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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更始联军的总决策者并没有证明自己不是傻瓜。
从刘秀积极的工作表现来看,针对抵御官军,他肯定也说过不少话,提出过不少建议,但没用。
王莽从全国调集军队,费时不短,搞了那么大的动静,“千里不绝”的运输线上那么热闹,更始联军竟然无动于衷,没有任何战略部署,全凭刘縯、刘秀兄弟两个绝世之才在那儿忙:
刘縯猛攻宛城为更始朝廷找窝儿,刘秀在昆阳一带攻城拔寨为更始朝廷拓展势力范围。
不仅如此,哥俩儿在战场上玩命,更始朝廷的高干们则处处排挤他们,严防他们进入核心领导层,还在背后处处算计他们。
好在哥俩儿不是一般的优秀,而是极端的优秀,以至于能够扭转乾坤。哥俩儿始终顾全大局,忍辱负重,不计较个人进退得失,也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当王莽大军前锋抵达昆阳时,刘秀正率几千个兵勇在阳关聚(今河南禹州西北)巡防,闻讯连忙火速赶回昆阳城。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昆阳的战略价值,认为此城得失非同小可,必须保住。
不过,他要保住昆阳,工作还需要从零做起,因为城中很多联军将士已经打算散伙开溜了。
刘秀火速赶回昆阳城里的时候,联军众将正在吵吵嚷嚷,商量着要散伙开溜儿,只是在怎么散伙法儿上意见还不一致。刘秀知道,这时大家一旦散伙,后果不堪设想。
他站出来劝阻说服大家:“现在我们兵少粮少,而来敌强大,如果我们团结起来共同抗敌,还有取胜的希望;如果大家分散开来,让人家撵着打,谁也保不了命。况且宛城还没有打下来,那边来不了救兵帮我们。如果昆阳被攻破,一天之内,我们联军各部就会全军覆灭。现在形势明摆在面前,大家不同心协力、共同抗敌、共建功业,反而只想守护自己的老婆孩子和那点儿东西,难道想跟他们同归于尽吗?”
应该说,刘秀的一席话虽然简洁,但十分明了,对战局的判断完全准确,所指出的城内联军的出路完全正确。
但是,刘秀只是个偏将军,级别太低,这番话听着也有点儿刺耳。
联军诸将哪能看那么远,觉得刘秀这会儿就是一面镜子,照得大家简直都不像爷们儿了,几乎异口同声愤怒地呵斥他:“刘将军怎么敢说这样的话?”
见大家不买账,刘秀也无奈,只好笑着起来走了。
常言说,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在关键时候,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忠奸贤愚。一个好干部,平时要能看出来,关键时候要能站出来。
正在更始朝廷和联军的这些高级干部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时候,被派出去侦察敌情的探马回来报告敌情,把大家吓得立即炸了窝:官军已到城北,队列绵延几百里看不见后尾!
联军诸将听到这个消息个个发愣,面面相觑,深感麻烦太大,又拿不出好办法,只好赶紧把刘秀请过来开会。
刘秀的计划,大部分将士固守,派一小分队冲出去搬救兵,里应外合破敌。
这也是联军唯一可以采取的办法了。
这个计划的实施有点儿难度,因为不少联军将士逮个机会就想跑。这有点儿像两个人对打,其中一个老想溜,就不好把游戏进行下去了。
刘秀问大家谁愿留下守城,谁愿出去搬兵,没有人出声。可能因为外面官军正在部署围城,留下先死,还是出去先死,大家一时不好判断。
都不说话?那就对不起了,既然让我主事,我就不客气了。
刘秀直接安排,自己先拣危险的活儿干:王凤、王常率众守城,自己冲出去搬兵。
接下来,计划的实施仍然还有难度:谁也不想跟他冲出去。
因为事情也是明摆在那儿,别说出去个小分队,就是这八九千人都出去,落入官军阵中,也是雪落大河,羊入狼口。
做了好一番思想工作,刘秀终于说服12个人愿意跟自己打出去。
足够了!
