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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出头去,四下看了看,除却隐约可见的山以外,好像没什么别的东西了。不对……貌似……还有几座坟墓。
刚才的声音应该是这家客栈的猫发出来的吧,算了,先去吃点儿东西,明天一早还得赶路呢。于是我果断关上窗户,一回头,许世唯的脸出现在我眼前,哎呦,真是……我已经被那猫给吓了一大跳了,这厮还闷不吭声的就站在我身后。
“我看,这猫叫的有些奇怪。”许世唯眼睛瞅着窗外,一本正经的说。
大概是被猫给转移了注意力,我和许世唯都未曾提及感情的事儿,只一心关注猫的事儿。说实在的,我也觉得这猫叫的怪怪的,怎么说呢,怪渗人的。
我走回床边,若有所思的坐下:“我觉得那个女孩儿也挺奇怪,她今天竟然问我,猜她男朋友是怎么死的,然后又自己说……他男朋友是让一个化了半面妆的女鬼给弄死的……”
“半面妆,徐娘半老……”许世唯双眼微眯,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坐到我旁边问我:“你知道半面妆代表什么吗?”
看他这副神情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思衬着作答:“据我所知,半面妆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比喻事务部完整,零落,第二种呢是表示虚伪。”
许世唯点点头,神情严肃:“那个女孩儿明明爱狗,那天我们看到她的时候,都觉得她可怜巴巴的,可是……她身上却有着浓浓的血腥味儿,甚至还有狗血的味道……”
“狗血的味道……这个你也能闻出来?”我惊呆了,真是不服不行啊,许世唯绝对是和薛朗呆的太久了,都训练出狗的特性来了,不……他是狼的特性。
许世唯没有答话,而是反问我:“你说,她既然那么爱狗,为什么身上又会有狗血的味道,那狗血的味道绝对不是从狗贩子那铺子里发出来的,就是从那个女孩的身上发出来的,由内而外那种。”
“你的意思是……她表面上爱狗,其实背地里害死了很多狗?”听了许世唯这一番话,再加之沈沁怪异的举动,我忍不住猜测道。
许世唯把弄着手上的戒指,眉头紧锁:“可能不止是狗,还有猫,亦或是其他的动物,或者……人。”
“人……”我震惊,一阵毛骨悚然,如若当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沈沁到底是什么人?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我惊得睁大了双眼,结结巴巴道:“不……不可能吧,你是不闻错了。”
“你也说了,她很奇怪……是不是,有哪个女孩儿会那么希望别人问她,她男朋友是怎么死的。”许世唯双眸凝视着我,继续说着。
她杀死的!这四个字就像雷一样,就在那么一刹那劈进我的脑袋里。我忍不住打了个颤,我经历得倒不少了,死人活人,尸体的也见得多了,可一想起沈沁的眼神还是觉恐怖。
许世唯脑袋凑过来,一双带电的桃花眼盯着我道:“你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极其敷衍:“算了算了,别管了,反正她现在又没做什么坏事。”
说着,我站起身来,和许世唯保持了一定额距离,果断拉回刚才的话题,义正言辞道:“你看看,我们俩当朋友的话,是不是相处得很好,也省得天天吵架了,走吧,去吃饭。”
许世唯被我跳跃性的话题给说得愣了两秒,眼眸里掠过一瞬的失落,最后从容的跟着我出了房门。
我们下去的时候,许胖子和盛月酌已经坐在那里了,盛月酌旁边坐着孙羽希,隔着面具,她露在外面那双乌黑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盛月酌看。
旁人看不到孙羽希的存在,盛月酌和许胖子是看得见的,盛月酌虽然活了六百多年,但让孙羽希这么一直盯着看,还是极不自在,最后忍无可忍,瞥着孙羽希,仙风道骨的:“姑娘,你我相识么?”
