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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非常好。你那里有的是人才……”
任秋风默默地摇了摇头,他说:“那时候,那时候啊……不说了。上官,情
感上,我不敢想了。不过,你愿意回来么?”
听了他的话,上官心里竟有些热。她有意把话叉开,说:“你听说过么,在
海里,有一种最小的鱼,是鱼医。它可以给其它的鱼看病,这是真的。哪天,我
送你一条,让你看看。”
“鱼还有医生?太奇妙了。”任秋风也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看来,我是个
讳疾忌医的人哪!——大鱼脱了金钩钓,摇头摆尾再不来。是这意思吧?”
上官很诚恳地说:“不是。那时候年轻。不懂人生,不懂社会,更不懂得珍
惜……过去的事就不说了吧。”
任秋风有些失望,他说:“你成熟了。能这样说,更让我痛心。我是诚心诚
意的,还是希望你和小陶能回来。不管你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上官笑着说:“是补偿么?”
任秋风说:“不,是纠正错误。”
上官说:“谢谢。”
任秋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说:“那好吧,我该登机了。”说着,他转过
身,有些忧郁地向候机厅走去。
上官站在那里,目送着走向任秋风向候机厅走去。这就是那个让她如醉如痴
地爱过的男人,这就是那个曾让她夜不能寐的男人,这就是那个让她悲痛欲绝的
男人……虽然,她是不会回头的。但她,也不会再象过去那样恨他了。是时间化
解了她心中的恨。
不料,这时候,任秋风又走了回来,说:“见了小陶,给我捎句话,一定要
向她表达我的歉意。你告诉她,如果有时间,我会去看她。”
上官点了点头。
任秋风招了一下手,怏怏地走了。
一直等飞机穿过乌云,升上天空,眼前出现了万里晴空的时候,任秋风仍然
在想上官云霓。这是他心痛的一笔,是他最不堪回首的一页!随着时间,他慢慢
地感觉到,他犯下的最大最严重的错误,就是放弃了上官云霓。他原以为,他可
以轻易找到一个代替她的人,可是他错了。连鱼都有医生,谁是你的医生?
这一次去上海,他要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替代品”……那个叫胡梅花的,
那个很象是上官的女人,你把她放在上海分店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上,可结果呢?
三
任秋风到了上海之后,并没急于露面。
他先是悄悄躲在一家宾馆里,派人秘密调阅了上海分店的全部帐目。
经过三天的核查,金色阳光上海分店开业一年多来,不但没赚一分钱,反而
亏损了八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四元五角六分!当这个数字报到任秋风面前的
时候,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问,这个数字准确么?会计说,准确。一连
核了三遍。任秋风脑海里轰的一下,几乎要炸了。他闭了一会眼,用手在脸上搓
了一把,说:“我是不是该从黄埔江上跳下去?我真该跳下去!”尔后,他沉着
脸说,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告诉任何人。商场照常营业。
拿到证据后,任秋风整整想了一天一夜,那真是悔恨交加,一夜愁白了头啊!
……到了第四天,他才拿着那个打出来的数据走进了上海分店总经理胡梅花的办
公室。
任秋风进门的时候,胡梅花正坐在办公桌后边煲电话粥呢。她坐在桌上对着
电话说,“……姐们,来吧,坐飞机来,我给你报销。怕什么,这里我说了算。
来了让你住五星级,吃鲍鱼大闸蟹!我老一,绝对说话算数……”正说着,看任
秋风进来了,忙又改口说,“改天再说吧,我这有事……”说完,她赶忙把电话
放下,脸上立时露出了妩媚的笑容,娇滴滴地说:“头儿,你怎么来了?也不通
知我一声?好去接去呀。”接着又说,“快过年了,大家干得这么辛苦,总部是
不是要发奖金呢?”
任秋风的眉头拧着,苦笑了一下,说:“你看看吧,你干的这么好,当然要
发奖金了。”说着,他把那个打有数据的报表放在了胡梅花的桌了上。
胡梅花花拿起那个报表粗粗看了几眼,随口说:“反正数都在这儿,营业情
况你也都知道,就不用我汇报了吧?”
