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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已经完美地达成了。”
木梨子一口气说到这里,胸中郁结的疑问也随之消散殆尽,她惬意地倚在沙发椅的靠背上,问:
“怎么样?”
偌大的包房里,只有安和木梨子两个人,空调向外送着凉爽的风,轻音乐漂浮在空气中,让人全身的紧张肌肉都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安没说别的,把酒杯举起来,给了木梨子一个妩媚的笑颜:
“我这么做,你生气吗?”
木梨子同样举起杯,再次和安碰了一次,她的回答和口气都很微妙:
“我找人跟踪你,你生气吗?”
安耸耸肩膀,喝下一口,做了个简单的总结:
“好,抵消了。”
木梨子以玩笑口吻道:
“喂,你开什么玩笑,说抵消就抵消?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设计个这么漏洞百出的圈套?让格格去拿档案,还留下烟疤和烟灰这处纰漏,要是你的话明明可以设计更完美的机关吧?你是不是就等着我揭破你?”
安把盘子里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口里,咽下去。她似乎并不打算正面回答木梨子的问题,而是改换了个话题:
“梨子?你不觉得你变了吗?”
木梨子还沉浸在刚才揭破安的布局的成就感中,没回过神来,就重复了一遍:
“什么?”
安耐心地说:
“梨子,你想想,刚才你说的话,如果搁在两年半前。搁在咱们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会说出来吗?”
木梨子握刀叉的手一抖,眼神也定格在面前的盘子上。
是啊,自己确实变了很多……
安说得没错,刚才那些玩笑般的话语,放在以前的自己身上,是绝不可能说出来的,因为不够得体,可能会招致别人的反感。
这是怎么了?
下午,和修对话的时候。她也有隐隐的感觉,自己变了……
对了,不止是自己。下午给自己上搏击课的修,和以前那个冷得浑身是刺、一副“人类勿近”表情的少年完全是判若两人。
江瓷的毒舌功力见长,花样翻新了许多,但却没以前那么让人感觉不舒服了,她尖锐的棱角被磨平了许多。
夏绵也是。以前他除非碰上什么难题才会推眼镜,但和他们在一起久了,他推眼镜的频率直线增加,因为大家总拿他开玩笑,感觉他不再那么无条件无原则地温和了,在某些问题上也愿意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不是一味顺从他人。
还有龙炽,他在耍宝的时候,能感到他的责任心也慢慢形成。不再像以前那么吊儿郎当完全不靠谱了最明显,因为她年龄小,会在潜意识中模仿自己朋友的举止,渐渐地,安的习惯动作。江瓷的毒舌,甚至修的暴力。木梨子的多疑,她都沾染了一些。
大家,都在慢慢变化,只有安还是她最初的样子,淡定从容,和她在一起,始终会感到安心,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她都是这群朋友中当之无愧的核心人物和精神领袖。
木梨子收回神来,她知道,是安刻意露出破绽,让自己知道,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让侦探调查她的事情。她用这种偷档案的方式,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教训,只是苦了夏绵,又一次成为了两个人博弈的牺牲品。
木梨子正在为夏绵惋惜,安就看出了她的心思,补了一句:
“在档案丢失之后两天,我就让格格告诉绵绵实情了。我们已经想好借口了,就当是档案室被贼翻乱了,没找到钱财,贼走掉了,不小心把他的档案踢到了角落里复印机的下面。我们打算在你知道真相三天后意外发现‘丢失’的档案。现在,不出意外的话,那份档案已经被放在复印机下面了。”
随着安的话,木梨子对夏绵的同情心,顷刻间荡然无存。
木梨子还记得,夏绵在她到校第二天和她发短信,问她怎么样,她说了说自己调查档案室的具体状况,夏绵憋了半天,回了一句“别着急,慢慢来,我不急。”当时木梨子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标准的伪君子啊!放在以前,这个纯良的孩子怎么会干这种事儿啊!
木梨子在心里咆哮了一番,表面却还是古井无波,看着安欠扁的笑脸,她抑制住自己额角上青筋的跳动,说:
“我谢谢你们!”