盛月酌话一出口,整个大堂里的人齐刷刷的盯着他。丫正常人根本看不见孙羽希好么?一个个都当盛月酌是对着空气说话的神经病,我赶紧坐到他旁边,示意孙羽希挪开。孙羽希又看了盛月酌两眼,挪到许胖子旁边。
我冲老板娘招手叫了食物,然后端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杯茶递给盛月酌,低声叮嘱他:“我说盛公子,不是……盛先生,羽希是鬼,别人是看不见她的,她又不像你,不死不老的,还有*在,常人是看不见她的。你这么对着空气说话,人家会当你是神经病的。”
“多谢林姑娘指教,本道与凡尘俗世隔绝太久,一时间忘记了。”盛月酌一身白色休闲服,由于他面貌生的好,看着就像是初出校园的大学生。一个大学生在这里咬文嚼字的让人好不自在。不光我不自在,连许胖子也十分不自在。
许胖子双手托腮靠在脑袋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盛月酌:“盛公子,你说话能正常点儿么?我真怕人家会把你当神经病给揍了。”
闻言,盛月酌没有在说话,只儒雅的端起水杯子饮茶,神情颇郁闷。想想不管换做是谁,当年被自己‘虐待’的徒弟,如今义正言辞的教训自己,谁都得郁闷。
我得庆幸他虽是我师父,却又不是我师父,若是如此,只怕他会更郁闷了。
“菜来咯!”气氛正是僵局,老板娘端菜上桌,打破了僵冷的气氛。
不过,我和许世唯的那种僵冷的气氛却怎么也打不破,尽管我故作得无所谓,埋头吃东西。
这一顿饭我也没怎么吃好,匆匆刨了几口就回房去洗漱休息了。可是躺在床上,我却难以入眠,睁着眼前呆望着天花板。
和许世唯提分手,我心里也一样难受,只是……我不想当着他的面掉泪,纵然是忍不住掉了,我也不愿意掉太多。
可是一旦回到房间里,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头就酸酸的,眼泪也止不住掉了出来。我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许世唯也丢了……呵……,不丢又能如何,往后只会更痛罢了,今日的痛,只是为了他日不会更痛。
许世唯,以后,咱们再不用为了江曼云,亦或是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吵架了。这样应该会快乐一些,真的会快乐一些。
我越是这么想,眼泪却掉的越厉害,算了,还是不想了,无论如何我与他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我闭上眼睛,希望自己能睡着,可我一闭眼,就看见我爸妈死时的惨状,根本就睡不着,也不敢闭眼。之前是因为有许世唯陪着,现在……唯有我一个人。
我不能这样依赖许世唯,对,不能!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我紧紧闭上眼睛,就算眼前的画面有多恐怖,我也绝对不睁眼。
事实证明,没有许世唯,我一样可以好好活着,一样能吃能睡。在悲伤与恐惧中,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念诗。
那是个女人的声音,妖娆之间不免凄凉:“地险悠悠天险长,金陵王气应瑶光。 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
这不是李商隐的《南朝》么?哎呦,肯定是白天的时候听沈沁说了什么半面妆,后来又听许世唯说了几遍,现在都产生幻觉了。
当时我半梦半醒的,并没有想太多,直至第二天早上进卫生间洗漱,我才发觉,昨晚的猫叫可能事有蹊跷。
我起床的时候大概七点多,我睡的半梦半醒的,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隐约之间似乎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
额,我来例假了么?我来例假好像不是这几天啊?再说来例假我怎么会没有感觉……。
我穿着拖鞋是,迷迷糊糊的往卫生间去,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奔厕所,这会儿也不例外。
诶。这地上怎么又猫毛啊?黑色的猫毛,老板娘家的猫好像就是黑色的,猫跑进来了?就算跑进来也不至于掉这么多毛吧?
妈蛋的,这猫怎么回事儿啊?我顺着猫毛一路走,指不定那黑猫就藏在这屋里,说来也够奇怪的,我向来不是睡得很死的那种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半梦半醒的,怎么会连猫进来了都不知道呢?
我一路走到了卫生间,最后也没见着猫,算了,反正你那猫也没乱咬乱抓的,我还是先洗漱好了。
嗯……这里血腥味儿好像更重了,我本来还奇怪这房间里的血腥味儿怎么那么浓,低头的开水龙头的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答案了。
004 新坟
面盆里躺着一只猫,不……应该说是一只猫的尸体,这只黑猫就是老板娘家的猫,此刻它已经面目全非,猫脸上的皮都被剥去了半张。只留下半张脸皮,刚才我一路走过来看到的猫毛,就是从它脸上扯下来的。
黑猫的半张脸血淋淋的,黑漆漆的眼眶里只剩的血窟窿,我的头皮一阵发麻,浓郁的血腥味儿让我胃中翻江倒海。
我盯着面盆里的猫两秒,惊惧之下也顾不得脸没洗,头没梳的,穿着拖鞋就跑出了房间,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