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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牙切齿地说:“这两只猪!等我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这两小子灭了,把他们扫地出门!”
小米有气无力:“我们才是两只爱贪小便宜的猪!你到现在没发过一分钱工资,又爱面子不肯向父母要钱,老向我借,你说就我那点工资,哪养得活两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啊!要把这两个人赶出去,谁来帮我们付每月300的房租啊?你就再忍忍吧!”
我恶狠狠地说:“等我发了工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的行李扔到街上去!”
小米趁机进言:“我说你能不能换一份工作啊?工资低也比没工资强吧?”
小米已经是第N次游说我离开小宝科技了。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离开那个不发工资的“陈总”,而是心有不甘。我在小宝科技半年了,别说期权,连现金都不知道长啥样。“陈总”除了不停地给我开空头支票外,也没什么别的招了:“杜助理,你放心,我不会亏欠你的,等我们做了一个大单,我把你几个月的工资连同利息一块算给你!”
开始的时候我还天真地憧憬着拿个大单,几个月以后,我也就心灰意冷了。福州那么多的电脑公司,竞争日趋白热化,每卖出一台机器,毛利充其量只有百来块钱。而我们“陈总”一无人脉资源,二无技术优势,三无资金后盾,哪里竞争得过那些同样也饿着肚子的大公司、中公司和不大不小的公司?每个月卖出的电脑连房租水电都不够付,更别说发工资了。
我现在才深切体会到什么叫作“欲罢不能”——不走吧,这没有工资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走吧,那就更没有指望拿到我应有的劳动所得了。
我开始在网上贴出我的简历。
可恨的是,即使我已经有了半年的工作经历,还属于被歧视群体。那些公司,动不动就要求“一年以上工作经验”,硬生生地把我挡在了门外。
关键时刻,居然是大东帮了我的忙。
那是个周末,小米不知被她们公司的哪个帅哥约走了,更可恨的是那两个专业垃圾制造商居然没有出差,我只得一个人收拾一塌糊涂的客厅。
我收拾好以后,叉着腰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阳光灿烂,窗明几净。这时候大东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问我:“南南,你那么勤劳勇敢,怎么会沦落到一个发不出工资的公司呢?”
我最不想听这话。“那倒是。我本来懒惰胆小,和你们住在一起久了,被迫勤劳勇敢了。你们还知道我发不出工资啊?知道了还每天拿这么多垃圾给我添堵?”我愤声道。
大东说:“每天让你和小米收拾屋子,日子久了,也真有点过意不去。我这不正在想办法补偿嘛!我们公司现在正在招一名行政助理,你想不想去啊?待遇还可以的。我和我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是哥们,我给他说说,准能行。”
大东还真帮我把简历给了他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
除了简历,大东还向我要了一张照片。我问他要照片干什么,招聘又不是相亲。大东说:“这你就不懂了。增加成功率嘛!美女总是受欢迎的,”又开玩笑地说,“我那个哥们有点好色。”说完又觉得不妥,赶紧补救:“其实谁不好色,对不对?”
我连连点头。像我,评价一部电影或电视剧好看与不好看的判定标准就是演员中帅哥的数量以及帅气的程度。
不知是照片起了作用还是大东的办事效率高,第二天我就被叫去面试了。
面试我的是一个长得很俊秀的男生。他自我介绍道:“我是人力资源部的吴浩,很高兴你今天能来面试。”
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激发了我身上好色的天性。我看着他,开始想象与他的N种可能。
晚上小米一回来,我就赶紧向她汇报:“那个人力资源部经理很帅!我决定抛弃陈凯,改投吴浩!”
小米笑:“还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你呢!还有,你择业的态度不端正,你是挑工作呢,还是挑帅哥?”
我不以为然:“你直接批评我好色好了,没关系的,我一向把它当作一种赞美。”
小米说:“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们俩逛街的时候,你的眼神总是处于游离状态,从一个帅哥转移到另一个帅哥。如果你发现街上一个帅哥都看不到,就会发牢骚,逛街真无聊。”
我笑:“是谁在聚会中,如果发现有陌生的帅哥,马上会变得十分有亲和力,想方设法让帅哥主动搭讪?如果帅哥没有过来搭讪,就会非常懊恼伤心?”
