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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史书上的记载,当权者又怎么可能让天下知道真相呢?当年朱元璋一直很想让刘公做宰相,但刘公却一再推辞,因为他知道朱元璋是个气量极小之人,而且其子除了朱棣之外,皆是无用之辈,他必然担心将来这些开国功臣功高盖主,难以控制。所以伴在朱元璋身边,最后难以落得好下场,所以他选择了告老还乡。没想到啊,这样反而引起了朱元璋的怀疑和猜忌,认为刘公心存二心,于是便决定暗下杀手。”
“洪武八年正月下旬,刘公感染了风寒。朱元璋知道之后,派胡惟庸带了御医去探望。御医开了药方,刘公照单抓药回来煎服用,但是食用之后不好反坏,身体每况愈下。二月中,刘公抱病觐见朱元璋,婉转地向他禀告胡惟庸带着御医来探病,以及服食御医所开的药之后更加不适的情形。朱元璋听了之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要他宽心养病的安慰话而已。三月下旬,刘公已经无法自由活动,由刘琏陪伴,在朱元璋的特遣人员的护送下,自京师动身返乡。回家后,拒绝亲人和乡里为他找来的一切药石,只是尽可能地维持正常的饮食,因为他已经知道了,此事乃朱元璋暗令胡惟庸所下的毒手。他自知来日无多,并且害怕朱元璋赶尽杀绝,便令其子将一本天文书呈给朱元璋,并且再三叮嘱其不要让我们刘家的子孙学习这门学问。”村长有些黯然神伤,低首说道,“刘公希望以此举对朱元璋表明其心迹——他刘家后人,不会传承他的学识,自此也不会对朱氏王朝造成威胁,希望朱元璋不再下杀手。最后,朱元璋虽然没有再起杀心,可是其始终放心不下,怕刘家后人有一天会再出世,助他人以夺天下,所以他命胡惟庸寻了一味奇毒,强迫所有刘氏族人服下,这就是现在我们体内存在的这种怪病,不,现在应该告诉你了,这是一种逆天的毒药!此毒据西域《古毒经》所记,能在人体内传延千年而不化,所有中毒之人,一旦毒发,则因浑身血液凝固而亡,最后变成行尸走肉,邪尸一具。当年中毒之人寻遍天下名医,却仍无法可解,最后发现,只有深山避世,才能延缓此毒的发作,所以,我们整个刘氏家族就都遁入山林中,从此消失世间,这也达到了朱元璋的目的,所以他没有赶尽杀绝。”
听完村长的话,我不由有些感叹,没想到村里竟隐藏如此大的秘密,更没想到世间竟有如此奇毒。我不由又问:“那为何村里人现在皆为朱姓?”村长说:“当年避世,后闻朱元璋灭了胡惟庸满门,诛其九族,深怕朱元璋再下杀手,于是祖上便改为朱姓,希望以此能混淆朱元璋耳目,更是毁去族谱,而你所听到的这段秘闻,也只是代代族长口口相传。”说完,村长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轻舒眉头,望了望有些消沉的村长,坚定地说:“既然此事将我牵扯了进来,那么我相信这也是冥冥中注定此毒该破了。现在既然知道此毒中含有东方鲎,那么我们就以此为突破口,看看是否能制得解药。俗话说‘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我就不相信这世间还有无法破解的毒药!”
