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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檎听得笑死,一开始乔檀木还讲笑话觉得挺有成就感,结果小苹果笑停,开口道:“你上次跟我解释你的工作是把一个坏苹果修修补补剖光打蜡,好像还蛮高级的……怎么现在听听,原来你的工作就是数数木头数数王八啊?”
乔檀木一口血,悲愤说不是的,你才数王八呢!上次拿苹果跟你做比喻,也是怕你听不懂好吗?!投行是要找到有上市潜力的公司,给它辅导、包装、理清法律财务经营规范和盈利模式各种,然后帮它申报上市……
洛檎虚怀若谷地点点头,说,噢,好像蛮高级的,不过什么叫上市?
乔檀木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始新一轮的释义科普活动,被洛檎直接给堵回去:“好了啦不用说了,其实你刚才那段话,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乔檀木被噎得直想哭。娘哟!投行的工作很多现代人都搞不清,他要怎么指望给洛檎讲清楚嘛!估摸着在洛檎心里,他的工作就是负责数王八的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横空出世的新一代精英小金领泪流满面。
作者有话要说:
、木牛流马
说了是小金领,那工资自然也是非常高的,外资投行进去第一年年薪普遍就是三十万元朝上,还有拉社会仇恨的年终奖,若公司业绩好,可能会是又一笔相当于年薪金额的入账。每年增长幅度也是各种让人羡慕嫉妒恨。
这样的待遇条件下,投行里塞满了各种二代也就不足为奇了。而且二代的种类也姹紫嫣红,各具特色,有混吃等死型,有奋发图强型,也有智商捉急型的……
比如同一届进去有一个就是……老板叫他去工商局调个档,此人颇谦逊地应下,转头回到自己位子上拿起手机就拨出去。方圆七八个桌子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哎,张伯伯啊,我是辛呀!我现在需要调一下xxoo公司的工商档,您能让人帮我送来吗?……啊,那太谢谢您啦……对对,我现在进V行了(之后省略自我谦虚和相互吹捧三百字)。”
乔檀木当时正由王韩非组内的南悉给他交代注意事项,南悉闻言撇了撇嘴角,颇看不上地摇了摇头。乔檀木也听得嘴角无比抽搐……上班第一天就来秀身份,就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背景么?
乔檀木隔了好一阵后来才知道南悉姐也是官二代,而且家里还是那种结婚的时候不能收红包、不然国家审计署会来查账的级别。但南悉姐就是那种工作时精明强干、休息时风趣恶搞的牛人,成为乔檀木心目中所谓“深藏功与名”的典范。这也是后话了。
上班的第一天乔檀木就被埋葬在了信息轰炸的废墟下。第一个接触的项目是在浙江的一个上市辅导期服装企业。南悉把现有的资料一股脑儿打包给他,什么公司资料、过往三年财务数字及附注、股权及历史沿革等法律问题、行业相关政策法规、V行内部和外部对该行业上千mb大小的pdf行业研究报告顿时糊了乔檀木一脸血。
期间这个项目上的王韩非和南悉又拖着他去开了两个电话会议,一个律师事务所的,一个会计师事务所的,这是V行聘用的第三方机构,之前乔檀木看的财务报告和法律报告初稿就是这两家做出的,现在再对项目进展做一些电话口头沟通。
乔檀木边听电话边用电脑打字记录,电话打完,稍作整理就是两篇会议纪要完稿,用邮箱给王韩非和南悉。王韩非不置可否,南悉几眼扫完他写的纪要,倒不吝啬地表扬了乔檀木几句,写得快、纪要内容也清晰全面,刚上班,不容易。
乔檀木暗中舒了一口气,幸亏实习的时候也拼命,现在还适应得快。第一印象要紧得很,自己没那只“智商捉急型”那种爹可以拼,拼的只能是自己的能力和努力。
第一天上班,午饭就只吃了个三明治、给洛檎打了个电话讲讲上班第一天情况;五点多又抽空给他发了个短信让他先吃晚饭,自己则又一头扎进资料堆里。七八点几个加班的同事出去吃了个简餐,乔檀木也没去,一口气看到九点多才揉着脖子披星戴月往家赶。地铁已经早已过了晚高峰时段,清清冷冷,与早上拼死拼活挤上去时的模样那是恍如隔世。
乔檀木靠着地铁扶手杆子晃晃悠悠,看着地铁时而穿越黑漆一片的隧道,时而是各有异同的站台,时而是光怪陆离的广告牌。他想起当年在伦敦实习时也是这般地周而复始,早地铁,公司,午饭三明治咖啡,甚至没有,继续干活,天黑之后再坐上地铁,看着车厢里各式各样的人,情侣、怪里怪气的艺术家、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颤颤巍巍的老年人。
为什么选择做投行?