小米也笑:“所以我们是一丘之貉。”然后又下定义道:“女人好色是一种美德。”
虽然这个定义没有任何根据,但既然有人说男人好色是一种自然规律,那么女人好色是美德在逻辑上就应该成立。所以我立刻就表示了深度赞成。
我向陈凯提出离职时,陈凯半天没说话。他的表情好像是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
我马上就深感内疚,差点想说:“我不走了。”但想到我半年来没有拿过一分钱薪水,再一想到吴浩这个帅哥,又坚定了信心。
陈凯见我去意已定,只得说:“我也知道留不住你。你能和我在一起工作那么久我已经很高兴了。真对不起,你的工资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你,等我有了钱,我会先把你的工资补给你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陈凯那么低沉,即使在公司苦苦支撑的那一段时间,陈凯都斗志昂扬、信心百倍,每天都露出他那整齐的16颗牙。而现在,我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放弃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陈凯,我说不出话来。
脱离了难民公司小宝科技,我终于也假模假样地做起了“白领”。
我对“白领”的理解,就是身着职业装、出入豪华地段豪华写字楼的那些个打工仔。小米说:“你这个定义不对。那些在大楼里打扫卫生的阿姨,要是穿上职业装,也可以成为‘白领’吗?”
我正想辩解,吴浩过来了:“杜南,晚上7点在公司大会议室召开全体员工大会,你去准备一下会场。”
我只得跟小米说:“我先挂了,晚上回去接着聊。”
辉瑞饮料是一家民营企业,因为抓住了某个机遇而在这一两年里迅猛发展,办公楼也从国际大厦搬到了国贸广场。门面换了,可老板的素质并没有因此而上一个档次,还是那么小家子气,开会一定是等下班以后,而且不提供晚餐。
大伙儿怨声载道地分头吃了晚餐,7点整汇集到大会议室,听老板作报告。
2001年,正值“战略”这个词被引进中国之际,哪个老板若是不知道“战略”这个词,就会被认为与国际脱轨,特土特没文化特不WTO,公司特没前途;哪个员工要是没听说过“战略”,或是话语中“战略”的频率少于每分钟5次,也会被认为不够时尚,不求上进,不配拿1000元以上的薪水。所以不管是谁,不管理解不理解,人人都把“战略”挂在嘴边。
不知是谁出的馊主意,提议马总召开一次辉瑞公司战略发展报告会,理由是辉瑞发展到今天,一定要有战略目标,否则无法做大做强、司将不司云云。哪一个老板不是有了钱就想有名,做成了就想做大,做大了又想做强,所以此建议正中马总下怀,立刻就被欣然采纳。
会议的第一个议题就是马总作《辉瑞公司五年战略发展规划》报告。7点整,马总戴着墨镜进场了,身后跟着总经理助理、财务总监、营销总监及人力资源总监,一字排开在主席台上就座,表情严肃。
我一下就乐了,觉得马总很像港台黑社会老大,那几个总监就像他的得力手下,而坐在台下的我们,就是小喽啰。
我转过头去问大东:“马总平时不戴眼镜的啊,怎么今天戴了副墨镜?”
大东压低了声音:“我怎么知道,大概是要增加严肃性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海山碰碰我:“吴浩瞪你呢!”
我抬起头,正好遇上吴浩严厉的目光。我赶紧闭上嘴巴,正襟危坐。
吴浩给大多数人的印象一直是随和宽容的,他和人交谈的时候,脸上时时挂着笑容,和我说话时,语气温和,即使是批评,也是点到即止,从来不会让我下不来台。然而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有点怕他。
我暗暗想,这是不是说明我喜欢上他了?喜欢一个人,才会总是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被对方满意……
正在胡思乱想,麦克风响了,马总拿着他的发言稿,念了起来:“随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不断深入,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经济……全球一体化……进程的不断迈进,企业战略管理……内涵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
短短的一段话,马总念得磕磕巴巴,大概是讲话稿才刚刚拿到手,还没来得及看就匆忙上台了。
台下已经有人在低低地偷笑,我迫于吴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