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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着舒姐姐的。当天我回家做作业的时候老想着这件事,被左伊人姐姐发现了,问我怎么了。我就告诉了她。”
“可我告诉她之后,左伊人姐姐让我不要跟别的人讲,她说,舒姐姐前几天就发现有人跟踪自己了。本来舒姐姐和左伊人姐姐是住同一栋楼的,放学都一块儿回家。但自从舒姐姐发现自己被跟踪,就不要左伊人姐姐和她一块儿了。”
木梨子觉得有些古怪。一般人被人跟踪,不都是会选择立刻报警、报告老师,或是找同伴一起上下学吗?怎么会故意给跟踪犯创造机会?
安显然也想不通,便问道:
“为什么?这样很危险的吧?”
男孩耸耸肩膀,说:
“我当时也感到奇怪啊,可是,左伊人姐姐说了,舒姐姐喜欢刺激,她觉得被人跟踪的感觉很刺激,想感受得更充分一点,如果有人陪在身边或者有人出来阻止打断的话,乐趣就没有了。所以……”
木梨子听到这样的话,并不吃惊。
在越千凌给她看舒子伽与左伊人的照片时,她就有感觉,舒子伽的气质和左伊人完全是背道而驰的,一个张扬傲气,一个温婉柔情。舒子伽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怎么出乎人的意料。
男孩顿了顿,继续说:
“左伊人姐姐还告诉我,舒子伽姐姐想对那个跟踪她的人做点事情,但左伊人姐姐不是很赞同,但具体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左伊人姐姐没告诉我……”
男孩说到这里,防盗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钥匙的窸窣声。
安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中年女人就提着一堆蔬菜走了进来,和坐在门口的安撞了个对脸。
中年阿姨看到屋里陡然多了两个陌生人,不觉有些错愕,男孩也忙站起身来,小声叫了一声:
“妈……”
中年阿姨警觉的目光在安和木梨子两人的脸色刮了一圈,怀疑地问男孩:
“小彤,你怎么随便就把人放进来了?”
男孩低下头,声音更小了:
“那个……她们是育英小学毕业的姐姐……”
中年阿姨的怀疑丝毫不减:
“既然毕业了干嘛还来找你?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我儿子?”
后半句话,中年阿姨是对安和木梨子问的。
安脸上立即露出自然的笑容,笑意盎然地说:
“阿姨,您好,我们两个以前在学校里辅导过雷彤同学的功课,刚刚上大学,想组织一个小学同学聚会,从我们小学同学那里听说他最近心情不大好,就来看看他。”
阿姨这才放了心,安的笑容,外加她温柔而颇具魅力的声音,加在一起,十分令人安心,她没道理去怀疑这样一个和气的女孩子,再加上她记得儿子在读小学时的确有一个帮助他补习功课的姐姐,就更放心了。
木梨子看阿姨的脸色缓和下来,也点头向她示意,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阿姨好”。
放下心来之后,中年阿姨走进了客厅,把手里提着的菜往茶几上重重一放,就开始责备自己的儿子:
“雷彤,不是我说你,客人来了你也不好好收拾一下屋子,你在家干什么吃的?就打游戏?你看看,电视还开着,你看这地,哎呀。脏死了,快把你这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干净。厨房里的碗洗了没?又没洗吧?你这孩子,眼里从来没有活儿……”
很快,男孩就被中年阿姨支使得团团转。
在给男孩安排好家务活儿后,中年阿姨笑眯眯地对安和木梨子说:
“家里这么乱,见谅见谅。我们家小彤不爱见人,总闷在家里,你们俩来了就好,至少能陪这个孩子讲讲话,我都愁死了。拿他没办法……晚上留在这儿吃饭吧?我给你们烧几个拿手的菜?”
安的桃花眼弯成了两弯漂亮的月牙,她笑着拎起茶几上的菜,说:
“我们是小辈。怎么能让长辈给我们做菜?您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我就做几个菜,您看怎么样?”
在厨房里。
安娴熟地切着菜,木梨子因为不会做菜,就在一旁负责洗菜。中年阿姨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安熟练的刀工,不禁赞道:
“多贤惠的姑娘啊,我要是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不得乐死了。”
安冲阿姨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而阿姨在提到女儿的事情之后,把不满全盘转移到了自己儿子身上:
“我家小彤就没你这么懂事,什么家务也不做。什么活儿也不干,饭都不吃,光吃面包。你说说。那面包有什么好吃的?”
