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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偷盗者来说,要么不出手,出手必然不能空手而回。
底下几人想不到会有人凭空出现阻碍他们的行动,互相对视一眼,皆露出狠色。
寒光一闪,两人手中已多了把小巧的袖驽,弩箭短而尖锐,对准了半空中的楚清欢。
楚清欢眸光一冷,就在弩箭呼啸而至时,她突然松了手,身形直直坠下,在着地的一瞬间,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她袖中的刀已出鞘。
刀出,血溅。
两声惨叫响彻夜空,两把袖驽几乎同时掉地,持驽的两人皆捂着右手惨叫不已,鲜血不断滴落,空气中有了淡淡的血腥味。
“老大,杀了这女人……她,她挑断了我们的手筋!”
余下两人皆变了色。
不过刹那,两人手筋同时被挑,这样的身手与狠厉……
“挑了手筋是便宜了你们,做你们这种勾当的,本该砍了双手才对。”楚清欢冷目一扫,“想杀我,你们尽管过来。只不过,接下去就不是挑手筋这么简单了。”
语音未落,她横刀一挥,身形蓦然朝那两人冲去。
两人一惊,未及细想下意识便跑,未想楚清欢本就只是虚招,刀一晃,她便立即反身,抓住绳索迅速攀爬而上。
那两人见被耍,气得想要吐血,发了狠,不要命地追了上来。
楚清欢冷冷一勾唇,待那两人露出得意的笑容时,反手一挥,绳索被拦腰割断,那两只象被绳子串住的蚱蜢一般重重摔了下去。
她毫不停留,攀住窗台一跃而入,还未看清屋内情景,对面一人厉声喝道:“不准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她微微皱了眉,这声音真难听。
桌上点着一盏小灯,光线并不成问题,她抬头望去,刚才被茶壶砸中的倒霉蛋满头满脸的血,面目凶狠,目露凶光,一手握着刀,一只胳膊紧勒着裹着丝被的严大公子,那宝儿也似受了威胁,站在一边动都不敢动。
严子桓一看到她,显出很大的惊喜,苦着的脸立马不苦了,眉目生花地对着她笑:“姑娘深夜来我房里,是想我了么?”
“老实点!”倒霉蛋狠狠紧了紧胳膊。
“咳咳咳……”严子桓玉面一红,险些被他勒断气。
宝儿往后挪了挪步子,悄悄朝她对口型:“救救我家公子。”
楚清欢不动,挑眉看着他,意思是,我凭什么要救你家公子。
宝儿讪讪一笑,双手抱拳求饶,他当然知道先前在楼下时对她态度不好,现在可算是自食其果了。
“把刀扔了!”倒霉蛋冲着楚清欢抬了抬下巴,“否则我杀了他!”
“能换句台词么?”楚清欢将匕首往旁边一扔,“扔了,然后?”
然后?他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问,心里有些慌。
明明他才是占了上风的那一个,却不知为何,在对面那道沉着冷静的目光下,他却觉得浑身不自在。
“然后……然后你拿跟绳子,把自己捆了。”
“没有绳子。”
“没有绳子……”倒霉蛋眼珠乱转,四处寻找可用的绳子,最后转到她身上,一喜,“把你身上的腰带解下来。”
楚清欢淡淡问:“你确定?”
“确定,一百个确定。”倒霉蛋为自己想到的点子激动得满脸通红。
楚清欢的手缓缓伸向了腰间。
“不能解!”严子桓也激动了,玉面泛着淡淡的粉色,“姑娘解去腰带的模样想必极美,但绝不能便宜这小贼,要解也只能我一个人在的时候解。”
“闭嘴!”倒霉蛋用袖子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因为他的这句话而起了兴奋,直勾勾地盯着楚清欢的胸部。
长得如此漂亮的姑娘,看身段也是绝佳的,若是脱了衣服……
“啊——”一声惨叫,震得宝儿捂住了耳朵。
倒霉蛋一把推开严子桓,双手捂着眼睛痛苦地嚎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这就是你心术不正的下场!”楚清欢冷哼一声。
严子桓裹着被子激灵灵打了寒噤,偷偷地觑着她,看一眼胸就要被戳瞎眼睛,那他刚才也看了,会不会……
房门砰地被撞开,钟平率着那些个铁塔冲了进来:“公子,你没事吧?”
