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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吸引媒体关注,以后买商品还真得“理性”三思。不过,我担心大家都理性静了,内需如何拉动起来?消费者真都“理性”了,估计就有很多商家、厂家,包括“有关部门”该不理性了。
二〇一一年十一月二十三日
放在桌上的钱
儿子在学校打篮球崴了脚,据说是跳起来投篮踩空了。想想他185厘米的身高,像大象一样不确的体重,伤得应该不轻。不知道他是怎么撑着自己回家的,我看见的时候左脚已经肿得像萝卜,青紫透亮。他爸爸用红花油替他搓揉,看着儿子疼得抽搐着身子嗷嗷大哭,我的心都揪紧了,除了抚着他的背,递一张纸巾,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对儿子说“这可能算你遇到的第一个挫折,妈妈不是想分担你的痛苦,而是想替你承担痛苦啊。”谁料擦干眼泪的男子汉一点不领情,给我摆摆手“你无法承担,再别煽情了,好好写你的博客去。”
看到杂志上一个广告里有一只婴儿脚的特写,粉嘟嘟的,吹弹可破,我拿给儿子“你看,你现在发起来的猪蹄多像这个。”他给我挤出一个笑容。哎,可怜的家伙,偌大的身躯因为一个闪失倒下,走路都不利索,只能在家里卧病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不知道他在家会窝多久,想想都心焦。
他笨拙的样子让我想起他小时候的事,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翻出他的出生纪念册来问我,“妈妈,我到底是怎么生下来的?”“就从妈妈肚子里啊。”“我不信。”我只好给他看我破腹产的伤痕。儿子出生时头太大,胎位也不正,我在产床上挣扎了一天一夜只好做手术。我不但听到医生划破肚皮的声音,也听到医生的对话,知道我是被切了T形伤口,缝了11针,手术耗时1个半小时。那时还是横切,所以伤口留下的印痕比较大。儿子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我肚子上像蚯蚓一样的伤痕,手立即缩了回去,有点害怕,也有点心疼我的样子。虽然看了他来到人间的出口,他还是不信,那么小的地方怎么能生出个小孩。“那你把我再放回肚子里去,我看看。”真是傻孩子。我可没那本事,我的肚子又不是魔瓶。他看到纪念册上的手印和脚印问我这是谁的?“当然是你的了。”“你骗人,哪有那么小的手和脚。”哈哈,幸亏留下印迹了,不然他以为他是哪吒再世,风一吹就长大了呢。第一次给他剪的指甲像纸屑一样薄,我用透明胶贴到纪念册上。他的胎毛是我趁他睡熟时一剪刀一剪刀小心剪下来的,也扎了个小蝴蝶结贴在纪念册里。转眼儿子就这么大了。
儿子在家提着一只脚跳了十天,用红花油、追风油揉搓,用按摩洗脚盆泡脚,用冰袋冷敷,在他爸的土法治疗下终于可以一瘸一拐上学去了。在他迄今为止十年的学生生涯里,这是缺课最长的一次,以往可都是轻伤不下火线的。我想搀他下楼,他摔开我的胳膊,他的脚用不上力,手还挺有力气,我只好跑他前面去叫车。平时步行十多分钟的路程,只能打车来回了。城市治理交通拥堵的直接措施是限行,打车都成了难事。有一次放学他打不到车就自己勉强走了回来,看见他一屁股像石头沉沉地陷进沙发里,累得一动不动,直喘粗气,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问他这样子还能坚持上学吗?不行再休息几天?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提议,看来我真是妇人之仁。
不得已只好请亲戚的车接送几次,就这样凑合了一周左右,他基本可以正常走路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早上给他热好牛奶面包,我在桌上放了十元钱让他打车,也再三交代“现在是冬天,早上又黑又冷,时间也紧张,你的脚还没全好,你一定要打车去,早上打车又容易的。”一般我唠叨我的,他听他的,也许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也许根本就没往耳朵里进。
