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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问我去哪里?”
她从碗间抬起头来,眼睛笑得弯弯的,说:
“你去哪里是你自己的事,我相信你,你出去一定有你自己的理由,我不会过问你,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你就说,如果不想说的话我也不会逼你。”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
“你很厉害的,不会吃亏,但总之还是万事小心为好。”
修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下头“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朝楼梯走去。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走过这段楼梯了,下楼的时候他居然有种不知道该迈哪条腿的感觉,他一直小心翼翼地低头看路,没想到刚下到三楼,就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感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面上戴着学院配置的面罩,面罩后露出的两只眼睛异常警惕与敏感。她一身便装,好像也是要下楼的样子,对于修的到来,只是冷冰冰地斜了修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蹬蹬蹬地跑下了楼。
修对她是什么人压根就没有兴趣,就来到了二楼,没想到居然又碰到了正蹲在楼梯间里呼噜呼噜地吃面条的6号男孩。
他还是戴着那张怪里怪气的面罩,看到修下来,他一脸惊愕地站了起来,一手端着碗,一手提了提松松垮垮的裤子,然后抹了抹嘴,问:
“你来找我?”
修摇摇头,说:
“不,我出去。”
6号男孩上下打量了一下修,问他:
“你就这么出去?你的面罩呢?”
修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地问:
“有这个必要吗?”
6号男孩嗤笑了一下,说:
“当然有这个必要了,在这种地方,随时都有可能送命,你都不知道你的搭档会不会趁着你睡觉捅你一刀……”
说到这儿,男孩打量了一下修的脸色,见他对此毫无反应,便笑道:
“哦,我忘了,你的搭档已经变成你的小媳妇了,你不用操心这一点……可是你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学院的规定里,明明白白地许可了房间之间是可以有争斗的。”
修还是不明白:
“争什么?”
6号摊摊手,一脸不可置信地反问修:
“你不知道?这里可是有‘毕业’一说的,而且毕业的名额有限,只有三个房间可以毕业,毕业之后就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修上下看了6号一眼,总觉得这话由他嘴里说出来很可笑。
修虽然对人际交往不擅长,可是在心里也是有评价一个人好坏的标准的。眼前的这个6号少年,属于典型的天性黑暗的少年,他对自己不止一次地吹嘘过,他在执行杀人计划的实验时,采取的都是真人实验的方式,即用计划者提供的方案,在真实社会中寻找真人实验自己的计划是否可行。
修记得清清楚楚,他在洋洋自得地夸口自己已经杀了多少多少个人的时候,脸上的欣喜和回味无穷是绝对发自于他内心的。
所以,修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愿意离开这么一个安全的、可以任由他屠戮他人的庇护所,而走入正常人的社会中去。
也许是修怀疑的眼神太过露骨,6号少年有所察觉了,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轻笑道:
“怎么,不信我?我说的可是真的。咱们神学院,一共有18组学员,最终能走出神学院的只有3组,这种难得的机会我可得争取,学院哪里都好,就是管得太严,一些计划不能很好地实施,只有走出去,有了更多的空间,我才能施展出我全部的才华啊。对了,13号,你和直属上司联系得多不多?”
修不想和6号磨蹭下去了,因为外面还有人在等他,他怕自己迟到会引起什么后果,就打断了6号的侃侃而谈,说:
“我下楼去了。有急事。”
说完这句话后,修就匆匆地朝楼下跑去,可是,6号在他身后突然叫嚷了起来,声音又快又响:
“我跟我们别墅的直属上司联系得很频繁,我知道,学院在搞各个房间的武力值和智力值排名,在虚拟战力上排名后,你是第一,我是第二,而且不久之后好像会有一场大的测验,考核的成绩是衡量是否能从学院毕业的重要标准。你也很有可能毕业哎。你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吗?”
