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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和夏绵也回来了,见郭品骥脸上见了血,夏绵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但修一皱眉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几步冲上来,一把拉住了龙炽的手,把他强行拉离开了郭品骥,也不管郭品骥被打得如何重,上去就在郭品骥的衣兜里摸索了起来。
他的衣兜里并没有遥控器,刚才他被绑起来的时候。修就搜过他的身,没找到那个遥控器,就放心了许多。
但修还记得,木梨子分析过郭品骥的心理,他是兼具受虐和施虐两种倾向的,他喜欢主动去招惹麻烦,但同时他也不会白白吃亏,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给自己找麻烦。
就比如说,他现在主动去招惹龙炽。就非常不正常。
修在搜过他的口袋后。没找到什么。但他并不放心,打量了歪倒在地上的郭品骥一会儿,突然发现,他的右手正紧握成拳状。看起来怪怪的。
见修的视线牢牢聚焦在了自己右手的位置上,郭品骥露出了笑容,还不等修盘问,就笑眯眯地自行张开了手。
修掰过他的手,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他手心握着一枚小小的红色按钮,有一条线径直连到了他手上戴着的戒指上,而那枚红色按钮上,正发着暗红色的光。
郭品骥舔了舔自己受伤的磕破了的嘴唇,小声地用只能叫修和自己听到的声音说:
“这个戒指。现在被我改装成临时的发信器了。这也是必然的嘛,不然我怎么保护我自己的人身安全不受到你们的伤害呢?……算了,现在我不重要,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小甜心?我觉得她可能现在不是很好受吧?”
修提着郭品骥的领子,毫不犹豫地把他丢到了地上。拔腿便冲了出去。
木梨子也察觉到了修和郭品骥的动作,在修跑走后,她先给夏绵丢了个眼神,叫夏绵跟上去,自己才来到了郭品骥身边,不和他产生任何视线上的交流,想把他扶起来。
她还没忘记,这林家旅馆里还有一个危险分子方宁叔,她也知道,是自己的疏漏,应该直接把郭品骥的嘴用布封上,省得他总是说些有的没的的话,迷惑他们的心。
可在木梨子凑近郭品骥的时候,他又说话了,还是用仅能供他们两人听清楚的、近似于唇语的声音:
“很在意吧?”
木梨子不觉一怔,但她立刻控制住了自己,不回话也不看他,拽着他的椅子,想叫他坐起来。
可郭品骥一直直直地盯着她的侧颜,她能感受到,而且那个目光叫她十分不舒服。
在她刚刚把椅子扶正后,郭品骥又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猜,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在撒谎呢?”
木梨子没能控制住,看向了郭品骥,而郭品骥歪着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木梨子,一双充满探测性的眼睛几乎要看到木梨子的心脏里去。
木梨子马上扭转了视线,冲江瓷说:
“把胶布拿来,我要封住他的嘴。他太不老实了。”
说着,木梨子就想离这个不安定分子远一些,可是他突然伸出脚来,绊住了木梨子的脚,说:
“我不喜欢被封住嘴。”
木梨子扭回头去,冷冷地说:
“这恐怕由不得你吧?把你的脚拿开。”
郭品骥笑容满面地把自己被绑起来的手晃了两下,叫木梨子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和按钮。
他用唇语,得意洋洋地对木梨子说:
“再逼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按下按钮,她的手马上会断。如果,你们想拿走我的按钮的话,我就把这条线拽断,林家旅馆已经被我埋下了炸药,这条线一断,我的戒指就会发出爆破的信号,这样的话,谁都不用活。你们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对不对?好啦,不要试着去找炸药,那样的话,就是逼我早动手。年轻人,别玩走捷径那一套,把这个充满谎言的案子,解开给我看看啊。”
他说得很慢,足够木梨子读懂他话里的意思。
说完后,他挑衅地望着木梨子,唇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诡异邪恶。
木梨子则转开了视线,不引人注意地深呼吸了两口,才说:
“放开。”
郭品骥这才挪开了其实木梨子只需跨一步就能离开的脚,笑嘻嘻地露出了个“请便”的表情。
木梨子再也不看郭品骥,几步跨出去,尽量远离郭品骥,以免叫他听到自己胸腔心脏的狂跳声。
全部是谎言……
看来他早就想到了,即使他们采用暴力的手段,也很难得到真实的答案。
谁说的话是真的,谁说的话是假的呢?
