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若宣六神无主的靠在李舜肩头,若有似无的香气渐渐舒缓了他的心神,待他反应过来之时,人已经叫李舜送到了十余米外的凉亭之上。
看着那个匆匆送他过来,又匆匆转身里去的人,若宣有些愣神。
从来不知道穿着明黄龙袍的人竟然能有那么凌厉的剑势;从来不知道头戴金龙皇冠的人竟然会有那样灵巧的身姿;从来不知道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静若处子的皇帝也会动如脱兔;更不知那个人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情况下,竟然还会记得第一时间保护他,保护他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驱逐、被嫌弃的人。
哮天披头散发,状似癫狂的追击上来,李舜生生接下哮天一剑,转身往远处躲去,有意和若宣拉开距离。
哮天的身手之高若宣是早有见识的,今日看来,李舜的功夫也并不在哮天之下,二人胜负难分,如此才更加难解。
宝宝无法确定谁能技高一筹,便不能决定偏帮哪一边,只能在一旁焦急的看着,等着哪方落败了再上前搭救。
李舜也好奇怪,堂堂一国之君,给他新宅的人上上下下下迷药也就算了,出个宫门竟然连贴身侍卫也不带一个,这不明摆着等人行刺么!
李舜在位十余年,每日里更多的时间实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与文武大臣商谈国事,虽然武艺高强,毕竟不及哮天在外头奔走着些年。
刚开始时双方全力以赴,论起格斗和剑艺两人的确是不分上下,可来往交手了百余招过后,李舜便渐渐有了位居下风的趋势。
为了躲过哮天一剑横扫千军,他一下子后退十余米。转身飞上身旁的高枝,又因为休力不支而脚底打滑,幸而伸手扶住了衬木的主干才不至于从枝头堕下。
若宣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见局势已定,情势不容他再等,趁着哮天举起剑却还未砍断衬木的时候冲过去,一下子挡在衬前。
“停手,别再疯了!”
紧急情况紧急处理,若宣也顾不上李舜是不是会发现他能说话的事,大吼着抬手托住哮天手里的剑,仰起头却看到了哮天凌乱长发下带血的眼睛。
哮天用他血红的眼睛紧盯着若宣,紧咬的牙关不曾松开,高举的强壮手臂又怎么可能是黎若宣能够托住的,却最终迟疑着没落下来。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你还认不认我这个主人,若是还能得,马上停手,算我求你。”
“宝宝!”
哮天垂下头,咬牙说出这两个字,若宣欣慰的喘了口气,以为哮天总算收手,却不想他突然一股大力将若宣甩开,举剑又向李舜攻击而去。
“对不起……”
掠过耳边的风似乎夹杂着这样三个字,若宣什么都没听清,就叫那股力道捧懵了脑子。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李舜已经被哮天逼至绝境,软软瘫坐在地上,精瘦的身躯紧靠着身后的树干,精致的脸庞因为尽失了力气而颓丧的低垂下来,冷汗从长睫毛上滑落,滴碎了一地成王败寇的落寞。
李舜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柄剑,剑锋边上就是他搏动的脉络,哮天握着剑,没有一丝颤抖和游移,头发疯魔似的散乱,看不清发下的表情。
“你不要杀他,求你!”
若宣连滚带爬的跌倒在李舜身边,抬手握住了锋利的剑身企图将剑尖移开,定定的望着哮天,手心处渐渐渗出血,先是一滴两滴,而后讲讲汇成长长的一条,顺着若宣的手腕流进袖中,滴落在地上。
“宝宝,别在这儿逞强,快让开。”
“我让开你就死了,傻子!”
若宣头也不回,也不管李舜的劝说,只是拼尽全力的握着剑,血越流越多。
“我再握下去手指就会被削断,你硬是要把剑移动结果也一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他,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杀他,除非先杀了我!”
“让——开——”
“不让!”
“让——”
“不让!!”
哮天与若宣争执不下,浑身一团阴云笼罩,狠心往外抽了抽,剑锋便又更往深处划了些,宝宝疼的满眼都是泪水,眼看着有一道新鲜的血水从掌心流了下来。
李舜从伸手握紧了若宣的肩膀,由下而上的看着那个处在一团阴影中的男人,黑涩月光下辨不清来人的面目,但这样的形体,这样的武艺,普天之下能有几人?
莫不是——他!?
李舜瞳孔一缩,按在若宣肩头的手掌骤然收紧,薄而丧了血色的嘴唇微微一动,沉声吐出两个字:“李尧。”
哮天握剑的手一抖,骨节有似白了几分,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姓李?
