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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得到了这个讯息,警察也没打算放过他,态度还是硬邦邦的:
“你提供的信息我们会调查的,但是还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木梨子果断从门口闪开,快跑几步,藏在了楼梯拐弯处。只见一个警察拉着挣扎不停的齐晓城出来,齐晓城显然不甘心,还试图对拉着他的警察动手动脚,结果被另一个警察吼了一嗓子才安生下来。
一个警察看看四下没什么人,让齐晓城低头跟在他后面,把他带走了,另一个警察打了个电话,似乎是让同事去问问宿管员,看她能提供什么线索。挂上电话后,他就去追齐晓城和他的同伴去了。
木梨子从藏身的角落走出来,她望着齐晓城的背影,对从刚才起就坐在旁边楼梯上发呆的修说:
“你觉得齐晓城可能杀人吗?”
修摇摇头。
木梨子看了他一眼,问:
“为什么?”
修抬头看了一眼木梨子,慢悠悠地说:
“我不是说他不可能杀人,我摇头的意思是,我没办法判断一个人会不会杀人。一个会杀人的人,往往看起来最无辜。”
木梨子“哦”了一声,往宿舍楼所在的方向走去。
修在背后叫住她,问:
“你去哪儿?”
木梨子回过头来,说:
“我回宿舍看看。收拾收拾,我今天本来就是要搬走的。”
修没发声,木梨子知道这就是同意让她走的意思,但她没有立刻走,而是多问了修一句:
“修,你知道档案室的事情吗?”
“什么事?”
修回答得很快,声音也没有什么不对,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安的计划。但木梨子要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
“你对酒熟悉吗?”
修皱了皱眉。
木梨子问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起了在档案室的桌子下面发现了带血的酒瓶,她起初以为档案室被窃和这些酒瓶有关,但是在最后得出结论时,她发现酒瓶是个无用的线索,但上面沾染的血迹又太过可疑。
那酒的商标已经模糊了,一看就是十几年几十年前乡下自制的酒瓶子,式样特别古老,她想,修虽然对酒比较厌恶,但按照他那个老古董性格,说不定会知道哪里有卖这类酒瓶子的。
她本来也不抱希望,修如果天生厌恶酒的话,遇上这种酒瓶制造的店铺恐怕也会绕着走吧,她胡乱应了一句:
“那没事了。”
修很淡定地哦了一声,不再多问,这也是他的好处之一,除了安的事,他不会对其他任何一件事产生过大的兴趣。
第十七节古怪的人
木梨子在离宿舍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就听到宿舍里乱成了一锅粥,宿舍门口丢着一床被子,木梨子仔细看看,那床被子还不是自己的,看样子是聂娜娜的。
再走近一些,林景遥恼怒的咒骂便清晰可闻了:
“我们走的时候明明是锁了门的,回来的时候门就开着!她不是说她不再回来了吗?那她把钥匙还回来啊!谁知道是不是她半夜用钥匙溜进来杀的人!她和娇妮有积怨你们都忘了是吧?我还怕她以后还偷偷潜进来把我们都杀了呢!越千凌你帮那贱人说话干什么?”
接着,里面传出了祁凰制止林景遥的声音,似乎是想要她小声点,但林景遥的声音不升反降:
“祁凰你也少拉我!管好你自己家男人!我骂的是聂娜娜那个脏货,你要来找骂也别怪我!”
祁凰被她这么一吼,乖乖闭上了嘴,林景遥继续滔滔不休地骂着:
“等聂娜娜回来我非弄死她不可!她这个……”
接下来的骂词就是不堪入耳的了,木梨子这下连回宿舍的兴趣都没了,听情况,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也能清楚了。
恐怕是这几个人回到宿舍后,林景遥越想越气,被聂娜娜那么呛,一肚子的火憋不住,就直接在宿舍里开骂了。
木梨子可不愿意在这么混乱的情况下去胡乱参一脚。刚才在楼下,她看见一个警察正站在宿管员的办公室门口,两个人交谈了几句,宿管员就把他带进了办公室里锁上了门,估计就是问从齐晓城那里听到的情况吧。那间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木梨子在走廊的楼梯上徘徊着,脑中分析着这次的事件。
木梨子看得出来。从尸体的状态来看,凶手必定是对死者有着深刻仇恨的,不然不会把大半瓶盐酸全部倒入她的下体,也不会摆上那样一个儿童玩偶,表示
假如要凭直觉的话,木梨子感觉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交给警察,不过三五天也能破案,因为凶手在现场留下的东西太多太刻意了。说它简单,就是因为死者还是学生。她的交际圈毕竟有限。虽然有一定的社会关系,但是要理清也不需要费太多工夫。在这近一天的调查时间内,就能抓到了齐晓城这么一个具有重大作案嫌疑的犯人。足见案件的简单程度。
然而,说简单,它也简单不到哪里去,木梨子听到了林景遥的供述,祁凰的供述。还有齐晓城的供述,这三个人的供述巧妙地构成了一个环,彼此佐证,最后,自然而然地,便能得出“齐晓城有重大作案嫌疑”这个结论。
但。真的是这样的吗?