傻子领导着40万大军——跟对领导才有前途
兵贵神速,刘秀说干就干。当天夜里,趁官军合围还没有完成,昆阳城南门外的官军正在布局,刘秀等13人乘快马杀出来。
当时,官军前锋部队围城的已达10万之众,从城中突围的难度确实是很大的。但是,刘秀抓住了这最佳的,也是唯一的突围机会。
当天夜里,官军虽然人多势众,但初来乍到,情况不熟,部署仓促,相互之间的联系协调也不一定顺畅。特别是南门,官军由北而来,对它的合围是最后完成的。
而刘秀等突围者人数虽少,但机动性强,加之有夜幕的掩护,还是有机可乘的。
尽管如此,搏斗一番还是难免的。
刘秀等13人经过一阵砍杀,终于成功冲出南门!
刘秀13人冲出南门,并没有引起官军太大的注意。
这时候,官军主帅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也很快来到昆阳城下,与先锋严尤会合。这二王都是王莽的堂弟,是凭裙带关系爬到这个位子的。
因为接下来事实将证明,除了跟王莽的这种关系,没有任何人能说明白这哥俩儿是咋混到这个位子的。而这哥俩儿之所以在历史上还能留下这点名声,不仅因为他们完全依靠裙带关系官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在于他们比所有人都更有条件把自己的愚蠢和丑陋卖弄干净,比所有人都更有条件把事情办砸。
当得到报告说有几个人突围跑出去了时,二王也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儿。他们骄傲地认为,几十万大军围城,跑出去几个更始干部,无论他们去干什么,都无关紧要,也不必大惊小怪。
倒是严尤,既有能力,又久经战阵,刚刚在育阳吃过刘家兄弟的败仗,领教过刘家兄弟的厉害,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儿。
他向王邑建议,说:“昆阳城虽然小但很坚固,现在自称皇帝的刘玄在宛城那边不在这里,如果迅速进军宛城,刘玄那些人一定会被打跑;宛城一旦拿下,昆阳自然会乖乖地降服。”
应该说,严尤不愧是出色的将领,他的这个战术思想是相当厉害的。这个时候的昆阳,联军不到万人,还吓得老想溜,官军只要拿出少数兵力围而不打,联军在昆阳就是一步死棋。
由此西南仅200里,就是宛城。宛城城里,优秀的岑彭县长还在顽强抵抗联军主力的围攻。联军主力10万之众和更始王朝的主要干部都在这附近,只要几十万官军对他们来个反包围,解除宛城之围、歼灭联军主力并不太困难。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昆阳可以说会不攻自破。
正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按照老严的路子走,只要这么一步棋,官军解除宛城之围、消灭更始政权和联军主力、拿下昆阳,都不会费太大的力气,即所谓“一箭三雕”。
但是,王邑不仅是骄傲轻敌的,而且是愚蠢无能的。他根本听不进任何意见,得意洋洋地对严尤说:
“我前几年以虎牙将军的身份围剿翟义的时候,就是因为没有活捉他,挨了朝廷的批评。现在我们率百万之众,遇到这座小城而不能攻下来,怎么交代?这没法显示我们的威力。我们要破了这个城,杀光所有的人,踏着他们的鲜血继续进军宛城,前面的队伍唱着歌,后面的队伍跳着舞,岂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儿?”
王邑说的围剿翟义,是在公元7年,东郡太守翟义发动反莽武装起义,兵败自杀的事。
王邑以在他这个位子上少见的浅陋,发动了对昆阳城的进攻。
官军把城围了几十层,屯兵的营帐布了数百座,挖地道,撞城墙,用高达十余丈的云车俯瞰城内,万弩乱发,箭矢如雨射联军将士。一时间,昆阳城内外,旌旗蔽野,尘埃接天,鼓角之声传出几十里外。
联军将士凭借坚固的城墙勉强防守,出来打水都要背着门板子。形势危如累卵!
王凤等人十分恐惧,请求投降。
这时候,王邑、王寻再次表现出自己的浅陋:不接受投降。
这哥俩儿以为打进城里、血洗昆阳是很快的事,十分得意狂妄。
这时候,严尤仍然是比较清醒的,他再次向王邑建议:“兵法上说:围城为之阙。我们现在应该把包围圈留出一个缺口,故意让城内的人跑出去几个,把联军的这种危局的消息散布出去,造成他们攻宛部队的恐慌,这对我们这两个战场都有好处。”
联军根本不缺逃跑、投降的人,现在刘秀不在城内,王凤想投降得不到同意,如果官军的包围圈真的有个缺口,跑出去几个甚至几十、几百个联军将士都不成问题。这些跑出去的家伙要是真的当了官军的义务宣传员,对在宛城及其他地方联军信心的打击是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