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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瓷满怀恐惧地瞪着门的方向,她从没见过龙炽曾那么失态过,连带着她都慌乱起来了。
那声音依旧是气定神闲:
“随便你,你能找到出口,你就能出来,别问我。你妹妹还等着你呢~”
未等龙炽说话。那人就切断了那边的对话,转向了自己这边:
“小妹妹,听到了吗?你哥哥都快撑不住了,自身难保,你还指望他来救你?”
这厢,小江瓷正在努力地闭上眼睛,她记起来,自己在出门前,看过的《爱丽丝梦游仙境》,那一切的一切。最后不都只是一场梦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肯定是……
但是,背后冰凉的水泥墙壁。脚踝处阵阵的刺痛,都在提醒她,这不可能是一场梦,梦不可能那么真实。
她颓然地仰面躺倒在地上。
那人说,哥哥都撑不住了……
而听龙炽的声音。他的确是快要崩溃了的样子。
她死死咬住嘴唇,眼睛斜向了那把躺在可怕叔叔旁边的钢刀。
他只要别露出痛苦的表情,自己就没那么大的心理负担了。
抓起那把刀后,刀柄冷得入骨,她哆嗦了一下,险些没握稳。
那个叔叔还是躺在那里。一点气息都没有,连胸口都没有丝毫起伏。
拜托,你千万别醒。
我是为了救我哥哥。如果我能把我哥哥救出去的话,我就来向你赔礼道歉,求求你原谅我……
可把刀举到那个可怕叔叔的嘴边时,小江瓷又退缩了,刀悬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割下去。
她杂七杂八地想起来很多事情,奶奶是个虔诚的佛教徒。她去世得早,在死前和小江瓷的几次谈话中,奶奶都提到,人在死后,要入土为安,要保全遗体,不能破坏遗体,否则要折阳寿,冤魂无处可归,会来找破坏他遗体的人来报仇。
光是想到这些,她的手就软得抬也抬不起来了。
可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刀强行举起来,凑到那个叔叔嘴边,比划了比划。
她的手已经没力气了,她需要在最后一滴精力耗尽之前,把那条舌头割下来。
或许,这个叔叔并不喜欢自己变成这个可怕的样子,自己割下他的舌头,他会不会感谢自己?
还有,他好像已经去世很久了,学校也教过她,死去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只是一堆无知觉的骨肉而已。
最重要的是,哥哥现在已经不能来救自己了,所有的一切都要靠自己来,自己不能软弱,否则,哥哥和自己就都没救了。
可是,就一定要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吗?
不能再可是了!
再可是的话,自己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勇气了!
她伸手握住那条舌头,滑腻的手感和形状都像极了一条粉红色的蛇,她忍着满腔的痛苦,把刀刃对准舌根的位置,一闭眼,一使力……
在生理方面,舌头是人体相对较软的地方,没有骨骼的阻碍,切割起来非常容易,再加上这把刀的锋利程度远远超过小江瓷的想象,她只是闭眼挥刀一割,那条舌头就彻底脱离了可怕叔叔的口腔,软软地躺在了江瓷的手心。
那叔叔仍一动不动地躺着,没喊疼,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好像压根没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已经被人偷走了。
可是,手握着那条舌头,江瓷感觉自己比割下舌头前还要难受,心口闷得发疼,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眩晕。
如果自己死后,自己的舌头被割下来,会怎么样……
她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机械地用刀子从中间剖开了那段舌头。
切舌头的感觉,比切猪肉甚至切橙子都要容易得多。
舌头的层层肌肉组织纤维里,果然藏着一张邮票大小的塑料卡。
她抓着切成两半的舌头,想把塑料卡拔出来,可舌头的肌肉包裹着这张薄薄的卡片,扯不出来。她使了半天力气,手一打滑,舌头“叽”地响了一声,从她的手里落在了地上。
她盯着自己满是血污的双手,终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把胃袋吐得空空的,连胃酸都呕了出来。
在眼泪横流中,小江瓷隐隐感到,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第六节 地狱骗局
小江瓷没再哭,她的眼睛像是干涸了一样,明明想哭,鼻头发酸喉头发苦,这种酸苦感甚至弥漫到了后脑勺的位置,可眼睛就是流不出一滴液体来。
我……我干了什么……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舌头,小江瓷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由衷的恐惧,她感觉,自己像是亲手肢解了自己的良知。
她把那片小巧的塑料片拾起来,捏在手心,用力握紧。
塑料片太小,她不必担心它会被自己捏断,但这个小小的异物,硌在她手心的生命线上,隐隐约约地痛。
自己这么胆小,这么怕疼,只是这么一片小小的异物,就能让自己难受,倘若自己被割掉了舌头,会怎么样?