村长有些无奈地说:“俗话说‘久病成良医’,我族中传承几十代,也对天下各种医术都有所了解,而且有鬼医所传之学,所以对道医之学也甚是精通,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也只发现四圣挑疔散对此毒有一定的抑制作用。据说前几代族长皆半生试药,可是一直都没能找到可以解除此毒的方法。”我对此事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为了让村长安心,我不得不说道:“我师父所传有一本手记,记载了其生平所见之奇方,以及天下罕见之药材,我回去之后仔细查阅,看看是否能探出一二眉目。”村长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去吧,即使不能成功,我们也会念着你的这份恩情的。”
知晓了村中的惊天秘密后,我离开了村里的隐居地,回到了树林中的小木屋。我打算着手配制解药,可是仅仅知道一味主材,是很难对毒药进行定性的,我只能从毒发的症状开始着手配制。我开始在脑海中回想过去的种种所学,看看是否能从记忆中找到一种克制此种症状的药材,可是这样找起来无疑是大海捞针,因为中药的药性很杂,很多药材都具有重叠相似的药效,想针对性地找出一种针对此症的药材实在是困难。我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出一些能解各种奇毒的药材,并且默背出一些古药方,打算一味味试验,看看能否奏效。
这时我想起了刚才和村长所说的师父留下的那本手记。这本手记虽然是师父最后传给我,但是我也只是略读一二,并未深研,因为师父曾经和我说过,此手记中皆是其通过各种渠道得到的一些古方、鬼方,甚至是残方。对于这些药方的效果,他也没有真正试验过,而且他告诉我,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其中的药方,因为这些药方着实是诡异,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些药方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需要药引,而且大多是一些闻所未闻的偏引。我记得其中有一丹方叫作化身丹,可治内淤积血,但是此药方诡异异常,内有水银、火硝、白矾、扫粉、朱砂、辰砂、黄精,等等。这些东西看似正常,可是这丸丹药竟然是内服药,实在难以想象这些东西内服下去,到底是救人呢,还是杀人?更甚者是其需要的药引竟然是金粉!需要在用药前和水生吞。自古只听说吞金自杀的,从未闻过有金粉治病的。从此一方,即可见此手记中的药方之诡异。
我罗列出了众多名药珍材,可是却心中无底,因为此毒实在太过稀奇,我也不知这些药材是否可以对其有效。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参考一下师父留下的手记中的药方。可是让我为难的是,当夜匆忙离开草棚进村,并未将其带在身上,看来我必须回草棚一趟,取回手记了,但邪尸的存在又让我实在有些忌惮,让我一时之间犹豫不决。罢了,反正我也不进村,只是在村外,应该无妨,而且现在三日已过,说不定邪尸已经离开,于是我决定夜里回草棚一趟。
天渐渐暗了下来,黑夜笼罩了整座山。我做了一个简易的火把,踏上了回村的道路。据村长所说,这里距离村里有十几里山路。我按照村长给我的一张简易地图,在深山中深一脚浅一脚走着,终于在天色全黑之后,回到了魍魉村。远远望去,村子毫无生气,像是一头沉睡在大山中的野兽。我也不知道,村里的邪尸到底是否离去。
我回到了我的草棚里。草棚里依然保持着我离开时的样子,看来邪尸没有找到这里来。我打开装有衣物的包裹,从一件棉袄的内层中,翻出了一本有些泛黄的黑皮笔记本。我小心翼翼地将其收藏在贴身的衣袋里,又顺便将一些有价值的药材收集起来,打算带回林中慢慢试用。
一切收拾妥当后,我打算离开,可是这时,一股强烈的好奇心涌上心头:我突然有一种想进村一探究竟的冲动,何况村长和我说了,他屋子里床下,埋藏着一些他们祖上搜集的珍贵药材,这些东西对我现在来说是很有帮助的,我也十分想将其取出一并带走。可是,万一邪尸还在村里,我这样闯进去岂不是凶多吉少?我思量再三,还是狠了狠心,决定进村走一趟——反正我已经中毒,也不知道命还有多久,干脆冒次险,回村一探。
下了决定后,我就在草棚里找了一把平时用的砍柴刀,打算带着它进村——毕竟手中有了倚仗,心里多少也安定一些。我踏着夜色,匆匆走进了村里。村里依旧那般死寂,而且一切看起来都与往常无异,看来邪尸并没有在村中大肆破坏。我小心翼翼地往村长家摸去。一路上都平安无恙,难道邪尸真的已经离去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放松警惕,因为邪尸着实邪异,神出鬼没,而且走路无声,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在身后。
我就这样举着火把,手握柴刀,背靠屋墙,逐渐靠近了村长家。走到村长家门口,我才算暂时松了一口气。正欲抬脚进屋,却猛地发现,村长家的屋门口有一摊血迹!我大吃一惊,我遇到邪尸的那天,似乎不是在此处受伤,这应该不是我的血迹。我弯下腰来,用火把照亮,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血迹入土不深,而且颜色鲜艳,看来时间不久,应该不会超过半天,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莫非有人进到了这深山之中,并且来到了这个村子!
这显然不是村里人留下的,因为村长已经下令禁止村民回村了,相信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回村,但是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又会是谁呢?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摊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