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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阿姨去清真寺拍照,她笑得特别开心。寺门口走来好几个戴着白帽的老伯,应该是去做礼拜的吧?可惜我都是似曾相识。我妈招呼一个姑娘过来拍照,她很不好意思地走过来,我才发现她是阿姨嫁在同村的女儿挽霞,真是太凑巧了,她笑起来可没有她妈妈大方。她们娘俩走了,我妈被坐在石凳上的青年人招呼过去了,应该是我儿时的玩伴。我倒想和他们叙叙旧,可惜不是我不认念旧,而是我不敢坐在他们面前聊天。
我只好去篮球场看孩子打篮球,一帮穿着很时尚的男孩,很专业地打着半场,有几个露着晒得黑黑的赤膊。我只能听见篮球拍再球场的噼里啪啦声,走了一圈,在篮球场边的健身器上活动一下腰身,一天没出门真需要扭扭腰,动动腿了。这还不像我兰州家附近广场的健身器械,需要争抢,我是唯一的锻炼者。在健身器上活动,发现球场边柳树下长满艾草。我们小时候如果没有毽子踢,扎一把艾草踢也很结实。在这广场上看到女孩拿的毽子都是塑料做的托,不是我们小时候自己缝的鸡毛毽子,那么大点的小孩手里竟然也玩着手机。
八点半,伴着晚霞余晖,妈妈拄着杖,我搀着她,“直到夜色吞没我俩,走在回家的路上”。水渠里一只小狗还在回家路上搜寻可吃的东西。我总算见到对门盖了一半的新楼主人了,他出来往水渠倒水,和我们打了招呼。他是我四爷的孙子,和我同岁,头发已经灰白了。四爷和我爷爷是好弟兄,我爷爷临终前告诉我妈,他梦见已经故去的四爷说要把他唱秧歌戏的伞盖传给我爷爷。我爷爷就说这梦不好,大概是四爷叫他去做伴了,没过多久,这梦真的应验了。
我们打开大门,跳过一只癞蛤蟆,哈哈,它来替我们看家护院了吗?妈妈没在广场锻炼,她的老胳膊老腿不敢上健身器材,再说她肯定也羞于在公共场合伸胳膊踢腿,她在院子里活动腿脚。
九点半出门,看到那只黑猫从台阶上跑过,钻进花丛,绿色的眼睛发着悠悠的光。
我打开QQ,惊奇地发现姐姐露面了。自从她六月买了电脑我们聊过一次新鲜;她这段时间一直忙得没时间上网。我让洗脚的妈妈过来,在视频上看姐姐,她很好奇,凑近屏幕看着姐姐的头像。图像有点黑,姐姐整齐的糯米牙齿尖尖地发着白光,笑得有些生涩,和她的电脑技术一样。其实我也是菜鸟,我俩都不会调麦克风,所以没有让妈妈完成视频对话。
在QQ上还看到在西安工作的小朋友,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碰到她,上次去西安给她拍的照片还没传给她呢,今天总算见到了。还好,晚上信号稳定,没有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哇,快十一点了,妈妈早催促了,我得传完照片赶紧睡了。
回乡日记(四上)
回乡日记(四)
7月22日阴转晴
昨晚十一点睡觉,是我这几天来最晚的一次,倒不是在用功码字,而是在QQ上给朋友传送照片,网速有点慢。我是个心急的人,什么事一次能了结最好,何况照片在我这存储了一个多月,也该早日回到主人怀抱了。今天很早就醒来,妈妈还没起来,我又翻身睡去。我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妈妈黑乎乎的侧影,她坐在炕上搓着膝盖。她的膝盖骨质增生已经有十多年了,年纪越大越疼痛难忍。这么热天她还戴着厚厚的护膝,大概也没缓解多少痛苦。
过了一会儿,发现到她在搓摩头顶。我想起这个保健方法是她几年前去兰州我陪她转五泉山公园时,一个陕西大娘教给她的。妈妈腿脚不好,我们走走停停。在公园的九龙壁荷花池边小憩,有个织毛衣的大娘看着和我妈年岁相仿,但非常精神。她很热心地传授经验:每天晚上顺着头皮摩搓一百下,摩到发热;再用拳头捶打脚底心,左右各一百下,让从头到脚的经脉活络,促进血液流通。我妈和我都是软耳根,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回家就开始摩拳擦掌了,没想到她一直坚持到现在。其实我觉得人家说的这个简单保健办法挺有道理,有时候我也搓搓头顶,捶捶脚心,感觉挺舒服。
早上有点阴,没有太阳,也看不到蓝天白云。手机上显示兰州天气晴,2035摄氏度,这显然和我看到的相差太远,因此我也不打算再记录天气了。牵牛花又在更高出的架上开出更多的花,原来是一茬一茬开的,不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也算是步步高升。上个月已经开过一季的月季花,今早也开出一支非常红艳的骨朵。阴天苍蝇的翅膀好像比较重,飞不了多高,一打一个准,有不怕死的尽管朝我飞来。
妈妈端出来做早点的饼子有三种之多,前天剩的锅盔、大姐昨天买来的酥饼、秀秀拿来的瓜菜鸡蛋馅饼。馅饼看着挺香,咬一口咸得发苦,真是把卖盐的打死了。秀秀妈名唤慧芳,但好像没有《渴望》里的刘慧芳那么贤惠能干,烙个饼子都成这样。妈妈用筷子把馅掏出来,我们把皮吃了,让我把馅放到花园边给邻居猫来了去吃,这倒也好。猫应该不会得高血压,多吃一点盐没关系吧?