我起床上班,发现那张十元钞票原封未动地放在桌上,真是个倔强的孩子,我白费心思和口舌了。他丝毫不理会我的交代,说明他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步行了,没必要以车代步,因此他不会拿车钱。其实别说他的脚还没有完全康复,就算康复,冬天的早晨打车也舒服一点,他竟然也不贪图这点,也许用他的话就是“脚好了,要多锻炼。”况且他拿了钱即使不打车做别的用,我也不知道啊,那已经是我给他的钱了。看着桌上静静放着的钱,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有失落、有心疼,也有安慰和欣赏。
每个月初,儿子总会记着向我讨账,以前会两只手掬在一起伸到我眼前恳求“妈妈,给钱钱。”现在饭越吃越多,话越说越少,态度也越来越冲,伸一只手过来“妈,给钱。”
十六岁的孩子,心包裹得像粽子一样,滴水不透。不过他只在有求于我时会露出孩子的天真,我就特别喜欢逗逗他,趁机满足一下我做妈妈的虚荣心,能被这么大儿子需要的满足感不是时时都会有了。尽管每个月都有这么档事,我偶然也会主动给他发钱,有时候我故意佯装不解,“什么钱?我又不欠你钱。”
“这个月的工资,你不会不知道吧?”他时常斜睨着我反问,还挺理直气壮的。
从他小时候会倒垃圾开始,我们每个月会给他点零花钱,儿子更愿意强调是“工资”。随着年龄增长,在他的据理力争下,从50元到100元,水涨船高了。有一阵我心一软,想让儿子的收入跟上CPI的涨幅,悄悄给他涨到200元。他爸知道后坚决制止我跟风涨价,“不许无原则地惯孩子。”我只好对儿子吐吐舌头,他回报一个无奈的耸肩。在我家里所谓的民主集中制其实就是绝对的集中,大家长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只有贯彻和服从的份。
“大河有水小河才能满,这个你也不会不知道吧?妈妈工资都没发呢,怎么你就开始讨要了?”我和他嬉皮笑脸,能拖就拖。
“我不管,反正不许拖欠农民工工资。”他还给我讲政策呢,但他也会为这个牵强的理由心虚地咬着嘴唇绷住笑。
“你现在是消费者不是生产者,最多算零花钱。垃圾也不倒了,碗筷都不知道收,连袜子都是我洗的,你还好意思说工资?”我得趁机教训教训,这时候还掌握主动权呢。
“那好,快给零花钱。”他的口气明显软下来了。
“哎,我总是想不通,你不愁吃,不愁穿,你自己放钱包里也没利息,不如我帮你存着?”我还不想痛痛快快掏钱呢。
“那你别管,你该给的给我就行。”小家伙开不起玩笑,我要再逗下去他就该急了,脸红脖子粗地质问“你是不想耍赖,到底给不给吧?不给算了。”没准会摔下一句“哼,廉者不食嗟来之食。不要了!”脸涨得红红的,气鼓鼓地转身离去。
这时候我还得追在他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去求他赶紧收下吧,他夺过钱拍桌上,看也不看一眼,对我表示不屑。他爸就会在旁边说风凉话“不愧是会计的儿子,算盘打得清啊。”他的小私房钱不是买了NBA球星科比和艾佛逊的画册,就是买了各种各样的魔方,或者学校门口的小玩意,吃了烧烤,也包括送给同学的礼物。很小的时候他看“金利来——男人的世界”广告,会巴结爸爸“我长大要给爸爸买金利来”;看到雷达金表熠熠生辉的广告让我目不转睛,他会讨好我“我长大要给妈妈买雷达表。”现在他也许早想不起给我们的遥远许诺了,倒是心里念念不忘以后挣钱要给自己买一把小提琴的名琴,也许这是人家的自我意识苏醒了吧,儿大不由娘啊。
儿子的金钱观念很清楚,小小年纪就和我们实行分账制,好像从上学开始他的钱就绝不要我们掌管。我有时候会笑话他小财迷,好处是他只要自己应得的,从不多拿,当然也不少拿。偶然他买书或者和同学吃饭,会来找我“老妈,报销,这个钱应该你出的。”他的无理要求或者合理要求都只会向我提,大概我还是比较好说话。有时候我正睡午觉,他需要钱临时支出正规费用,我不耐烦地让他自己去拿,“不行,我不能翻妈妈钱包。”这是我们给他从小树立的观念,他一直恪守着,即使我开口授权让他破例也不行,哪怕打搅我瞌睡也会把包拿到我眼前,让我自己从钱包里取钱给他。
我家里没有一个带锁的抽屉或柜子,全家平时的零用钱都放在儿子书桌的抽屉里,我们就在他眼皮底下时时取钱。不过我们很放心,他从不会抽取一张,宁愿和我费口舌讨要,一是一,二是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虽然还是孩子,也没有见钱眼开,这个考验他好像还经受得起呢。
有时候想想儿子的很多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