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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警察也不能例外。“
“你有没有发现桌上有遗书,或者一封信?“
“没有。女主人是医生,爱干净,桌子上从来不放信,偶尔留张字条提醒我,比如要我买一条鲈鱼、做炸猪排,或者不用烧饭改煮粥之类的,看完就扔了。但那天肯定没有,连警察都没有找到。“
该问的都问了,阿壶想不出还要问什么。Zoe的死亡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松阿姨下午一点钟来上班,一个小时的间隔,凶手可以不慌不忙打扫现场,从容离去。
“松阿姨。“诺诺开始发问了。
第85节看来她心里真的有鬼
“你回想一下,阳台上有什么异常情况吗?她是从阳台跳出去的。“
松阿姨几乎不假思索地就摇头,看来警察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阳台上铺的是地砖,深咖啡色的,窗户关着,因为黄浦江边有隧道工程公司的一个水泥散装码头,附近的建筑工地用的水泥都来自这儿。有专门的大卡车来装运,灰尘飞扬起来铺天盖地,即使31楼的高层照样能扫出一层薄薄的水泥灰来。所以小区里很多人家都给阳台装了无框窗,可以阻挡灰尘。“
“阳台的门呢?“
“你是问客厅通向阳台的移门?“
“对,那扇门是关着还是开着?“
“让我想一想……“松阿姨眨着眼睛想了半天,肯定地说,“关着的,不过插销没有闭紧,一拉就开了。“
“松阿姨,麻烦你把去阳台的经过说一遍,每一个动作都不要漏过。“诺诺十分认真地说。
“我拉开移门,到了阳台,先把窗户打开,给客厅换换空气,拿拖把把地上拖一遍,然后晾衣服,就这么简单,没了。“
松阿姨一边用手比划着,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你肯定窗户是关着呢?“阿壶追问,语气有些急迫。
松阿姨觉得奇怪,这两个年轻人究竟是怎么了?问得比警察还仔细,幸亏她还没到健忘的年龄,否则真不知道该拿他们怎么办。
“是关着的。“松阿姨肯定地说。
阿壶和诺诺交换着眼神,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仿佛在黑暗中前行,看到一丝亮光,原以为又是一只萤火虫,没想到亮光越来越大,越来越明亮,这才发现是他们要找的洞口。
Zoe从阳台跳出去的时候,无框窗必须是打开的,她不可能像只蝴蝶一样,在“飞“出去以后又“飞“回来,把无框窗关上,再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落,砸穿底楼院子里的玻璃钢鸽棚?
凶手把Zoe从阳台上推下去(或扔下去)后,探头俯瞰,看着Zoe摔在底楼,他惟恐有目击者朝楼上张望,慌忙缩回身,顺手关上了窗户,匆匆离开现场。之后,松阿姨来上班,打扫阳台,警方勘查现场时看见窗户开着,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死者为了跳出去而打开的,未曾想过是松阿姨后来才打开的,为了给客厅通风。
警方大意了,也许在他们眼里,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坠楼自杀。在拥有一千七百万人口的超级大都市里,类似的悲剧几乎隔三岔五就会上演,所以忽略了这个细节。
凶手会是谁呢?
