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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禀明,因此又折回樊阳,没想到……没想到皇帝竟秘密派出黄甲军,在中秋之日血洗了王府,杀了王爷。”
“砰!”
一人拳头狠狠砸在点将台的基座上,殷殷的血从粗砺的石块上流下,他却不觉得痛,只粗声吼道:“杀!杀了这昏庸无道的昏君!”
一石激起千层浪。
“杀了这昏庸无道的昏君!”
“杀了这昏庸无道的昏君!”
所有被悲痛包围的将士双目血红,声音愤怒而哽咽,滔天的悲愤与仇恨被熊熊激起,呼声震彻山谷。
淮南王是他们的信仰,是他们的支柱,因为淮南王,所以才有他们的存在,他们的生与死,早就与淮南王系在一起。
如今,却被皇帝所杀,怎能不恨。
“公子,我们应该为王爷报仇!”手上还滴着血的将军赤着双目朝点将台的蓝衫公子说道。
蓝衫公子点点头,黯然道:“这仇,一定要报。但如今王爷没了,这军中该由谁来做统帅,还得劳各位将军推选个人出来。”
“那还用选吗?当然是由公子来做这个统帅。”
蓝衫公子迟疑,“伯瀚无德无能,恐怕不能胜任。”
“怎么不能?”将军粗声道,“公子掌管军中要务这么多年,王爷对公子向来倚仗,这军中除了公子,还有谁能当此重任。”
“这……”蓝衫公子还待推辞。
其他几名将军互看一眼,道:“公子不必推辞,就由公子率领三军,我等誓死追随!”
“我等誓死追随!”所有人都齐声喊道,呼声震天。
徐伯瀚沉默半晌,眼中涌现感动,缓缓说道:“既然大家如此信任伯瀚,伯瀚愿以血立誓,誓破兆京,斩杀昏君,为王爷报仇……”
话音未落,台下却有人接口,声音淡淡听不出情绪,却令他脸色骤变。
“伯瀚如此深情厚意,当真令本王铭感五内,虽死犹不能报。”
声音是如此熟悉,以致所有人都为之一愣,校场瞬间寂静到诡异。
有人不可置信地喃喃:“王爷……”
一人多高的战鼓后,一人缓步走出,身材颀长,玉冠高束,身着一袭没有任何纹饰的墨袍,眉目深邃,不怒自威。
除了夏侯渊,还能有谁。
徐伯瀚刹那间脸色变了数变,谁也无法在面对一个死去的人活生生出现在眼前时还能保持面色如常,尤其那个人的死还经过自己亲自验证。
“伯瀚,看到本王,可觉得惊喜?”夏侯渊缓步上阶,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眼底却冰寒。
“当……当然惊喜。”徐伯瀚紧攥着袖下的双手,转眼间已露出欣喜的笑容迎了上去,“阿渊,没想到你还活着,太好了。”
“是惊多一些,还是喜多一些?”夏侯渊却在他几步外站定,与他保持了疏远的距离,“我活着,真的好么?”
“你这是什么话,你能活着,当然是好事了。”徐伯瀚刻意忽略他前面一句问话,将心里的惊滔骇浪竭力压下,眼底却有着无法克制的惊疑。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为什么该死的人没死?而他却一点都未察觉?
夏侯渊盯着他变幻不定的神色:“伯瀚,我是该谢谢你为我号令三军鼓舞士气,还是该谢谢你为我制造了举旗起事的机会?”
徐伯瀚露出不解之色:“阿渊,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那我说得更明白些。”夏侯渊负手淡睨着他,“当年我被罢黜到淮南,你身为伴读受到牵连一同被贬,这些年虽尽心为我,但你心中一直有恨,恨我父皇让你父亲与乌蒙作战以致战死,恨我被废还要拖累你离京。”
“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徐伯瀚显得有些好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见我军队扩充,日益强盛,而大邺王朝已彻底腐烂,将近末路,因此你认为时机已成熟,想要推翻当朝已不是难事。”夏侯渊无视于他的故作轻松,只淡淡道,“你便想借皇帝之手将我除去,再以皇帝昏庸弑杀皇叔之名起事,打着为我报仇的口号统率三军,不怕不能成事。”
“阿渊,你这是听了哪个小人的挑拨?”徐伯瀚紧皱眉头,收起脸上的笑意,似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等话来,“我与你从小一起长大,我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怎可如此怀疑我?”
“怀疑?”夏侯渊冷冷一勾唇角,“若说这些是我怀疑,那你向皇帝暗中告密,说我有谋反之心,要寻机杀皇帝取而代之,这可是我的怀疑?”
