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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为什么邓小平说要抓住机遇……否则,说消失就消失了……
好像是猛地在宁可心上插了一颗针,她摇摇头,沉默了。她又一次突然想起了丁湄。
是啊,人生在世有许多懊悔是终生难挽的,她为什么那时就没有想到“钉”住不放跟踪采访呢?那次的采访,其实根本没有完成,丁湄本来要给她讲的故事,她都没有来及听。真的追踪采访了,说不定还是一个好看的电影电视剧本呢!可是,当时有那个心劲,再找没有遇上,还不是又疏忽了么?
是的,宁可,这些年,你只记住了自己的苦恼,你只斤斤于自己的烦恼人生,你把生活中多少珍贵的难得的东西,都淹没在新闻素材的汪洋大海里了!很多的人和事,就像深陷在河床中被泥沙裹挟的玉石,就像撒落在荒漠和河流中的金沙,从你已经触碰过的指尖流走了,这样的玉石和金沙流走得太多了,你失掉了它们,怨谁呢?
宁可忽然长叹一声,喃喃地自语道:是呀,一个那么优秀的专家,天下少有的好人,也是说没就没了,真可惜了……
你在说谁?
哎,还是她……丁湄。没忘吧?我同你说过的,那年去香山找的那位女委员。听说,她去世后,人家送她的挽联,把她们单位还有她家的屋子,都堆满了……她不是一般的好人!在世时就早早立下遗嘱,要把她的遗体和有用的器官,捐献给用得着的人……
于津生摇摇头,跟着叹了口气,大发感慨:好人不长寿啊!所以说,我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好好地活,该吃就吃,该喝就喝……
宁可忽然想起来:哎,我们光顾自己吃东西说话了,小金呢?金秘书呢?
她想起金秘书在她来后,为他们开门倒茶,晚饭前早已让人把这个小餐厅收拾整理得井井有条、又按她喜爱做好几样她爱吃的面点素菜摆上了桌子。等洗净脸面刮了胡子换了一件茄克衫的于津生一走进来,他就消失了……
于津生很不在意地说:没关系,小金他今天跑了下边的三个企业,很累的,我让他自便,休息了……
宁可说:于津生,你的这个助理小金也很好,很忠厚老实的,他是你的亲戚,是不是?
嗯?也……算是吧,在老家他叫我舅舅,但……并非真有血缘的亲戚,是我们一条街的街坊邻居,我们那里就这样,没有多少人家,大家都认得。尊称年岁大点的,不叫伯伯叔叔就叫舅舅……他家里很困难,我就把他带出来了,乡里乡亲间就是这样,你只要他们帮他一点,全家人就对你感恩戴德得了不得……我每次回老家,小金他妈还有他外婆,嗯,也是我应该称为长辈的,我每次回家,就给我送几双她们亲做的布鞋,其实我早就不穿布鞋了,可她们还非做不可,一双一双,全剩在家里……
你真有福气,碰到的尽是好人……
是的,我碰到的尽是好人……可你知道不,有时候,就是因为这些好人,却会捆牢了你让你挪不开步让你不能动弹……嗯,宁可,实话告诉你吧,我早就想离婚,可多少年了光想却没有离成,原因也就是我那个老婆……她这个人,怎么说呢,你不能说她不是个好人……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当然当然,这可能不全怨她。可是,宁可,不瞒你说,我就是因为怕人骂我是陈世美,所以才硬着头皮挨到现在……
哦?!我不意外。津生,尽管关于你的私生活,我今天是第一次从你嘴里听到。不过,我可以猜出来,我早就猜想过了,你的婚姻生活肯定不美满……
是吗?你简直料事如神……
这有什么神不神的,还看不出来吗?所有有关你的报导和文章里,从没有提到你的家庭特别是你的小家庭的片言只字;另外,你的办公室还有其它地方,也没有你妻子的半点影子或照片什么的,要是一个幸福家庭,这是不可能的……嗯,刚才你说怕别人骂你什么什么的,其实,这是你的私生活,没有必要考虑别人的舆论。在两人世界里,你不是为别人的舆论而活的……告诉你吧,我也是个离婚的女人,嗯,我的女儿有多大,我的离婚史就有多长!那年我们在香山见面时,我告诉你我有个小女儿,现在都快上小学了,你没有吓一跳吧?