安附和道:
“对对,吃面包对身体不好。”
得到了安的肯定后,阿姨讲话的劲头更足了:
“对吧?我都说过他多少次了,他从来不听,我是拿他没办法了。他听你的吗?你帮阿姨劝劝他?”
安把切好的菜倒入油已热了的锅内。微笑道:
“行,我劝他。”
阿姨越看安越顺眼。不自觉地靠近了安,又回头看看,确定男孩正待在客厅里收拾杂物,便小声道:
“你也知道吧,我家小彤老呆在家里不肯出去,他觉得有人要杀他。”
安炒菜的手停了一下,险些把锅里的菜洒出来,不过她在愣神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她流畅地翻炒着菜,笑着说:
“我听我们同学说过。他从小到大出了不少事,这么怀疑也是应该的。”
阿姨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摆摆手说:
“他一个小孩子,谁要杀他?他又能得罪谁?你说说,像他这么大年纪的小孩,有哪个像他一样,天天待在家里打游戏的?除了那次被恶作剧,有人往他杯子里放了老鼠药,其他的那些事情,哪里能算得上是有人要杀他?充其量是运气不好。说实在的,他出事我心疼,可他老这么憋在家里,我看着也着急。算阿姨求求你,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小彤?”
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还是木梨子接的腔:
“阿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试试看的。”
阿姨得到承诺,喜笑颜开,就哼着小曲出去收拾桌子准备开饭了。
等阿姨出了厨房,木梨子才把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去,她把手在眼前挥了两下,嘀咕道:
“油烟气太重了。”
安把炒好的菜倒入盘子里,对木梨子说:
“要不你先出去吧?我一个人行。”
木梨子看看厨房门口的方向,压低嗓门,对安说:
“你怎么不问他修的事情?”
安把案板上摆放的鱼身上未刮干净的鱼鳞又刮了刮,回应道:
“不是时候。”
木梨子紧追不放:
“那什么是时候?”
安笑着看向木梨子,问她:
“你怎么对修的事情这么关心啊?”
木梨子打开水龙头,冲洗着自己的手,用水声掩盖两人的对话声:
“我是替你关心的。你难道不想知道,作为一个和左伊人长得很像的人,你当时最好的朋友舒子伽,和你现在的预备男友的关系?”
安被木梨子拗口的话逗笑了,她把蒸鱼豉油倒入洗好的锅内,说:
“现在我们还跟雷彤不熟悉,他也许不能完全相信我们。等等再问吧。”
受热的蒸鱼豉油在锅里不安地鼓出一个一个小泡,在油泡一个又一个爆裂的响声中,安忽然转头,问木梨子:
“梨子,我早就想问了,你告诉我雷彤家的地址时,怎么没连着雷彤的名字一起告诉我?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在不知道他名字的前提下,打听到他的地址的呢?”
鱼下锅了,油覆盖住了鱼的身体,炸裂声更响亮了,彻底掩盖了两人的对话声,也掩盖了木梨子在一瞬间紊乱了的呼吸声。
第十八节 同类人
木梨子到底还是没能回答出安的问题。
炸鱼大概花费了五分钟,厨房里的油响声很大。五分钟之后,安就像是压根没提问过那个问题一样,朝锅内倒入水,把锅盖盖上,开始剥蘑菇,绝口不提刚才问出口的问题。
她既然不问,木梨子也不打算说了,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把蘑菇拆开,聊着些无聊的话题,等着鱼出锅。
三菜一汤,热气腾腾地摆上了桌面,中年阿姨本来就对安有好感,在看到安把菜摆上桌的时候,连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慈爱了几分。
在整个用餐的过程中,阿姨都对安的手艺赞不绝口,话里话外发泄对自己儿子的诸多不满。
不过,看得出来,阿姨是很开心的,因为男孩今天破例上了饭桌,虽然他仍是一言不发,不停往自己嘴里扒拉着饭,也很少动筷子吃菜,但总算是不吃面包了,阿姨甚至开玩笑地对安说,干脆聘请安来他们家当专职保姆,专门来给男孩做饭,这样说不定男孩就能摆脱心理阴影了。
安诺诺地点头,但心里却在无奈地笑:
所谓心理阴影,如果真的能这样轻易地摆脱,那就好了。
在吃饭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