自从来到楼下,被等在楼下的一个戴着面罩的陌生男人蒙上眼睛,塞入车中,驶向此行的目的地时,6号的问话,就一直盘旋在修的脑海中,久久没有散去。
因为他的话,让修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和异样的期待:
都说正常人的生活、正常人的生活,正常人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第四十八节 意外的比赛
修顺利地在酒店的包厢里见到了方宁叔,他黑了一点,身上的肌肉也更壮实了,相比之下,自己还是瘦骨伶仃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包裹在那层单薄的运动服下面的,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这些年来,他一天都没有放弃过训练,练拳,练步法,练身形,可以说,修始终保持着在仓库里的基本习惯,他仍是那个不折不扣的武痴,而且在左伊人的教导下,他也看了许多专业的关于健身和保健的书籍,也掌握了一些科学的训练方法,不似从前那样只知道尖着脑袋苦练了,身体素质比以前更好了。
方宁叔和修见面后,第一个动作不是问好,而是一记重拳就挥了过来,接下来就是一番速拳快攻。修这些年苦练的素质在这次体现得淋漓尽致,为了怕把包厢里的东西砸坏,引起别人的注意力,修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闪躲,身形干净利落,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实在避无可避之时,还格挡住了方宁叔的不少次凌厉的攻势。
两个人打了一番之后,包厢里的东西倒是一样都没损坏,只是被他们弄得乱七八糟。
一刻钟之后,方宁叔总算心满意足地松了松手腕,说了一句:
“不打啦。”
说着,方宁叔就作势要坐下,可在修也准备坐下时,他出其不意地再次一拳挥过来,一下子击中了修的胸口。
修无法闪避,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拳。咚地一声,砸得修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不过这点疼痛他还受得住,因而他哼也没哼一声。继续拉开凳子坐下,直视着方宁叔。
方宁叔哈哈地笑出了声来,坐好,把背向后靠去,悠闲自得地说:
“好小子,没让我失望,体格越练越好啊。怎么?找我有事?”
修凝视着方宁叔,心里转着一个念头:
方宁叔和神学院的关系真的很好?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能见到他?按照神学院那么严格的管理条文来说,不应该会有这样的空子的,不然的话。要是神学院的其他什么人都想见见过去的亲戚朋友。那神学院不就乱套了?
起初收到短信的时候他还没有想这么多。可是,在蒙着眼睛坐车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大对劲了。
不过他此行的目的不是来追根究底的。他对方宁叔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借点儿钱。”
方宁叔挑起一边的眉毛,问:
“多少钱?”
被方宁叔这么一问,修也犯了难,他对这种东西根本没有价格的概念。
那种银项链到底值多少钱?
至少得要……1000块钱?
在报出这个数字后,方宁叔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钱倒是不多,但是你要钱做什么?你那里居然还有可以花钱的地方?”
修摇了摇头,索性直说出了口:
“我要买一条项链,一条银链子,上面带一个戒指的。”
修的话一出口他自己就后悔了,因为方宁叔看他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像是在看动物一样奇怪:
“你要那玩意儿做什么?自己戴?送人?”
修解释道:
“给我搭档。她快过生日了。”
方宁叔“哦”了一声。看着修的眼神终于不像在看动物了,但还是叫修莫名觉得后脊骨发凉:
“男的女的?”
修勉强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说:
“女的。”
方宁叔“哦”了一声,可这声“哦”得百转千回,他抚着下巴打量着修,笑眯眯地问道:
“怎么着?春心萌动了?”
修有些受不了方宁叔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了,老实不客气地说:
“你借不借?”
修的话刚出口,一记巴掌就拍到了修的脑袋上,他的耳朵也被一只有力的手拧了好几圈提在手里,伴随而来的是方宁叔的教训声:
“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吗?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怎么过去了那么多年,榆木脑袋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修的耳朵被拽得几乎没了痛感,有些发木了,方宁叔才松手,优哉游哉地坐回椅子上,说:
“借钱可以,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修摸了摸自己被揪得发红的耳朵,面无表情地说: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