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黑发青年苦笑着看向坐在自己对面,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看起来似乎丝毫都不感到意外的红发妖狐:
“屏蔽我对外界的感知,帮着佐助瞒过我的探查,让他用那半吊子的隐蔽技巧‘潜入’到门边,‘恰好’听到在你的诱导下进行到刚刚那个阶段的,我们的谈话……”
摇了摇头,鼬脸上带上了深深的无奈:
“藏马,你实在不该……”
——话没说完,已经被藏马放下茶杯时杯底与茶碟之间清亮的撞击声所打断。
妖狐脸上罕见地未带丝毫笑意,而是严肃郑重得让鼬心下微愕……
“鼬,该是时候彻底面对这一切了。”
红发少年叹息一声,低低开口。
“我以为……你之前接受我的邀请进入这扇大门的时候,就应该已经有所觉悟了?”
“毕竟你是那么了解佐助。”
“你怎么会觉得在你为他量身定制了长达五年之久的训练计划以后,他还会……什么都没有察觉?”
“那不过是你的自欺欺人罢了,鼬。”
对着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依然一脸倔强地紧盯着鼬不肯移开视线的佐助和好奇而担忧地在门后探头观望的鸣人来自己身边坐下,藏马转回头来,目光沉静地注视向鼬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然而安然一片的水面之下,却其实有无双暗潮盘纠汹涌的黑色眼睛——
“我从未对你坦言佐助已经知晓我所知道的全部真相,就是因为不想逼急吓跑了你,让佐助从此再无法在你不愿主动现身时见到你。但是鼬,给了我这个隐瞒你、蒙蔽你的可能的……”
“你以为……是谁?”
——除了,你自己?
藏马没有将最后那句问话真的说出口。
他只是停下言语,静静注视着鼬,在感觉到自己身边蓦然多出了两团暖暖的体温以后,轻轻伸出手去,安抚地在两个小家伙肩膀上拍了拍……
“你早该知道一定会有这样一天。”
在鼬的无言沉默之中最终如此总结,藏马停顿了几秒,脸上慢慢再次挂起了与平常无异的温和微笑。
“这个空间应该属于你和佐助。”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身边一脸困惑的鸣人,和与他同时起身的哈迪斯连眼神都没有交换一个,就默契地齐齐动作,在鼬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走到了起居室的门口……
“开诚布公地好好谈一谈吧,你们两个。”
在房门被彻底关合前的最后一秒,藏马微笑着说道。
“放心,在你们的谈话结束之前,我们……谁也不会来打扰。”
——伴随着最后一个“扰”字的落下,房门已然紧紧闭合。
安静的起居室里只剩下了沉默相对的佐助和鼬两人,而在某个瞬间,兄弟俩看向彼此的目光,蓦然……在半空中毫无准备地,相撞了……
133坦诚与计划
鼬一时有些恍然。
眼前的少年是如此熟悉;曾经他无数次轻戳着他软乎乎白面包子一样的小嫩脸蛋儿;看着他仰面朝天呼噜呼噜睡得像只小猪。
他手把手地教会他读书习字;他送给他人生中的第一枚苦无。
他带着他第一次练习投掷手里剑,他在他训练累得手脚酸软的时候一步一步稳稳地背他回家……
回忆如同汹涌的潮水;猝不及防之下冲破心底深处紧锁的大门,轰鸣着集体侵袭向一片混沌的脑海。
鼬眉头微皱,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狼狈——他从来不曾想到;毫无防备下“被逼”直面佐助,竟会这样令自己心神巨震、茫然失措。
明明每隔几个月他就会借着来送下一步修炼计划的机会暗中细细关注探查一番,确认佐助的平安和成长、生活状况的;虽然从未近距离面对面地与之接触,但以他这五年来随时在更新着的对已经逐渐成长起来的佐助的了解,他实在不该为弟弟之前所表现出的那些不合年龄的早熟和通透而惊讶至此的。
然而,事实证明预想永远不会百分百地变为现实。
在佐助那双饱含了他所无法直视的各□感的纯黑眼眸毫无避闪的直直注视之下,鼬心中竖起的坚冰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它们就像被阳光在极近的距离下照射过一样,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彻底开化消融,只余下一池染上了淡淡温度的春水,来回冲刷和洗涤着鼬以为已经堕入无边黑暗中的心灵……
黑发青年微微蹙起了双眉。
这可真是个相当不妙的开始。