我妈又让我端两个饼子去送给隔壁婆,也是,攒一大盆饼子我俩吃不完,放着可惜。昨天我就看她在吃一块不知道哪天的油饼,上面已经长了黑黑绿绿的霉点。哎!给她说多少年了,一点吃的值不了多少钱,吃出病来一盒药得多少钱呢,还不说对身体的损害。但她好像总记不住,看着粮食糟蹋总觉得浪费,即使变质的粮食也可惜。她昨天在花园边剥了半天卷心菜,腐烂的叶子糊了一大片。我今天一看,就削出小孩拳头大点菜心。我说你这点菜在我们早市上就是扔的货,一分钱都不值,还费半天事,坏菜的味道做了也不好吃,她同意让我扔掉。
隔壁爷还没下炕,拥着被子坐在炕桌前。他今年有83岁了,抽了一辈子的烟总算是戒掉了,瘦得只剩一双大眼睛发着精光,留着长长的山羊胡。他的耳朵也非常背了,所以我们俩都是点点头算打了招呼。我大声告诉婆,我一会来给爷爷照相。婆腾下饼子又要给我装桃子,我忙推辞,昨天她拿那么多还没吃完呢。她示意给我挑几个软的,我一听心也软了,我就好这一口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两个饼子换成三个桃子,我还顺手摘了一个李子尝尝。把桃子放到桌上,抬头看表,八点还不到,我的一次外交活动已经结束了。
早上一起来就看见门槛边放着铁榔头,妈妈该不会要抢先去砸杏核吧?那我昨天的自告奋勇不就成空话了吗?原来她是想把布门帘换成纱门帘,但钉子位置有点不合适,要重新钉一个。她还给我搬来椅子,老天,她当我是三岁小孩呢,我这么大个子钉不上一个门钉,还要站椅子的话,那41年的饭不是白吃了。不过我今天还真是干了件蠢事,我妈的闹钟作响让我不解,她需要闹钟提醒什么呢?她说是给秀秀上学的闹钟,那秀秀不是放假了吗?就先别吵了,给闹钟也放个假。我才发现闹钟后面有个壳,所有的旋钮都藏在下面。我拔出掌管闹钟的钮,但是没旋紧,竟然掉进表后盖了,这下可好。只听着旋钮在里边摇得响,怎么也取不出来。哎!我从小就被我妈说成“脚户”,还真是三岁看到老呀。
我还是先去砸杏核再说,大姐拿来的这一包杏核还真是五花八门,品种繁多,可惜没几个饱满的。大人们打孩子时经常会骂“我看你就是个核桃,砸着吃的货。”打就是了,还要找个说辞比兴。杏仁也是需要砸的,看着虚头八脑的多半是甜核,但往往是空瘪的,真是外强中干;看着又小又光的,砸开核,里边倒有丰满的仁,干什么都不能被外表迷惑啊。我想起第一次吃敦煌李广杏,看着又小又难看,黄黄绿绿,表面有层薄薄得油光,像是没长熟,成熟的杏子应该是黄里透红的嘛。但是一口吞进嘴里,实在是太甜了,小小的杏仁不但个个饱满,也非常香甜,真是从里到外都是宝。敦煌特产杏皮水应该就是李广杏肉晒干做的,夏天非常解暑。
我们小时候的游戏,除了掰羊骨头,也弹杏核,类似男孩弹玻璃弹子,那种又硬又光,饱满的小杏核就是首选,小姐姐玩这些都是个中高手。我们土话说人生气得瞪着大眼睛;“眼仁瞪得像杏核一样大”,或者夸人家眼睛大,“杏核眼睛饱睁睁”,说得也应该是这样的杏核吧。估摸着砸了一半,有些丧气,没一个像样的杏仁,既不像美国大杏仁,也不像我妈昨天焙的我家小杏仁。但大姐已经费心收集来了,那我得一个一个敲开,是石头是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