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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石桥,坐下。”她拍拍旁边的“贵宾席”。
“谢谢师母,我站着就行了。”
“我是师母,叫你来坐就来坐。”
“不行。”
“那你走开,我要清静一下。”
“不行。”
厚——他们这些臭男人很爱说不行耶!
她插起腰。“不怕我编个罪名向你老师告状?”
石桥坚决答道:“老师告诫过我们,不管师母威胁还是色诱,当笑话听就好。”
她瞪大眼,深深吸了口气,直到胸腔的气满了,两个腮帮子鼓足了,斟酌着要发飘还是……算了!靳易早明白她的伎俩,先她一步告诫四个徒弟;就算她装哭,也会立刻被靳易识破,她的底老早被靳易给掀光了。
“好吧,既然你喜欢罚站,我就不勉强你了。”如果不甩开石桥,她就没办法办正事,她这次来日本是有目的的,“鹰”告诉她,根据可靠消息,“天使”有可能在日本出没,所以她当下决定来日本,同时,她生病的母亲也在日本,令她十分挂心。
这几天她肯乖乖地跟着靳易到各大医院或医学研究单位跑,主要也是因为可以趁此机会调查“天使”的去向,没人见过“天使”,除了知道他是男的之外,一无所知,但她却倾慕着心目中描绘的“天使”。
“天使”的医术高超,救了很多无药可医的绝症病人,所以人家才给他“天使”的封号。但据说“天使”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怪人,不是什么人都肯医治的,第一要他看得顺眼,第二要跟他有交情才行,第三是要感动他。
自从她听闻“天使”的事迹,便发誓要找着他,治好母亲的病。这也是她从事猎人工作的原因,一方面可以赚钱支付母亲庞大的医药费:二方面也藉此打听“天使”的下落。
但她与“天使”素昧平生,他肯医治母亲的病吗?“天使”的三个条件,她唯一勉强符合的,或许是第一项吧!她知道自己很美,“天使”是男人,应该会看上她,而她也愿意嫁给他,早已准备好随时献身了,就等他出现。
忽尔眼角余光锐利一扫,萧奈儿感觉到了不寻常的动静。
“石桥。”
“是,师母。”
“你一次可以对付几人?”
“呃?……最高纪录是十人。”
“很好,右边走来的那七位假护士就交给你了,我负责左边五位假医生。”
石桥眼角一瞥,立即恍然大悟,同时全身戒备,疑惑地问:“他们是谁?”
“可能是我第三任前夫派来的。”
“啊?”石桥一顿。
萧奈儿已先下手为强,咖啡杯毫无预警地朝一人丢出去,身手快狠准,还能继续凉凉地跟石桥聊天。
“也可能是第十任丈夫的手下。”
“呃?”
石桥一脸惊愕,但不忘冷静就地取材,以扫把代替武士刀,迎击敌人的小刀。
“总之我也搞不清楚,眼睛放亮点,一个都别放过!”
“是,师母。”
石桥奋力应战,一边迎敌,一边担心师母的安危,要是让师母伤了一根头发,老师可饶不了他。一把这边七人搞定,他忙不迭地回头想帮师母的忙,不料一回头,眼前的景象让他看傻了。
那个刚刚还典雅秀气、宛如画里走出的古典美人,瞬间变成了绝艳狠辣的母老虎,一发威可真不是盖的,一出拳就击中对方的鼻子,一踢腿就踹中对方的命根子,每个被她修理过的人下场都很凄惨,即使已经趴地求饶了,她还不放过,把人家的背当弹簧床跳,怎么看都看不出哪里可爱,用“可怕”来形容还比较贴切……
萧奈儿拍拍手上的灰尘,拉拉弄绉的和服,拨拨头发调整头饰,体态婀娜娉婷,好似刚才那个泼辣的女人不是她。迷人的目光转向石桥这边,扬起一抹娇柔的微笑。
“石桥。”
“是……师母。”
“下次如果你老师派你来缉拿我,记得要手下留情喔,呵呵。”
石桥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手下留情?他还想请师母到时候“胯下留根”哩,那股笑里藏刀的美艳直令他发毛。
老师看女人的眼光,真是博大精深啊……
这一赵日本行,可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些曾吃过萧奈儿的苦头、被她的美色迷得团团转,最后却被五花大绑落入仇人手里的人,运气好一点的,顶多被打断一只手、瘸了一条腿;运气不好的,到现在还下不了床,甚至生死未卜。
捡回一条命的,发誓非向她寻仇不可;生死未卜的,就由其背后的帮派或家族来向她要人,并且索命。
“包晓娜,还我一只手来!”