收入好是肯定的,身边接触的大都是聪明人和精英也是一个因素,去企业驻场调研时直接都与和公司最高层对接、视野开阔又是一个因素,还有投行无论是发行债券、股票、并购重组,设涉及的都是动辄上亿、十亿、乃至百亿的金额,压力大,但一旦成功,那种成就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乔檀木承认以上四个因素都很重要,尤其是他现在立志养家的时候。而还有一个因素他却从未说出口,无论是姑妈姑父问起、还是面试的时候――即使这个回答说不定还能为他的面试加分、给面试官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在失去父母之后要努力挣扎着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得到了伦敦V行这份之前申请的实习机会。他几乎于混沌混乱中已然忘了这件事,彼时得到,却当作救命稻草一般,不要命一般地干活,昏天黑地。英国小老板得此犬马效力感动得泪流满面,而其他老外同事多怒视乔檀木:“Shit!中国人真特么的是来扰乱劳动力市场的啊啊啊啊!”那时的乔檀木浑然不觉,只有投行这种对脑力体力都高强度压榨的变态活计,才能让他从失怙失恃的痛苦里暂时解脱出来。
所以这个行业、这份工作在他意识深处,留下的是一种极度疲劳又极度放松、极度刺激又极有安全感的奇异感受。不知道吸毒的人是什么感觉呢?反正这个职业对乔檀木来说几乎有着“舍它其谁”的地位和执念。
地铁哐当哐当地开过一站又一站,听到熟悉的站名,乔檀木醒过神来,挪到门口。门口一个小朋友正在很兴奋地指着地铁里的电视屏幕跟妈妈说话。乔檀木转头顺着看过去,不由一笑——那是每次洛檎坐地铁坐公交时最期待的节目,其实本质还是个广告,偏生还拍成了连续剧似的,每集女主角因为一包纸巾认识了一个新的男子,让大家竞猜女主角最后选了谁什么的,犹有悬念。
洛檎就是这种很擅长给自己找乐子的娃儿,看到小广告出续集了都能开心兴奋起来。转眼这个小广告从暑假开始一个月两集也都已经连播了五个月了,而他们回到中国,竟然也已经有半年了。乔檀木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地铁开门同时手机叮的一声响,打开短信:【你到了没啊~了没啊~没啊~啊!你不是说你出来了吗~来了吗~了吗~吗!!菜都热了一遍两遍三遍四遍五遍六遍七遍八遍了啊!!!(正好70个字,噢耶!)】
乔檀木一边刷卡出站,一边笑得不行,这种用废话塞满一条短信、一个字不浪费还真是小苹果的作风。
十二月的夜晚已经颇有点冷了,乔檀木竖起大衣领子领子顶着风往家走,腹内空空又冷又饿,心里却是暖暖的——有了爱人在家等的感觉,一切又怎么会和在伦敦实习时的凄苦相提并论呢?
走廊外的感应灯刚从电梯那头开始亮起,趴在厅里沙发上的洛檎就猛地蹦起来冲去开了门。乔檀木老远就看到家门开了,瞬间在走廊上洒出一泼暖光,洛檎逆光的剪影和影子倒映其中。
乔檀木忽然就觉得一天的疲劳都没了,大跨步过去就把洛檎抱着转了几圈,想了想,索性顺着惯性把姿势变成公主抱,往前一冲,一起压到沙发上,洛檎发出一声惊笑,老沙发出一声惨叫……
乔檀木压着他亲了又亲,洛檎一边害羞,一边却会在吻完之后抱着他的脖子、红着脸说:“上班第一天还好吗?今天一个人在家,我好想你……”
“我也是,宝贝儿。”乔檀木觉得心都快化了。
班就这么一天天地上着,除了专业的工作内容,乔檀木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需要慢慢学习、甚至提心吊胆。真正所谓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
比如第一次跟王韩非和南悉坐车出去的时候,一瞬间不知道该坐副驾驶还是后排才符合商务礼仪,尴尬地等南悉善意笑着帮他打开副驾驶门才钻进去;
又比如什么时候口头交接工作就行、什么时候一定要落实到电子邮件字面留痕,以防未来涉及到某件事的责任明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