“当然是……”
“伯瀚,你确实是个聪明人,但不要以为纸能包得住火。”夏侯渊声音微寒,“你这招借刀杀人做得很好,可惜你在离开王府之后我就得到了皇帝派出黄甲军的消息,而你更没想到,我在得知消息后没有告诉你。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并不打算与黄甲军对抗,他要杀,就让他杀,而你却没有想到我能安然脱身。以防万一,你偷偷潜回王府,在亲眼见到了我的‘尸体’之后才真正放心。”
校场内只有夏侯渊的声音,其他人都一脸心惊地望着徐伯瀚,无法置信。
徐伯瀚脸色铁青:“阿渊,凡事要讲证据,你如此空口无凭来诬陷我,不觉得会让三军将士寒心?”
“我亲眼所见算不算证据?”
徐伯瀚一震。
“若不是石坚与清河在城效发现了你的马,我万不会想到你会背叛我,更不会想到你在看到我的‘尸体’之后会如此舒心。也就在那时,我才想通了整件事情。”夏侯渊的语声彻底冷了下来,“伯瀚,你确实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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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缘尽于此
九月中旬,大邺的北方在晨起时已有薄霜,居于京都的承顺帝没有等到回京复旨的黄甲军,却等到了黄甲军最高将领的首级,与此同来的还有一个动荡了整个朝廷乃至大邺的消息。
淮南王于九月初九在淮南樊阳竖起王旗,宣告伐京,以三百黄甲军的鲜血祭旗,并在旗下以血盟誓,誓破兆京,手刃昏君,还大邺一片清平。
此消息一出,整个大邺为之哗然,高官富贾忧心忡忡,百姓却无不欢呼叫好。
承顺帝在位三年,非但未做出任何政绩,更是大肆兴建土木,苛捐杂税年年加重,各地水涝旱灾却无人来管,百姓苦不堪言。
为博皇后欢心,去年承顺帝更是在兆京城外的泯山造了座温泉宫,美其名曰玉脂宫,说白了就是供皇后泡温泉洗澡的地方。
若是建座普通的也就罢了,偏这顺承帝爱极那皇后,生怕她洗澡洗得不开心,下令务必将玉脂宫建造得极尽完美,并命人大肆收集民间宝物,全都往那玉脂宫堆。
说是收集,实则搜刮。那些负责办差的如豺狼下山,所经之地无不人心惶惶,遇上稍微能看得上眼的东西,半句不问直接拿走,更有无辜百姓枉死无数,引起了极大的民愤。
淮南王府之变,承顺帝更是失了民心,落了个心狠手辣之名,而淮南王未死却令无数人欣喜。
因此,王旗一出,短短几日之内,投奔淮南王的年轻男子不计其数,占了淮南地区将近半数青壮劳力,樊阳城的百姓更是出钱出力,几乎所有适龄男子都投了军。
这些消息,楚清欢时有听到。
在她且住且行的这段日子里,不管是住店还是打尖,或者行在路上,到处都是议论得火热朝天的百姓,并不时可见年轻男子往樊阳方向赶,向来人迹稀少的山路硬是被踩得拓宽了两倍不止。
当她行至淮南边界时,夏侯渊的王旗也已飘拂在樊阳城外的三军阵前,夏侯渊墨色战袍加身,立于樊阳城头亲点三军,整军待发。
这些楚清欢看不到,但她完全可以想象,那个霸道冷峻的男子身着战袍时,是怎样的一身傲然英武。
“公主,接下去我们该怎么走?”许毅骑着马行在她旁边,低声问道。
楚清欢看着前方,只简单地回了一句:“往北。”
往南是文晋,往北是大邺中部与北部,她选择了往北,其意不言自明。
“公主,北方战乱已生,属下担心……”许毅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楚清欢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无人能更改,再劝也是徒劳。
楚清欢不语。
大邺战事已成定局,她当然知道战乱已生,甚至可以说,在她与夏侯渊坐在屋顶喝酒之时就已知他必定开战,那时她曾想,她或许可以留下来看看形势再决定走不走,没想到他比她早一步就替她安排了去路。
“公主,前面有个茶摊,喝壶茶歇歇再走吧。”许毅指着不远处路口的一个茶摊。
“嗯。”
茶摊很普通,坐着许多赶路的百姓,也有些喝不起茶只是坐那里歇歇脚的,大老远地就传来关于淮南王要攻打兆京的议论声。
楚清欢走到里面坐下,要了壶茶,与许毅慢慢喝着。
“要我说,这场仗淮南王必胜。”一人口沫横飞,“你们想想,虽然没人敢明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