若宣心神微微一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只稍微一走神,哮天立刻抓准了这个时机,巧用内劲弹开若宣满是伤痕的手,剑尖只稍微往前一顶便要刺进李舜的咽喉。
只是那么长的缓冲期,李舜早已经对此做好了准备,把头狠狠偏过反身一刺,反倒是哮天心神不宁,竟就这样中了李舜一剑,刺在腹部,血流如注。
形势几乎是在一瞬间掉转,若宣看着那柄刺入哮天腹部的剑,总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被狠狠抓了一道,疼痛难当。
初见哮天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个一言不语斜躺在房梁上的月神,那个阴森树林里头鬼魅似的人物,那个抱着他傻笑,伸出舌头舔个不停的大狗狗。
哮天在若宣心中曾经是无忧无虑的代表,除了这个失了声音、失了记忆的大狗狗,世界上再没有谁能有一双像他那般清澈的眼眸。
死也想不到若干年后的哮天会是这个样子 通红着眼睛侧在通红的血泊里,热血潺潺,染遍了这个血红的世界。
“哮、哮天!”
若宣懵了一般跪倒在哮天面前,颤抖着双手伸向哮天的腹部,却在距离那片殷红处生生停住,嘴角一勾,大颗大颗的热泪滚落下来。
卷二 出嫁篇 第三十四章
带血的剑横在哮天的肩头,微颤的剑锋凝着数不尽的游移与狠厉,刺杀君王、犯上作乱,杀是不杀?
“我不许你杀他!”
若宣竭尽全力的嘶吼着用力推开哮天脖子上的剑,颤抖着双手,用力的、狠狠的搂紧了哮天颓然倒下的身子。
用衣袖轻轻擦去哮天嘴角的血迹,黎若宣举头望向居高临下面上一片肃杀的君王,无须言语,只那一双眼睛,满满的都是哀求,求李舜不要赶尽杀绝。
李舜紧握着剑,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血泊中的哮天,似是思索,眉间绵延着一抹抚不平的沟壑。
“当日不见你的尸体,朕便知其中有失。心知你或许未死,却又如此多年不见你回来报复,又猜想你或许已经死了。既然芶延残喘了这么多年,为何不愿安安份份下去?你今日突然现身杀朕,就得知道一旦失败,你命不久矣。”
“我疯疯癫癫的蛰伏了那样多年,今日的确是昏了头,行事太过草率!可李舜你心知肚明,若不是因为宝宝,此刻流血五步,天下缟素,命不久矣之人,必定是你。”
哮天一手捂着腹部血流如注的伤口,透过凌乱的长发斜睨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李舜,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若宣身上,唇边一抹冷笑,无尽苍凉。
“行刺谍逆,罪当凌迟,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朕留你一副全尸!”
“哈哈!兄弟一场,兄弟一场。”
哮天咬牙闷笑着,抓着伤口的手愈发的紧,无力的摇摇头,披散的头发被顺到两边,旋即便露出他那张从英伟俊逸,而此刻却是煞白惨然、讽刺意味十足的脸。
“好个兄弟一场!”哮天突然咬牙切齿吼道:“好兄弟、同富贵、共治国,济苍生,吾为君、尔为臣,曾经的许诺言犹在耳,可如今又是何等光景?哼,行刺谋逆,说的是你和你的那个好母妃吧!”
“当日谁对不起谁早就已经折戟沉沙,若是你今日能看清形势,蜗居在民间做个普通百姓,朕自然会不赶尽杀绝。怎奈你如此这般不识时务,那便怨不得朕痛下杀手了。”
李舜脸色愈发惨白,虚弱的颜色竟然不下哮天,颇有几分相似的两个人相互对视着,眼神交汇处是浓浓的仇恨与无奈。
若宣身处两人当中,完全没心情顾及刚才听到的惊天秘密,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从凶光毕现的李舜剑下救走伤重的哮天。
李舜瞳孔骤缩,黎若宣看他的手猛然握紧手中的剑,知道李舜已经显露杀机,再迟疑一秒,哮天则必死无疑,于是便奋然从草丛中跃起,扑到李舜身上狠狠抱住,故意用双手搂紧了李舜持剑的手臂,回身大吼:“哮天快跑!”
因为若宣离去而无力支撑倒在草地上的哮天剧烈喘息着,望着拼死救他的宝宝狠狠皱起眉,咬牙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