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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freedom)-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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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

这新一轮的输血在帕蒂体内甚至还未循环一周就直接流失了。为了队友,她继续留在场上,但她又成了过去那个谦让的帕蒂,她跟着比赛走,而不是去主导比赛,更愿意传球而非投篮。之后,她连年头更久的毛病都复发了:在球场外围进行远距离跳投,换作别晚,当中或许会进上几球,但那晚不行。想在篮球场上有所隐藏是多么困难!帕蒂在防守上屡屡失利,而每一次的失败似乎都使下一次的失败变得更加有可能。虽然在后来的人生中,当她和严重的抑郁症交上了朋友,那晚的感觉于她已是家常便饭,但在那个二月的夜晚,这还是个可怕的全新体验:感觉球赛在身边旋转,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内;直觉告诉她,每一次的得球和失球,双脚在地面上的每一声重响,试图对抗专注而投入的熊队队员的每一个瞬间,半场休息时每一位队友在她肩头的友好拍打,所有这一切,不过是在说明她的失败、她未来的虚无和抗争的无效。

下半场过半时,金地鼠队落后二十五分,教练最终还是把帕蒂撤了下来。被换下场之后,她立刻活过来一点点。她又能叫出声了,她鼓舞着队友,像个迫切的新手那样和她们击掌,沉醉于这种身份的降低(从比赛主角沦为拉拉队队员),对于心怀怜悯的队友过于小心的安慰所带来的耻辱,她全心拥抱。她觉得在自己一败涂地之后,就应该像这样被轻视、被羞辱。沉浸在如此的失败当中,是她全天里感觉最好的时候。

后来,在更衣室,她关闭耳朵忍受了教练冗长的说教,然后坐在长椅上哭泣了半个小时。队友们体贴地没有来安慰她,由得她这般发泄一场。

穿上风雪大衣,戴好金地鼠队的针织帽,帕蒂去了诺斯罗普纪念礼堂,希望布莱克门的演讲或许还没有结束。但礼堂的灯已经灭了,门锁着。她想先回宿舍,给沃尔特打个电话,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眼下真正想做的就是中断训练,大醉一场。她沿着积雪的街道来到伊丽莎的公寓,在这里,她又意识到她心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冲着自己的朋友大声嚷嚷,骂她一顿。

伊丽莎不想让她上去,她在对讲机里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她也累了。

“不行,你一定得让我上去,”帕蒂说,“没什么好商量的。”

伊丽莎开门让她进去,然后就躺倒在沙发上。她穿着睡衣,听着某种节奏感强劲的爵士乐。空气里弥漫着令人昏昏欲睡的倦怠和陈旧的烟味。帕蒂靠近沙发站着,没有脱大衣,融化的雪水沿着她的运动鞋往下流。她看着伊丽莎是怎样慢慢地呼吸着,然后又花了多长时间才把想要开口说话的念头付诸行动——她脸上的肌肉先是不由自主地抽动,随后渐渐得到控制,最终喃喃问出一句:“比赛怎么样?”

帕蒂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很显然伊丽莎已经忘记她的存在了。

在这种情况下,再来对着伊丽莎嚷嚷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帕蒂将她的公寓彻底搜查了一遍。与毒品相关的东西立刻现身了,就在靠近沙发一头的地板上——伊丽莎只在上面盖了一个抱枕。在她的桌子上,一堆诗歌期刊和音乐杂志的底下,是那个蓝色的三孔活页夹。就帕蒂判断,自从去年夏天以来,活页夹里没有增添任何新的内容。她翻查着伊丽莎的文件和账单,想看看有没有和医院有关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有找到。爵士乐循环播放着。帕蒂关掉唱片机,在茶几上坐了下来,剪贴簿和毒品就放在她面前的地板上。“醒醒。”她说。

伊丽莎将眼睛闭得更紧了。

帕蒂推推她的腿。“醒醒。”

“我需要抽支烟。化疗搞得我昏沉沉的。”

帕蒂抱着她的肩膀将她拉了起来。

“嗨,”伊丽莎说,脸上带着一丝朦胧的微笑,“见到你真高兴。”

“我再也不想做你的朋友了,”帕蒂说,“再也不想和你见面了。”

“为什么?”