她全盘陷入在了思维的泥淖里,没有察觉到,她的表情已经被郭品骥看了个清楚。
郭品骥勾起了一丝得逞的微笑:
要的就是你的怀疑。就让你的多疑。把你自己逼疯吧。
……
修几乎是一路狂奔着来到了杂物室门口,推门而入后,看到的便是安抱着自己的胳膊倒在地上,蜷作一团,面色痛苦的模样。不过很显然,她最痛的那段时候已经过去了,郭品骥在和木梨子对话的时候,就已经按下了解除按钮。
她看到修,勉强扬起一个苍白的微笑,想要爬起来。却无力支撑。一头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方宁叔并不在这个屋子里,不知道去了哪里,修自己一个人跨进了杂物室,夏绵也想跟进来。却被修阻止了:
“我自己一个人陪着她就好,你不要进来了。”
夏绵的步子本来已经迈进了门,可听到修这么讲,他只好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留给修一句“你小心点儿”,才心有不安地离开了杂物室。
修什么也没做,只是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小心地擦净她脸上的灰尘,把她揽在了自己怀里。便坐在了地上,不试图叫醒她,也不说别的什么话。
他从下午,一直坐到了黄昏,一直坐到了天黑。
他什么都没做。而其他的人,虽然做出了很多尝试,却都是一无所获。
木梨子再度去查看了当年案件发生的房间,那里正如夏绵所说的一样,当年发生命案的所有痕迹都已经清除掉了,只有一大一小两张遗照摆放在房间中,当年染血的地毯早已被换掉,地毯上可能残存的证据痕迹也荡然无存。
江瓷、龙炽、和夏绵看守在餐厅里,夏绵起初试图跟这些被绑架者冷静地讲清楚,他们的绑架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伤害他们,仅仅是想要知道十五年前古老板死亡的真相,不然他们就会有性命之虞,只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
谁会相信呢?一个人要求另外的六个人来调查一桩无头公案,如果破解不了,他们就会死?
夏绵还试图从这些被绑者的口中问出,十五年前古老板暴死的时候的情景,可是他们的说辞,都和朱时旺、吴晓枫的讲述相差无几。
如果他们的讲述是罗生门,即各自讲各自的一套故事的话,反倒还能有机会推理出有谁在撒谎,但是他们的说法都如此一致,如同事先对过口供一般,就连细节都能一一地严丝合缝地对上,只是因为视角的不同而有所差异而已。
这样一来,反倒叫人无从下手。
审讯到后来,这些被绑架的人累了,夏绵他们也是心力交瘁。
问不出来,完全没有头绪。
修不在,夏绵也曾真的动用过暴力直接威胁的招数,可是完全没有用,在威胁面前,他们的确是吓得瑟瑟发抖,但是还是坚持先前他们说过的就是他们曾经经历过的。
事情进行到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死局。
现场已经不复存在,当时的证人的证词也是高度统一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他们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落脚了。
更叫人难以忍受的是,明明敌方的boss已经落在了他们手里,可他们仍不能轻举妄动,甚至不能向这些被绑架者说出郭品骥才是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因为没有人会相信犯罪者所说的话。
在傍晚七点左右的时候,江瓷实在受不了餐厅中的氛围,从餐厅里走了出来,想去找木梨子。
要想破这个死局的话,看来得另寻一条路啊。
江瓷一边走,一边想着,漫长的走廊里没有点灯,而天色早已转黑,被阴影笼罩的走廊里,只有江瓷一个人的脚踏在柔软的地毯上所发出来的响声。
在打了个寒颤后,江瓷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去找木梨子,似乎是个错误的举动。
可等她刚刚想到这件事,她身旁的一个房门就被陡然拉开,她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整个人就被捂住嘴硬拖进了房门里。
整个过程可以说是静悄悄的,房门悄无声息地再度闭拢时,走廊里再度恢复了静谧,刚才唯一的、踏在地毯上的脚步声也就此消失,就像刚才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
真正的恐怖,从现在,终于要开始了。
第二十六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