陪同,如今投军家中又不反对,也就说得通了。
“望言现在是我军中的军需官。”夏侯渊语气里难得有一丝赞扬,“年纪虽轻,但在打理军需要务上却是一把好手,不愧是纪家出来的。”
“王爷过奖了。”纪望言微微一笑,并不因他的称赞而表现出欣喜扭捏之态。
楚清欢暗中点头。
不骄不躁,温文有礼,且不因自己在家中受到轻视而自卑,这男子性子平和,心胸豁达,十分难能可贵。
“姑娘……”纪望言有些欲言又止,未开口脸却已微微地红了。
楚清欢挑眉,刚刚在心里夸了他,怎么转眼他就变了性子?
“纪大人,有什么话你就说,怎么吞吞吐吐象个大姑娘似的……”石坚这个粗线条这回突然长了根细神经,瞧着他的脸道,“咦,你的脸怎么红了?”
清河连忙踢了他一脚。
纪望言本就不知如何开口,被他这一问,白皙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根子。
楚清欢不想让这个实在人尴尬,只当作没听见石坚的话,道:“有什么事,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事。”纪望言低着头,露出一丝腼腆,“就是想问问姑娘,楚姑娘……哦,就是您姐姐,她可还好?”
她姐姐?季婉瑶?
楚清欢眼里流露出一丝好笑的意味,敢情这纪望言对季婉瑶一见钟情,有了好感?
石坚“噗嗤”笑了出来,捶了纪望言一拳:“早知道你就来问我啊,这个我比姑娘还清楚。”
纪望言被他捶得倒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子,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疑惑地看着楚清欢,姐姐的事,不是应该妹妹最清楚么?
石坚一把揽过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看着他:“哎,纪大人,你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要不怎么……”
“我……”纪望言对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石坚很是无语,一时尴尬不已。
楚清欢弯起嘴角,转身走了:“既然石坚清楚,纪大人就多与他交流交流,我们就不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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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全军拔营。
楚清欢本作好长期作战的准备,谁料接下去的三个月竟出乎意料的顺利,除了开始时稍费了些力气之外,一路下来,竟势如破竹,长驱直入。
黄城一战,使夏侯渊威名大盛,百姓更是大受鼓舞。
在夏侯渊大军北进之时,相当一部分早已对承顺帝不满的守城官员与将领早早便开城迎接,根本无须费一兵一卒。
也有一些进行抵抗的,但多半也是做做样子,即便不是做样子,基本上也是不堪一击。
如此下来,不出三个月,夏侯渊的大军便已直抵大邺的政治中心枢纽——兆京。
也就是在这里,夏侯渊第一次遇到了真正的阻碍。
先后跟随了三代帝王,本已在府里安心养老的老将魏平贤,再次披上将袍,亲自坐镇军中指挥,将淮南军阻挡在城外十里处,再也不能行进半步。
魏平贤身为多朝元老,在朝中威望自是不小,据说此次披挂上阵之前,他在朝堂上大声痛斥朝中官员不作为,眼看着祖宗基业不保却只知明哲保身,置国家社稷于不顾,并力劝承顺帝一定要振作,待退敌之后务必要勤理朝政,切不可再蹈覆辙。
承顺帝大为感动,再三保证只要魏平贤能打败淮南军,杀了淮南王,他定当严以律己,争做一代明君。
由此,魏平贤将各支军队进行组合,以他多年作战经验在城外设营布阵,如铜墙铁壁般护卫着兆京,第一次阻碍了夏侯渊前进的步伐。
一夜大雪,当楚清欢走出营帐时,这场入冬以来的初雪已覆盖了整座大营,雪白的军帐与晶莹的积雪交相映衬,除了凌空招展的王旗之外,再没有一丝杂色。
来到马厩,她拿起一把燕麦递到摇头晃脑的墨骓面前,顺便给了它一巴掌:“看来这段日子确实闲了些,这身上的膘可是又厚了。”
墨骓嚼着燕麦,有些委屈,又不是它想长膘,主子都不带它跑山了,能不长么。
“膘厚了就减减。”一双修长的手伸了过来,夏侯渊掸去楚清欢手里的燕麦屑,将一根金丝马鞭递了过去,“不如骑马出去转转?”
楚清欢点头:“也好,到这里还一次都没有出去转过。”
墨骓兴奋得长嘶一声,冲着楚清欢一阵耳鬓厮磨,结果换来一记更大的巴掌。
“我这个正主似乎越来越没地位了。”夏侯渊状似无奈,将墨骓的缰绳交到她手中。
“我骑?”楚清欢挑眉看他。
“如果你不介意,两人共乘一骑也不错。”
“如果没睡醒,回去再补一觉。”楚清欢纵身一马,一挥鞭子,头也不回地骑着墨骓奔出。
夏侯渊摇头一笑,随即跃马扬鞭,紧追而上。
骏马飞驰,一路雪泥飞溅,莽莽雪山上,两匹墨色宝马矫健如飞,如奔驰在万里云端,马背上雪裘飞舞,如振翅欲飞的鹰。
一直奔上山顶,两人才驻了马,山顶长风激荡,夹杂着零星的碎雪,寒意直入肌肤,两人并肩而立,眺望着远方,似乎整个天地都已尽在脚下。
远处,白雪茫茫,城楼巍巍,正是他们要攻取的兆京。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前方,这一刻,无需任何言语,彼此心灵都已相通。
楚清欢微微侧眸,身边的男子为她挡住了猛烈的山风,此时眸光深远,眼神睥睨,脸上没有遇到阻碍的受挫,只有志在必得。
她知道,兆京于他意味着什么。
那是本该属于他的地方,他这次来,不过是拿回自己的东西,没有谁可以阻挡。
“阿欢,听说夏侯昱下了旨,只要谁能取我的人头,就能赏黄金千两,加官三级。”夏侯渊毫无笑意地笑了笑,眸底冰冷,“你说,现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