没,没有,我很感谢你这么信任我,宁可,一般这样的事,女同志从不会主动跟人讲的……所以,我分外感受了你为人的真诚……
不不,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津生,我对人的真诚也是有限度的,我并没有把我的事全对你说……津生,你知道么,你刚才说到丁湄教授,哦,我真懊悔,我那次碰到你,后来没有再记起去看她,就是因为那时,我被我的那个已经离了婚的丈夫弄得心魂不定,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过自己的日子了!我全对你说了吧,你能想像得出吗?我生女儿的时间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九个月,他竟然怀疑这孩子不是他的;而他在到了美国后,我这边的离婚协议书还没寄到他手里,他就跟人同居并结婚了——而这个二婚的妻子竟然是他从他的一个同学,不不,应该是算得好朋友的手里夺过来的——尽管他口口声声责任在那个女孩,是那个女孩追他追得太紧,他没有办法,因为他是人见人爱的帅哥!嘿……他和他那个朋友是一同去的美国,在机场,他还对我说如果他出去后变心,他会坐飞机遇空难,坐汽车遇车祸……虽然我知道他已经很不可靠早早就三心二意了,我还是拿他当亲人,听他的胡言乱语,急得我当时恨不能拿针把他的嘴缝上……可是,从他们一起出去到与那个从朋友手里挖过来的女孩同居,前前后后不到三个月,而这边,我的女儿还没降生落地!所以,自此之后,我对自己说:这世界上没有好男人!起码我没有看到过碰到过!我再也不想看再也不想碰了!我的这个前夫,以前在追我时,还把指头放在蜡烛上烧呢,要知道,他那时顶了个画家的名头,你想想,手指对于画家,就像钢琴家、提琴演奏家一样,那是何等重要!可是,又怎么样呢?所以,真正的真诚和忠诚,不是海誓山盟,不是烧指头、写血书,不是的,断断不是的!而越是那些呼天抢地的、越是那些所谓说得甜长得帅的,就越靠不住……你知道么,就在今天上午,他不知在那里打听到了我的新单位,竟然又一次把信寄到报社去了,报社同志一看,美国的邮戳邮票,忙不迭的就把这信给我送到了医院里,我真想看也不看就一把撕了,因为,我不用看就知道他会说些什么!……果然,他的这个同居者又离他而去了,又是席卷一空又是弄得他身无分文……这次,哼,他诉苦说又多了个灾难,他炒股炒亏了,亏了个底朝天还欠了很多债,他的父母亲现在也在美国同他住在一起,他根本都不敢让他们老两口知道这些事。所以又心急火燎来求我看在过去的份上,帮他一把……你说,天下还有这么无耻的男人吗?所以,今天,你一接我,我就来,我想出来散散心,找个能说话的地方找个能对谈的人吐吐这些憋闷,你知道,我到这里就这么短的时间,我谁也不熟悉,所以,我就……刚才,我还对你一股劲的装腔作势,尽说些大话,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是想掩盖……津生,你很高看我,可我这人就是这样,看着很有本事,其实,我是很没有出息的,在自己的私事上,尤其是……你知道么,我现在这么痛骂着他,可到明天,我就会又忍不住把我所有的积蓄给他寄去的……我毕竟收入还可以,女儿有我父母带,家里又没有丁点负担,我哥哥也在美国,在收入不错的硅谷。所以,经济上我很可以,我会把我所有的余钱给他寄去的,肯定是这样。所以他就求我求出经验来了,所以就这样三番两次的……你说,他这个人怎么会这样啊?!而我,我这人也怎么会这样没本事没出息啊?!……
宁可说着说着,越发的控制不住话语,她的眼圏红了,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摇了摇头,用纸巾擦去了泪水,突然说:有酒么,津生,我真想喝点酒,上次,我没对你说实话,我会喝,但不会上瘾,我会控制,因为那时我要写东西,采访写东西我根本不沾酒,其实,我是会喝酒的……
于津生连忙说:有有,我这就去拿……一回身,他从酒柜里将两只大号酒杯拿了出来,一白一红的茅台和路易十三也拿了出来。
要哪一种?
随便。宁可话刚落音,于津生就把茅台的瓶盖拧开了,他咕咕咚咚地倒出了一杯,宁可拿过来,二话不说地一饮而尽。接着又将两个杯子举到他面前:倒!两杯!
于津生点点头,他以为宁可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