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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大学生充分表达愤慨之情，另一方向也要保证学生的安全，不能出大乱子。
季光雄来到领事馆门前，沈北辽紧随其后，学生队伍中不时有钢笔水瓶飞向美国领事馆办公楼，美国领事馆外公楼的墙面上已经是红一块蓝一块，美国领事馆的大门紧闭。季光雄拿过话筒高声喊道：“同学们，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悍然轰炸我驻南使馆，是对我国主权的粗暴侵犯。我们要向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最强烈的抗议，要求他们必须对此承担全部责任。但是我们一定要有组织、有秩序。”领事馆门前有几十个武警战士，他们一方面在保护市领导的安全，防止别有用心的人伤及学生们的安全；另一方面也防止学生们冲进领事馆。一位大学生代表用话筒慷慨激愤地宣读抗议书，这时记者们的所有镜头部对准了这个学生，闪光灯不断，这时从人群中飞过一块石头正好砸在一个记者的头上，这个记者满脸是备地倒了下去，许多人马上把记者抬了下去。沈北辽看场面太危险，市领导头上也会随时发生这种情况。沈北辽说：“请各位领导进屋谈吧。”沈北辽把市领导让进领事馆外平时武警办公的小屋。这时市公安局局长张大勇向季光雄、商南汇报情况和下一步公安局采取的措施，背靠着小屋的窗户，正说着，一块大石头砸在窗户上，张大勇下意识地往前跳了出去，幸好小屋的窗户上有铁栏杆挡着没有伤着，这时上来两名武警战士用背挡住了窗户。大家正研究着对策，沈北辽的手机响了，钱亚琴紧张地问沈北辽季光雄在现场的情况，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沈北辽保护好季光雄，沈北辽不知说了多少个请大嫂放心，钱亚琴才放下电话。最后，季光难让市委办公厅核实各高校的校党委书记和校长是否与自己的学生在一起，在一起的，每个学校在领事馆门前宣读抗议书后使带走自己的学生，由于市委、市政府措施得力，公安局高校配合默契，整个抗议行动还算顺利，没有出现大的意外，人群到黎明才逐渐散去。这一晚上给沈北辽的内心世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
五月在中国总是不平静的，恰逢“五四”80周年之际，科索沃危机发生。生命高于政治，一切生命高于政治。谁能忘记那些被强权政治屠杀的生命。连日来，中国爆发了有组织的大规模游行抗议，中美关系急转直下。沈北辽感到美国（加上北约）的道德优越感越来越重，霸气越来越重，沈北辽痛恨强权政治的丑恶，然而也感到极端民族主义是十分可怕的。中国人历史上所受的痛苦太多，由于中国人在长期专制下受的压抑太深，民族主义一旦被激发起来，极容易走向非理性。
连日来，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公开讲话中多次严厉谴责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野蛮暴行。外交部两次召见美国驻华大使，向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提出最强烈抗议，并提出美国政府公开、正式向中国政府、中国人民和中国受害者家属道歉，对袭击中国驻南联盟大使馆事件进行全面、彻底的调查，公布调查的详细结果，严惩肇事者等四项要求。同时，我宣布推迟中美两军高层交往，推迟中美防扩散、军控和国际安全问题磋商，中止中美在人权领域的对话。沈北辽感到党中央既做到了对美坚决斗争，保持压力，又做到了在斗争中有理、有利、有节，做到“斗而不破”，保持中美关系的基本框架。充分体现了第三代领导集体面对重大国际政治风云，运筹帷幄，大智大慧的政治风范。
恰逢因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联盟使馆，中美关系极度紧张之际，东宁市获得了联合国颁发的旨在奖励东宁市城市建设成就的人居奖，这是东宁市莫大的殊荣。如果不发生中美关系的意外，欧阳左是一定要亲自前往联合同领奖的，但中美关系极度紧张，自己亲自去联合国领奖怕有什么意外，于是欧阳左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季光雄。特事特办，季光雄很快拿到了去美国的护照和签证。