他默默想着,看向佐助的目光古井无波。
——就算心中有了再大的起伏和波动,他都不想在弟弟面前表现出来分毫。
尽管佐助已经将他之前与藏马和哈迪斯的谈话听进去了不知多少,尽管那个孩子表明……他已经从藏马那里获知了自己一直以来力图隐瞒的部分真相。
鼬再次低低垂下眼睑。
他想自己真的是个太过固执的人。
明明都被佐助那样激烈地驳斥着说,“弱小是罪,可傲慢亦然!”了,明明就为弟弟脸上遍布的泪痕心痛和自责不已了,可是,心中对于自己最初所选择的道路和做法,却依然故我而坚持,没有一丝后悔,没有半分退却。
对于同一件事情,佐助有佐助的立场和观点,鼬自然……也有鼬的。
佐助的痛苦和难过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当年为了护下这个自己唯一仅有的宝贝弟弟,选择了亲手给予佐助最沉重的绝望和伤痛的,也同样是鼬。
这是名为宇智波鼬的存在在一切之始就已经决定好的道路,他坚定不移地一步又一步,缓慢却笃定地独行于其上。
其他人的态度和话语或许会让他停顿,会让他感到痛苦甚至难以承受,但是……
想要动摇他的决心?
嘴角轻轻勾起,带出一抹凉薄到让对面的佐助感到一阵心惊的笑意,鼬缓缓抬起头来……
“单只这样,可还不够啊……佐助。”
他柔声说着。
“就算你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真相’,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是让我的叛忍身份被撤销,但却要顶着帮助三代火影和志村团藏将自己的族人合族屠戮殆尽的名头,回归因为这个真相被揭露而声誉全失的木叶,还是……从那些人手中夺回族人们被挖走的眼睛?”
“又或者,是从此意气之下不管不顾地走上与村子相对立的道路,成为一个和我一样的‘叛忍’,终日……承受着来自暗部和其他赏金猎人的种种追杀,永远不能再把任何地方称之为‘家’?”
“我……愚蠢的弟弟啊!”
——鼬每说上一句,佐助的脸色就随之变得苍白起一分,等到最后黑发青年神色淡淡地以一句令佐助刻骨铭心的“愚蠢的弟弟”作为结束语,终于宣告了这段让两人都疼痛不已的反诘的终结,佐助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尚带着几分稚嫩的小脸儿,惨白得如同纸色……
鼬心里一点也没有觉得好过。
他是在责问佐助,意图打消他心底幼稚且不切实际的幻想,可同时,他又何尝不是在切断自己与佐助之间的最后一条退路?
今天再一次推开佐助微微颤抖,却始终坚持着主动伸向他的手,鼬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今后还能否有再将那只手攥进掌心的机会和资格。
然而,就算心中剧痛,心尖上仿佛裂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汩汩向外不住地流淌着心血,鼬脸上却没有露出分毫的动摇和迟疑。
他神色淡然,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冰冷地默默注视着佐助,看着少年原本红润的脸颊因为自己的话语而急剧变得一片苍白,眼神幽深而平静,遍及瞳孔各处的漠然之色很好地遮挡了眼眸深处不住变换翻涌着的种种情绪,只将那令人心底发寒的一片森冷寂然,保留在了外层……
佐助突然笑了。
“果然……和藏马说的一样呢。”
他脸色苍白,眼神却无比明亮地哑声说道。
“鼬你……还真是下得了狠心。”
少年说着,微微扬起嘴角,那映照在鼬眼中的欢欣笑容,渐渐变得有些模糊……
鼬顿觉不妙地试图摇头,晃去这突如其来的晕眩感,然而视野中最后所见到的,却是一双双勾玉轮转于其间的绯色眼睛……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未来……”
——耳边传来弟弟逐渐变得飘渺难闻的轻声耳语。
“那么,你又要如何选择?”
“…………”下意识地张口欲答,然而下一秒,黑暗,已经瞬间侵袭了鼬的全部意识……
***
“——!!!!!!”
鼬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睁眼所见的,便是无比熟悉的天花板,和随着猛然坐起的动作,而瞬间映入眼帘的室内摆设。
一边迅速意识到了自己此刻正身处于宇智波大宅中,曾经属于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