那个叔叔并没流太多的血,也许是因为死去太久的缘故,可小江瓷还是固执地认定,他一定很疼,只是叫不出声来,露不出痛苦的表情。那个人的灵魂可能正在他冰冷的肉体里痛苦地嘶嚎,甚至想要伸出虚无的双手来扼自己的脖子,只是困于这具肉体,让他动弹不得。
光是这样的想象,就让她大脑缺氧一般难受,害怕如同涨潮的海水,而自己就站在堤岸边,那潮水已经淹没了她的小腿,并使尽全身解数,想将她吸进深不见底的黑海里去。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朝门口爬去,拖着自己的伤脚,让伤口和地面充分接触摩擦,粗糙的地面磨在她娇嫩的脚踝上,发出阵阵刺痛。她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脚肯定已经磨破皮了,还有灰尘夹在微微翻卷起的皮肉里,可只有这样,她才能放弃联想下去的念头。集中精力在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和脚踝的疼痛上。
她感觉,自己好像是一把带弦的古琴,在她身体里暗藏的弦,正在一根根地崩裂破碎,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去缓解这种难挨的痛苦。
她要出去,她不能再和这个叔叔呆在一起,她怕那个叔叔的灵魂由于过度的痛苦冲出了他肉体的桎梏,站起来,大张着嘴。晃着半截残余的舌头块,嘴角流着涎水,伸出双手朝她的脖子掐来……
这样反复的恐怖想象让她不由得加快了爬行的速度。她不敢回头,不敢去看自己脚上的伤势,她害怕,自己一回头,就会正对上一张缺了舌头的血盆大口。
终于爬到了门前。小江瓷几乎是疯狂地把塑料钥匙卡朝感应区猛砸,她感觉,门像是敞开了一个小口,她如绝处逢生一样,把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门板上,希望靠自己的身体。能快点把门打开。
然而,她想象中,门应声而开的场面没有出现。
她的孱弱的身子还是紧贴在门板上。门没有丝毫要开的迹象。
小江瓷不敢置信地又把钥匙卡贴在感应区的位置,这个门和他们入住的宾馆门构造很像,她亲眼看见过爸爸开门,就是这么贴一下,感应区亮起蓝光。同时“哔”的一声,门就自动弹开了。
但她反复试验几次。门就是紧闭不开,没有蓝光,也没有响声,安安静静的,只剩下小江瓷额上的汗珠坠落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发出的“滴答”一声一声响。
此刻,小江瓷迅速经历了麻木,疑惑,惊讶,害怕数重情感,并立即过度到了愤怒!
那个家伙在骗人!
这根本不是开门的钥匙!
她一把把那薄薄的塑料片扭成两半,朝虚空大喊:
“你这个骗子!这不是开门的钥匙!你……骗人……”
她眼眶四周又开始发热,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了。
此时,她听到,那个声音戏谑道:
“这是个游戏,绝对公平,我提供给你的,都是正确信息,只是你自己理解错了,怪谁?”
小江瓷一愣,脑中回响起那人先前说过的话:
“不在你身上,自然在那人身上,或者,在那人身体里。”
不在你身上,自然在那人身上。
不在你身上……自然在……
小江瓷恍然醒悟——
不在你身上,自然在那人身上。
从这句话来判断的话,那人并没有完全否定钥匙就藏在自己身上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既然不在那人身上,那就在……
在自己身上?
小江瓷立刻把自己全身上下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摸了一遍,一边摸一边祈求:
千万别在我自己身上,否则自己刚才所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千万别……
她的祈求,在摸到胸前口袋里一片硬硬的东西后,戛然而止。
她哆嗦着细小的手指,探到口袋里,触到的,是她最不想触到的东西。
从头至尾,那个人都在戏耍自己!
故意让自己注意到那个叔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