洪本涛说他中午在莘庄站的奶茶铺里与老抽商量事情,只要向老抽核实一下便马上知道他有没有撒谎。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洪本涛不会是凶手,Zoe死了,对他来说没有一丝一毫的益处。
洪本涛是爱Zoe的。
视线转移到诊所内部,肖妤帮他们调阅了出勤记录,Zoe死的那天,周医生休息;吴劳乾去了环保局,为诊所的污水泵改建提出申请,下午才回来;安若红因为前一天晚班,第二天可以迟两小时来上班,即上午十一点,但她没有来,中午十二点半,她给前台的张铁静打来一个电话,说家里有点事情,还要迟到些,结果她是下午两点钟才来上班的,迟到的三小时以后补上。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乐购’找安若红吗?在麦当劳里,她是这样对我们说的
’……我发现Zoe的神情有点不对头,肯定有心事,我有点担心,就问她,她说是天气炎热的缘故,一直坐在空调环境里,觉得人不大舒服,当天上午,她提前下班走了,把下午预约好的病人交给了滕医生,对她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下午她没来上班,第二天就传来了她自杀的消息,是坠楼……’
安若红是下午两点钟才来到诊所的,她怎么会知道Zoe的行踪?“
阿壶这样问诺诺,其实答案他已经有了。
Zoe的行踪,一定是安若红后来向别人打听来的,也许是小蕙告诉她的,也许是毛丽芳告诉她的,当时她们正处在悲痛中,随口就告诉了她。
安若红隐瞒了自己没在诊所,还要向阿壶和诺诺撒谎,看来她心里真的有鬼。
卢湾城市花园的物业公司在小区前后两扇大门口、车库,装有安全摄像系统,每幢楼的大堂(其实面积很小,不如叫小堂)包括两部电梯里也装有摄像头。
以下是八月十六日6号楼的录像资料:
电梯里和大堂里,楼里的住户们频繁进出。
上午11点后,有一个女人经过大堂,走进了B电梯,她是Zoe,她已经离开诊所回家了。
由于摄像头的位置在天花板,居高临下,难以拍摄到乘客的面孔,但如果是熟悉的人,应该可以辨认出来。
12点35分,A电梯里出现另外一个女人,电梯是往下行驶的,她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
“快看!“诺诺指着屏幕上,那个女人的手反复做着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摸耳环。
有了这样的心理暗示,阿壶和诺诺马上把她认了出来,她就是安若红。
11点后,Zoe走进大楼;12点钟,Zoe坠楼;12点35分,安若红离开大楼。
迷雾渐渐散去,事情趋于明朗。
Zoe回家后不久,安若红进入她的家,趁其不备,(也可能经历了一场搏斗)安若红把Zoe推了下来。
杀人后,她匆匆打扫完现场,离开Zoe的家,在电梯里,心情紧张的她不由自主重复着一个动作:摸耳环。
一个谜团解决了,又一个谜团产生了,A和B两部电梯的录像资料显示,Zoe回来以后,没有拍到安若红走进电梯。
第86节“马小姐“就是安若红
“她没有乘电梯,而是进入楼梯间,徒步走到31楼。对于一个心怀鬼胎的凶手来说,选择登楼作为适度的运动,来缓解杀人前的紧张。“诺诺推测道。
可是,查看了大堂的录像资料,没有她的画面。
只有安若红离开大楼,没有拍到安若红走进大楼,这就怪了,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不如看看前一天的吧!“陈馆长建议。
八月十五日的录像资料里,果然有安若红,她是晚上十点钟以后进入的大楼。看来,安若红是在大楼里过的夜。
“她总不可能在Zoe和洪本涛的家里过夜吧?“诺诺发出这样的疑问。
是啊,她总不会像一只苍蝇在走廊里趴一个晚上,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才“飞“进Zoe的家里,实施杀人行动。这个晚上,安若红会在哪里呢?
“你们还记得汪总吗?“杜咬凤忽然提醒大家。
不折不扣地执行了“公开展示裸体“的汪总,仍然“厄运临头“,被冰块活活压死,从这一点来看,Zoe食言了,她为什么要食言?
杜咬凤心里始终有这么一个疑团,但在当时,Zoe在他们的心目中是一个可怕的索命鬼,所以就没有多想。而现在,他们对Zoe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对自身的了解,Zoe的食言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汪总的死,是不是代表了某种暗示?“陈馆长这样提出来。
通过汪总的前秘书小兰,杜咬凤找到了那天在电梯里目睹“脱衣秀“全过程的安吉拉,安吉拉上班的公司在商务楼的30层,当电梯抵达30层的时候,汪总的内裤刚好落地,电梯门随之打开,电梯里的人争先恐后逃了出去。
汪总在电梯的行驶过程中开始脱衣,但真正做到“公开展示裸体“的那一刻,是在离地面30层的地方,Zoe的“食言“会不会跟30层有关呢?
“Zoe的家在31层,跟汪总脱衣的30层只差了一层,当然,那不是同一幢大楼。“陈馆长这样说。
31……30……
其中一定有奥妙。
每个人都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越来越接近答案了,在迷宫中穿行,找寻出口,出口已是近在咫尺,可惜视线被一面墙挡住了。
忽然,阿壶的眉毛一跳,从嘴里迸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句话后来一直被诺诺奉为经典。
“从31层坠楼和从30层坠楼,应该没有多大区别吧?“
6号楼的30层有四户人家,其中3001室和3004室的房门紧闭,没有人开门,估计主人上班去了,3003室住着一对老年夫妻和一条丹麦狗,他们是第一批入住的业主,房子是他们的儿子购买的。3002室住着一个美国人,是某中学聘请的外籍英语教师,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