任秋风讥讽的口吻说:“你看清楚了么?还挺大气。”
胡梅花看他脸色不对,结结巴巴地试探说,“我看清楚了,这是八万,不对,
八十万、个十百千万,八百、八百四十万……这是营业额吧?这也……不少么。”
任秋风愣愣地站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相信,他真的不相信,
这就是他亲自选的人?他说:“你,看不懂啊?——这报表?!”
胡梅花驴唇不对马嘴地说,“一个报表有什么看的?这么一大摊子,上上下
下都得管,我一天到晚都累死了!”
任秋风耐性已经用尽了,他几乎都要气疯了,他用手敲着桌子上的报表,咬
牙切齿地说:“你?你?你是猪?!你连猪都不如!你——?!你看清了,这是
负数,负数,你懂么?一年多的时间,你整整亏空八百四十三万五千三百二十四
元五角六分!”
胡梅花脸上有了一连串的变化,先是一惊,尔后一怔,嘴里小声嘟哝着,继
尔马上就镇定下来,说:“有这么多么?不对吧?我找他们去。不对,肯定不对。
这帐是咋算的?!一定是会计弄错了。”
任秋风头一扎一扎地疼,他点上一支烟,默默地说:“胡梅花,你实话告诉
我,你上过学么?”
胡梅花有些慌,她身子一扭,走过来坐在了任秋风身边,说:“头儿,你怎
么这样说话?你也不能就这么踩咕我吧?太看不起人了!我七岁就进了剧团,后
来又上戏校,我有大专文凭。我,还在中央戏剧学院进修过,相当于研究生……
就是,数理化稍稍差一点,也不能这么糟践人吧?一定是有人说我的坏话。你千
万不要听他们的,他们一个个都坏死了!有些话,我不便说。他们是……看我长
得漂亮,老打我的鬼主意,我没有答应他们。我是你的人,我能答应他们么?”
任秋风把手里的烟掐灭,两手捂在脸上,用力搓了几下,痛苦万分地说:
“你不要再说了。这都怪我,是我用错人了。走吧,你走吧。从现在起,你被撤
职了。”
不料,胡梅花忽地跳起来,伸出一个兰花指,说:“休想!老娘也不是吃素
的,老娘辛辛苦苦干了这么长时间,你说滚蛋就滚蛋?没那么便宜!告诉你,惹
了老娘,老娘给你翻个底朝天!”
任秋风冷冷地望着她……久久,他笑了,仿佛是很平静地说:“真是个演员
哪。说吧,你想怎样?”
胡梅花突然哭起来,她哭着说:“上海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我怎么这么倒
楣呀?那八百万也不是我一个人亏的。上海的租金这么高,一年就是几百万……
干商场就是有赔有赚。你那么多商场,这里赔,那里赚,不一样么?要不你给我
再配一个能干的副手,我都听他的,这还不行么?”
任秋风很坚决地说:“不行,你必须走。用你,我是瞎了眼!”
只是眨眼间,胡梅花不哭了,她把眼里的泪一擦,又变脸了,吼道:“想让
老娘走,没那么容易!你玩也玩了,睡也睡了,说走人就得走人,哪有这么便宜
的事?!要想让老娘走人也行,你拿一百万!我告诉你,少一分都不行。你只要
拿一百万,我二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
任秋风点点头,咬着牙说:“你要一百万?不多。但我一分都不会给你。因
为你辜服了我的信任。你要不走,我立即通知检察院的人来,彻查帐目。你非法
购买的帕萨特轿车,你私自动用备用金的事……一条一条都是违法的。如果还想
让我给你留一点面子,就立即从我眼前消失!”
胡梅花傻傻地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两人一挥,呼天抢地说:“算你狠!老娘,
老娘把自己扒光了,你信不信?老娘敢把自己扒光了,大声吆喝,告你强奸!…”
这么说着,她一边解着扣子一边看着任秋风的脸色……
任秋风咬着牙,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任秋风眼前一黑,心里说,完了完
了。我怎么眼瞎到了这种地步?!
胡梅花见他无动于衷,解了一半的扣子,又不解了。她突然往地上一跪,流
着泪说,“老任,你就一点情面也不留么?”
任秋风默默地望着她,叹一声说:“戏演完了?还有什么节目,继续演。要
不要我把门打开,让大家都看看?你干一年赔八百四十万,你要再干下去,全世
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