第一回找上门来的,是新加坡黑盟组,靳易等人正纳闷他指的是谁时,对方人马团团包围、怒指的对象正是他的妻子。然后他出面跟对方的头头谈判,不能帮他长出一只新手,但可以用最新的医学技术,帮他装一只跟真手一样栩栩如生的义肢,还很好用。
“玛莉安德森!还我正常腿来!”
第二回,出现的是个金发绿眼的男人,靳易等人错愕之际,对方用英文大骂的对象,仍是自己的妻子。
靳易再次出面谈判,在对方瘸的那只腿里加入人造骨及人造胶质,不但外表看不出来动过手术,还跟正常人走路一样不再一跛一跛的。
“罗拉赫本!你还我——”
第N回,西班牙人,不用问也知道他寻仇的对象是自己的妻子,靳易答应帮他恢复男性雄风,而且保证比原来的“大”。
“露西亚奥良!我非把你——”
不知第几回,保加利亚人,靳易答应帮助他头上有毛,比原来的还浓密。
“稀妈布袋#%——干巴罗哈——”
靳易皱眉,回头瞪着那个意图逃跑而被四位徒弟手快脚快抓回的妻子。
“他说的是哪国话?”
“非洲土话。”
“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我忘了。”
“……”他沉默地盯着她,冷凝的眸底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识相的话就老实招来。
“…………”她也沉默地盯着他,有什么了不起,她的删节号比他还多一倍。
“你们在门口守着,别让那些人冲进房里。”说着,靳易伸手轻易把妻子拎往卧房走去,那面无表情的表情,越看越诡异,越看越教人发毛。
“你想干么!我警告你!要是你敢伤害我,我发誓会——”门关上,四位徒弟很自动地挡在门外,冷酷如门神,禁止任何人越雷池一步。
不久,门内传来萧奈儿的尖叫声。
“哇——你敢打我屁股!死靳易!我跟你誓不两——呀——不要!我发誓非啃你的骨、抽你的筋——好痛啊——”
不能笑!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四位徒弟强忍着想笑的冲动,但终究忍不住ㄎㄎ窃笑。
冷不防的,门开了。
“怀仁。”
“是,老师。”秦怀仁忙恢复正经,其他人也吓得脸皮差点抽筋。
“告诉他们,被偷走的神像,我们会赔一大笔钱给他们。”
“是,老师,可是……”
“有什么问题?”
“我们不懂非洲土话……”
“那就比手划脚。”语毕,门再度关上。
四位徒弟面面相觑,动手术、干架没问题,中英日韩德法西七国语言也没问题,但跟这些非洲黑人比手划脚就……
“怎么比?”秦怀仁问。
“我哪知道?”石桥回答。
“先比钱吧,钱是全世界共通的语言。”诺尔建议。
“那要比美金、欧元、日币还是人民币?”金昭文问。
“这……都比好了。”于是四人很努力地用动作沟通。
黑人们一愣一愣地。“呼啦啦?欧米搭?妈里布罗&@#%——”
看懂没?看没懂?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欸!伤脑筋耶!
第八章
“说。”
不徐不缓的语调,依然保持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淡漠的特色,没有疾言厉色的恐吓或是雷声大吼的威胁,但就是教人忐忑不安。
“说什么啊?”
装傻好像不是明智之举,但老实招更非上上之策,萧奈儿缩在床角,双手环抱曲膝,两颗眼珠子作贼心虚的往上吊,对那冷凝威严又不苟言笑的脸孔扮无辜。
“你的真名。”今晚,这已不知是靳易重复第几次的问题,而且语调一次比一次低沉,一次比一次轻,一次比一次……淡漠。
银牙一咬,委屈的字句从那嘟起的嘴儿温吞地吐出。“就说了嘛,田中丽子啊,要不要看我的证件和护照?”
“说谎。”
“我哪有?”
“你说你叫王春娇,但在美国护照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