“就是不想。”

伊丽莎闭上眼,摇摇头。“你得帮帮我,”她说,“为了止痛,我一直在吸毒。都是因为癌症。我本想告诉你,可实在不好意思说。”她朝一边歪过去,又躺倒了。

“你没得癌症,”帕蒂说,“那只是你编造的一个谎言,因为你对我有些疯狂的想法。”

“不,我有白血病,我的确有白血病。”

“我过来亲口告诉你这些,算是礼貌吧,但现在我要走了。”

“不,你得留下,我有毒瘾,你得帮帮我。”

“我帮不了你。你必须回你父母身边去。”

长长的沉默。“给我支烟。”伊丽莎说。

“我讨厌你的香烟。”

“我还以为你了解父母这档子事,”伊丽莎说,“了解我们都不是他们心目中想要的那种孩子。”

“关于你我什么都不了解。”

又一阵沉默。然后伊丽莎说:“你知道如果你离开会发生什么事,对吧?我会自杀。”

“哦,这可真是个留下来和你做朋友的好理由,”帕蒂说,“对我们两个而言,听上去都好玩极了。”

“我只是说,我有可能这么做,你是我所拥有的唯一一件真实而美好的东西。”

“我不是一件东西。”帕蒂郑重地说。

“你见过人注射毒品吗?我已经相当熟练了。”

帕蒂捡起注射器和毒品,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你父母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不要打给他们。”

“我一定要打,没的商量。”

“你会和我待在一起吗?你会来看我吗?”

“会,”帕蒂说谎了,“告诉我他们的号码。”

“他们常常问起你,他们认为你对我的生活有正面的影响。你会和我待在一起吗?”

“会,”帕蒂再次说谎,“他们的号码是多少?”

伊丽莎的父母赶到时午夜已过,他们看上去严肃而阴郁,就是那种很久没被这种事烦扰、正在大口喘气的人突然被打断时脸上的那种表情。帕蒂很高兴终于见到了他们,但显然对方并无同感。那位父亲留着络腮胡,有一双深陷的黑眼睛,母亲则身材瘦小,穿着高跟皮靴,两人在一起时散发出浓烈的性的味道,让帕蒂联想起法国电影和伊丽莎关于他们是彼此的终生爱人的评价。他们将自己心理不怎么正常的女儿抛给她这样一个毫不知情的第三方,她并不介意为此听到几句道歉的话;又或者几句感激的话,为她过去两年接手照顾了他们的女儿;再不然,几句客套话也行,了解一下最近这次危机花的都是谁的钱。然而,这个小小家庭刚在客厅里碰了面,一出心理诊断的古怪好戏就很快开演了,当中似乎完全没有帕蒂的戏份。

“都用了哪些毒品?”父亲问道。

“嗯,海洛因。”伊丽莎说。

“海洛因,香烟,酒。还有什么?还有其他的吗?”

“偶尔一点可卡因。现在不怎么用了。”

“还有其他的吗?”

“没了,就这些。”

“你的朋友呢?她也吸毒吗?”

“不,她是个篮球明星,”伊丽莎说,“我告诉过你的。她根本就不碰毒品,她是个了不起的人。她棒极了。”

“她知道你在吸毒吗?”

“不知道,我告诉她我得了癌症。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自己得了癌症,这有多长时间了?”

“从圣诞节开始的。”

“而她相信了你。你精心编造了一个谎言,而她相信了。”

伊丽莎咯咯地笑着。

“是的,我相信了她。”帕蒂说。

这位父亲甚至没往帕蒂这边看上一眼。“这是什么?”他说,拿着那个蓝色的活页夹。

“那是我的‘帕蒂笔记’。”伊丽莎说。

“看上去像是某种带有强迫性的剪贴簿。”父亲对母亲说。

“那么,她说她要离开你,”母亲说,“然后你说你要自杀?”

“差不多吧。”伊丽莎承认道。

“相当明显的强迫症。”父亲翻看着活页夹,评论道。

“你真的有自杀倾向吗?”母亲问,“还是为了威胁你的朋友,让她不要离开你?”

“多半是威胁。”伊丽莎说。

“多半?”

“好吧,我并没有真的想自杀。”

“而你知道,我们现在只能把它当真了,”母亲说,“我们没有选择。”

“那个,我想我要回去了,”帕蒂说,“我早上还有课。”

“你假装自己得了什么癌症?”父亲问道,“在身体的哪个部位?”

“我说我得了白血病。”

“那么是在血液中。一种虚构的血癌。”

帕蒂将毒品和相关的那些东西放在了一把扶手椅的垫子上。“这些就放这里了,”她说,“我真的得走了。”

父母二人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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