安把酒杯里的酒喝净,把空了的杯盘收拾在一起,笑着说:
“别客气。我请客。”
安这不轻不重的六个字让木梨子一点脾气都没了,她还不罢休,继续说:
“对了,你不是从你导师那里借来一本书吗?我叔那里也有一本一模一样的,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借给你哦。不过那本书现在在江瓷那里,等她看完了你就可以借了,想借多长时间都行。”
安那种极富诱惑力的言语,和她脸上狡黠的笑容相映成趣,木梨子就算心里不爽也说不出来,只能发狠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铁板被切得嘎吱嘎吱不停作响。
由于全面败给了安,她一直郁郁寡欢,直到出了餐厅门,才想起来要问一件事:
“安,你让马峰帮你调查什么?”
安神秘地笑了笑,答:
“保密。”
木梨子也不期待安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她。她无奈地揉揉耳朵,和安告别,打了辆车,准备回家去住两天。
宿舍今晚是铁定不能住了,她回家睡一个晚上,明天好好看马峰寄来的资料,还要跟江瀚静主任打个招呼,再拟一篇交换生的感想论文,等到后天一早就来五大办理手续,中止交换生交流活动。
但是,计划似乎是专门设计来让人打破用的,它就像墨菲定理一样,永远充满了变数。
第十二节L形尸体
九月十二日,星期六,早晨七点半。
从江瀚静的主任办公室里出来,木梨子觉得神清气爽,她自由惯了,果然不大适合受学校的束缚。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回寝室收拾一下行李,就可以告别五大了。
谁知道,苏娇妮在自己离开的这两天内,又对自己的东西做了什么小动作?
为了报复夏绵那个明明知道事情真相还故作无辜的男人,顺便让卓格格也吃点亏,木梨子一大早就把这两个人拽了起来,让他们俩帮自己去搬行李,这两个人恐怕也从安那里知道了木梨子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因为自己理亏,只能乖乖接受差遣。
宿舍老师还在睡觉,没人拦着,不住校的卓格格和男生夏绵很顺利地混了进去。由于楼里经常会有不穿衣服的女生跑来跑去,夏绵留在了楼下。木梨子和卓格格则踏上那蛇一样冷的潮湿楼梯,朝宿舍所在的方向走去。
卓格格时不时偷看木梨子一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而木梨子却没心思去和她开玩笑。她在琢磨昨天晚上她做的那个梦。
按理说,梦应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起来,然而对于那个梦境,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脊背生凉。
在梦里,木梨子正在看着一棵樱花树,上面开满锦簇的粉白色樱花,一阵风刮来,稚嫩的花瓣如落雨般纷纷扬起。
但天地突然一暗,等再明亮起来时,一树的樱花全部消失不见,褐色的、丑陋的枝桠上,慢慢滋出了一颗颗嫩嫩的,粉红色的肉团,乍一看像是花苞一类的东西。但那东西越长越大,由肉团变成了肉球,由肉球变成了肉脸,五官慢慢地、如植物生长一般从肉脸上浮现出来。
那是……婴儿的头颅……
梦到这里,木梨子就惊醒了,那时候才半夜三点,她再也睡不着了,在床上看书一直看到了天亮。
她从那时起,心中就存了些疑窦,总感觉会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樱花凋谢……婴儿树……人脸。五官……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每靠近宿舍一步,她的心脏就会紧一下。仿佛那里面里栖息着什么古怪的东西,一打开门,里面的东西就会倾巢而出,就如同梦中出现的,樱花树上长出的婴儿脸。
从那个梦中的树梢上所滋长出来的、恐惧与不祥的预言。如绳子一样缠紧了木梨子的心。
木梨子所在的宿舍在走廊最顶头的一间,当走到走廊的一半时,木梨子就注意到宿舍的门是虚掩着的,没有关。
木梨子左胸口内的心脏突然猛地冲撞了一下她的肋骨,仿佛心脏先于她察觉到了某些让人恐惧的事实。她踉跄了一下,捂住心脏。靠在栏杆上,重重喘了几口气。
一直密切关注着木梨子动向的卓格格被木梨子的异常吓着了,她急忙扶着木梨子。并从栏杆上探出头去叫在楼下面等着的夏绵:
“上来啊!木梨子她好像不舒服!”
因为宿舍楼是井字形的,夏绵正站在井字形的中央位置等着。听到卓格格的叫声,他皱起眉头,一咬牙冲上了楼,因为怕遇上其他女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