还没看到严子桓,先被倒在地上嚎叫的倒霉蛋给吸引了注意力,齐齐一惊。
“你家公子没事,就他有事。”楚清欢拔出他眼里的小刀,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将小刀在严子桓眼前晃了晃,“来,还给你。”
严子桓脸一白:“呕——”
楚清欢唇角一扬,随手扔了,准备离开。
“不要走!”毫无预兆地,严子桓蓦然张开双臂抱住了她,颤抖着身子道,“我怕……”
“咝——”人人倒抽一口冷气,瞪大了眼。
“公公公……公子,”宝儿大着舌头,结结巴巴地盯着他光裸的身子,“你你你……你没没……”
外面脚步声纷至而来,掌柜的还未到门口已经气喘吁吁地问:“公子,您这里没什么事吧?”
“呼——”铁塔们反应极快,刷地一下退到门边结成一道人墙,毫无缝隙地挡住了外面的目光,表情却一个个的都跟得了牙疼似的,扭曲得说不出话。
公子,您抱姑娘可以,但能不这么惊天动地吗?
天凉了,好歹穿件衣服或者裤子什么的,免得着凉不是?
楚清欢也着实愣了一下。
首先,她想不到严子桓会突然抱住她。其次,她想不到他被子底下竟然不着寸缕。第三,她想不到他会不着寸缕地抱住她。
他的身体比起夏侯渊来稍显偏瘦,但条感极为匀称,体温偏凉,浅浅的温度透过她单薄的衣衫,有着夜一般的凉意。
但皮肤却着实细腻,犹如釉质极佳的上等官瓷,不同于夏侯渊的健康肤色,白得几乎透明,可见到皮肤下淡淡的青筋。黑亮的头发如软缎一般披散于身后,有几缕垂落下来,与她的交叠在一起,几乎很难分清彼此。
此时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但她宁可相信他是给冻的。
深吸一口气,她问:“你还要在我身上挂到什么时候?”
他的脸埋在她颈窝,说话间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挂一晚上好不好?”
宝儿一脸呆滞。
“你想光着身子在我身上挂一晚上?”向来冷静的楚清欢也不由得心头窜起一线火苗。
“我不介意给你看。”他闻着她的发香,发出一声轻笑。
她一把捏住他的肩骨,推开了他:“我也不介意你给别人看。”
推开的力道有点大,弱不经风的严大公子立即倒跌出去,跌出时撞到了宝儿,宝儿猛然惊醒过来,连忙拣起地上的丝被给他裹上,裹得一丝缝也看不见。
“好疼。”严子桓皱着双眉倒在地上,看着楚清欢的丹凤眼似怨似嗔。
“有勇气做,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楚清欢蹲在他面前,挑着唇角看他,手指在他小腹处慢慢画着圈,时轻,时重。
一圈,两圈,三圈……
薄薄的丝被下,某一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撑高,撑高……
铁塔们瞠目结舌,齐齐拿手挡住裆部,只觉得牙更疼了。
宝儿的嘴巴张得老大,吃惊地望着那里,差点要去掀开被子看个究竟。这里就数他年纪最小,他不明白公子的小腹下怎么就突然多出座小山来。
严子桓的呼吸开始不稳,凤眼里有丝迷离的水光,淡绯色双唇微张,脸庞更是粉艳得如同绽放的桃花。
“难受?”她问。
“难受。”他伸手来抓。
她让开,换只手继续画圈:“为什么不穿衣服?是不是早就计划好这么做?”
他吸了口气,抖着声回答:“……没有。”
她停了手:“那是为什么?”
“因为,”严子桓趁机将她的手合拢在掌心里,缓缓翘起唇角,望着她笑,“我睡觉时习惯不穿衣服。”
楚清欢沉默。
他笑得两眼眯眯,凑过来:“你看,我没骗你吧……”
她低了头,看着面前还没平下去的小山,很认真地问:“你不觉得,光着身子在被窝里,更容易产生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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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楚清欢起床。
外面天色还没亮,隔壁那个爱果睡的公子想必还在睡觉,此时走正好。
昨晚的事情确定了是一伙盗贼所为,前往后院的那伙人被铁塔们杀了几个,没杀的也被押送官府,爬墙的那几个也都被连夜抓获,并未引起多大的风波。
严大公子被她画了几个圈圈之后再不敢缠着她,乖乖地目送她离开,她因此睡了两个时辰的安稳觉。
“扑通!”房门刚一打开,一团黑咕隆咚的东西就滚了进来,紧接着那东西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楚清欢看了一眼,抬腿就走。
“姑娘等等。”一只脚被一双手抱住,严子桓裹在身上的被子散开,只着一身单衣趴在地上,仰着头朝她绽开迷人优雅的笑容,“我们一起走。”
楚清欢俯视着他:“你在我房门外守了一晚上,就是要与我一起走。”
“是啊。”他回答得自然,“我怕姑娘偷偷地跑了,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