这天早晨，沈北辽和余小天一起来接季光雄去B市。季光雄西装革履，穿得特别精神，沈北辽把季光雄的行李放进后备厢，余小天上了钱亚琴的车，钱亚琴上了季光雄的车，两台车一起驶往机场。
今天送行的人比往常多，市委副书记杨朝宁，副市长肖继文，秘书长佟广真，副秘书长丁仁杰、财政局局长李凤江，等等，能有一百多人。
季光雄在贵宾室与大家一一道别，沈北辽感到季光雄这次出国走得隆重。
在飞机上，沈北辽、余小天陪季光雄都坐在头等舱。头等舱就他们三个人。飞机起飞后，三个人唠闲嗑，季光雄说：“你们俩帮我参谋参谋，东宁发展要在香港发行H股股票，我想在香港存上一笔钱作为东宁发展上市的前期准备金，以什么形式放在香港好？”沈北辽对季光雄是负责的，他直言不讳地说：“季市长，我认为以什么形式都不好，这方面的事越谨慎越好。”余小天也随声附和，季光雄一听不再吱声。沈北辽认为季光雄太聪明，聪明得有些诡道。沈北辽更欣赏大智若愚的政治家。
飞机很快就到了B市机场。蒋德惠亲自来迎接，余小天第二次领教蒋德惠在B市机场的风采，车可以直接停到飞机底下，据说省驻B市办事处主任自愧不如，接省委书记高春明、省长国胜利还要通过市办事处安排接机。
余小天坐到了蒋德惠的车上，蒋德惠陪季光雄上了小李开的奔驰车。在车里，季光雄把去美国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蒋德惠，蒋德惠听后沉思片刻，他说：“季市长，欧阳左不敢去，你也不能去。”季光雄问：“为什么？”蒋德惠说：“你想，中美关系这么紧张，你是一个800万人口大城市的常务副市长，万一美国人拿你做点文章，你的前程不就毁了吗？”季光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车很快就到了办事处。
中午饭以后，季光雄独自乘车去了一趟外交部。在党校学习时，外文部吴司长是他的同学。季光雄去了一下午，傍晚才叫回办事处。季光雄显得很高兴。
晚饭后，蒋德惠与季光雄在房间谈话。余小天和沈北辽在自己的房间里唠嗑。余小天说：“北辽，前两天我从《党风月刊》中看见一篇文章。讲的是现在有些人为了争得权力，开始雇凶杀人。有个县委书记把一个县公安局副局长调到司法局当副局长，这位副局长不满，怀恨在心，雇凶把这个县委书记用猎枪打死了，身上打满了沙粒。”沈北辽说：“这是明的，还有暗的哪。比如匿名信，一到组织部研究干部的时候，我就接到一大堆匿名信，季市长管的55个局级单位，有三四百局长，几乎都自匿名信，你说这三四百局长都是腐败分子吗？”余小凡说：“现在的体制上也有问题。”沈北辽说：“就说咱市政府吧，你是党小组长，党小组生活会，办公厅副主任以上的官你能请动谁呀？这些当大官的长年不过组织生活，准来监督他们？我们这些工作人员要不想着给他们交党费，他们早就自动退党了。党费本来应该一月一交，我刚到办公厅时是三个月一交，现在可好，半年一交了。”余小天说：“我国现行权力监督机制不完善，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上级监督不利，二是同级监督不了，三是下级监督无用。”沈北辽说：“唉，小天，听说佟广真一到周末就到南岛大酒店开房间打麻将。有这事吗？”余小天说：“人家说有一豪华套房是常年给他开的。前几天，西郊区一位房地产经理被市纪委找了几趟，佟广真很紧张，这两天那个房地产经理上吊自杀了，佟广真情绪特别好。听说还有一些人给那房地产经理的家属送钱。”沈北辽知道，佟广真在西郊区当过十几年的区长、区委书记，与市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胡进长期共过事，两个人是冤家对头。沈北辽问余小天：“接待办副主任被杀的案子破没破？”余小天说：“还没破。北辽呀，这可给我们这些半夜回家的人提了个醒啊！前两天，市建工局办公室主任老陈半夜回家，一进楼口，蹿出来一个黑影，老陈后脑挨了一砖头，皮包被抢走了。”沈北辽说：“东宁市这两年的治安实在不敢恭维，我们都没有安全感，何况老白姓了！”
两个人闲聊到半夜十点钟，季光雄来电话，让沈北辽和余小天过去一趟。两个人来到季光雄的房间，一进屋，季光雄就说：“坐下吧，我跟你们俩说件事。美国我不能去。”余小天一听，吃厂一惊，问：“为什么？”季光雄说：“上午我去外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