楼里没有监控,“淘”酒吧里没有监控,齐晓城失踪了一个小时。加上他有车,可以自由来回学校和酒吧间,还有,他那个牵强的解释……
即使这种种证据都指向齐晓城,木梨子总觉得。在这三个人的供词中,有一个人撒了谎。
或许是基于第六感。或许是基于对齐晓城搏击课上表现的分析,木梨子感觉,这家伙要杀人的话,还差了些。
按照强奸犯罪的统计,大多数强奸案都是熟人作案,更何况苏娇妮是死在宿舍里,宿舍看样子也是第一现场,不是熟人的话,怎么能知道苏娇妮在宿舍里?又怎么能知道苏娇妮什么时候回到宿舍?
那又或许是苏娇妮其他的男性伙伴?比如说她的男朋友秦亢?
会不会是联合作案?这个宿舍中的某个人,和齐晓城,或是秦亢,或是其他男人,联合好了来害苏娇妮?
从聂娜娜在会议室里的揭发来看,这宿舍中的每个人都有对苏娇妮下手的动机。
她不自觉地把手机掏出来,在拨号键上按了几下,安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她在第一时间内,还是想和安联系一下,听听她的看法,也做个参考。
本来今天早上她就准备和安联系一下,可是那时候她关了机。一般她关机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正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腾不出手来,也不能有别人打扰。
这都过去快一天了,她可能也该忙完了吧?
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只有咫尺之遥的地方响起:
“喂,打电话给谁呀?”
木梨子的手一抖,手机摔在了楼梯上,屏幕显示出关机的画面之后,黑了下去,看来它是因为受到猛烈撞击而关机了。
木梨子在被惊吓了一下之后,很快反应过来,那是聂娜娜的声音。她俯身,准备捡起手机,却被聂娜娜抢先了一步。
聂娜娜原本比木梨子的个子低一些,不过她现在比木梨子所站的台阶高两阶,因为处在高处,所以也产生了一股奇怪的威压。
木梨子不怒反笑道:
“在这儿守了多长时间了?”
木梨子清楚,聂娜娜这个人绝不一般,她聪明得很,但盲目自信,她肯定是对自己有所了解,现在的自己绝不能在她面前输了气势,否则的话只有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份儿。
聂娜娜把木梨子的手机捏在手里,来回把玩了几下,说:
“想不想听案件的最新进展呢?”
木梨子不动声色,说: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聂娜娜转过身,蹦了三四个楼梯,再转过身来,突然捏着鼻子,皱着脸颊,哑起嗓子,学起中年妇女说话的声音。起初木梨子还没反应过来,等她说了两三句话后,木梨子才发觉,她是在模仿宿管员的说话表情和腔调:
“唉~那个苏娇妮我知道,伤风败俗哟,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夜才回来,哎哟~说什么好哦!昨天夜晚啊,大概快十一点吧,估计她又是被车送回来的,我好像听到宿舍门外有车的发动机的声音了。听不大清楚说话声儿,但是发动机的动静大着呢,深更半夜的一点礼貌都没有。虽说大三有些学生已经出去实习租房子了,也不能这么放肆不是?我都懒得管了。还有她的高跟鞋,满楼都响哟~我是老家伙啦,夜里好失眠,醒了也睡不着,听听收音机,也是老习惯了……哎……”
聂娜娜惟妙惟肖地模仿完毕之后,恢复了正常状态,以俏皮的语气说:
“怎么样,是个有意思的宿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