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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形成的泥水坑边缘附近。这些颜色鲜亮的皮质箱子是高官的标志之一,他们每天都携带着这个伙伴,里面装着官方公文、演讲稿和其他机密文件。作为一个外交大臣当然需要好几个红箱。而党鞭长不会发表会议演讲也不会处理外交危机,所以来到伯恩茅斯时,厄克特的红箱里装着三瓶十二年的麦芽威士忌。酒店提供的酒水通常贵得令人咋舌,他这样向妻子解释,更别说老是找不到你想要的那个牌子了。
现在他面对着伍尔顿,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摆放着散乱文件的咖啡桌。没有寒暄,他开门见山,“帕特里克,现在我得要你一句话,要对这件事情严格保密。在我看来,我们俩这次会面根本就不应该发生。”
“我的天哪,你不会真的有些不该有的照片吧?”伍尔顿惊叹道,语气里的玩笑成分减去了很多。他对于漂亮年轻女士的“色心”已经让他走了好几次险路。十年前刚刚开始从政时,他就曾经忍受过十分痛苦而煎熬的时日,接受路易斯安那州立警察局的盘问,解释他周末在新奥尔良一家汽车旅馆的行径。当时和他一起同床共枕的,是个年轻的美国女孩,看上去二十出头,举止行为像三十多岁,实际年龄却不过刚满十六岁。这件事情遮遮掩掩地就过去了,但伍尔顿可永远不会忘记,在大好的政治前程与宣判强奸罪之间,到底该选择什么。这可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事情啊。
“我这件事情比艳照严重多了,”厄克特小声说道,“最近几个星期我听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传闻,是关于亨利的。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吧,内阁也有些人对他不满,媒体也老是说他坏话,对他特别不利。”
“这个嘛,当然没什么理由期待选举以后‘蜜月’还继续啦,我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嘛,暴风雨来得也太快了些。”
“帕特里克,就咱哥儿俩我才敢说这样的话,有两个特别有影响力的平民党员来找我。他们说各个地方的感觉非常糟糕。我们上周输掉了两个重要的地方补选,本来那应该是很安全的席位才对。未来的几周我们还会再丢掉好几个席位。”
“明天就是该死的多塞特西区补选了。估计这次也够呛,我们说不定也会挨上当头一棒,你记住我的话。我们现在就连去竞选当地的捕狗员都有困难。”
“帕特里克,现在有种看法,”厄克特接着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忧虑和不安,“说亨利这个人不得人心,害得整个党派都跟着他沉下水去。”
“坦白说,我同意这个看法。”伍尔顿说,抿了口威士忌。
“问题在于,亨利需要用多长时间才能解决问题?”
“多数席位只有二十四个,他没多少时间了。”伍尔顿自我安慰般地双手合握着酒杯,“再有几次补选失败,我们就要提前进行大选了。”他没有看眼前的同僚,而是盯着黑褐色的杯中酒,“那你有什么看法呢,弗朗西斯?”
“作为党鞭长,我没有看法。”
“你这老狐狸总是这么精明谨慎,弗朗西斯。”
“但作为党鞭长,也有那么一两个高层同僚要求我稍微地试探一下,看问题究竟有多严重。我们就简单谈谈吧,帕特里克。这对我来说不容易,你也会理解的……”
“你他妈的一口酒都还没碰呢!”
“再给我一小会儿。别人请我去刺探一下,看同僚们觉得我们到底陷入了多大的麻烦。我们就把牌摊到台面上来说吧。亨利现在还是你心中最合适的领袖吗?”他举起酒杯,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伍尔顿,接着喝了一大口,重新放松,在椅子上坐好。
屋子里一阵沉默,外交大臣感觉到一股压力在推着他赶快回答这个问题。“好吧,该死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是不是?”他从兜里摸出一个烟斗,接着拿出一个烟丝袋和一盒天鹅火柴。他慢吞吞地往烟斗里填好烟丝,用拇指向下压紧,然后再拿出一支火柴。这一系列动作好像一个复杂的仪式。在一室的沉默中,点燃火柴时“嚓”的一声显得格外刺耳。伍尔顿不停嘬着烟斗,直到香甜的烟草都被点燃,他周围慢慢变得云雾缭绕。在挥之不去的蓝色云雾中,他的面目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他挥了挥手将烟气拂去,不再遮遮掩掩,“你必须原谅我,弗朗西斯。在外交部干了四年,我已经很不习惯回答这么直接的问题了。也许我已经不习惯大家直截了当直奔主题了。你这简直是攻我不备啊。”
当然,这些都是胡说八道。伍尔顿正是以直接甚至有时候很具攻击性的从政风格而闻名的,这一点让他在政坛的日子不好混,好不容易才在外交部找到了用武之地。他说刚才那番话不过是在争取时间,好理一理思路。
“我们先试着把所有主观看法放到一边——”他又吐出一大口烟,好像是为了掩饰这话中非常明显的伪善意味,“——像一份行政意见书那样,来分析一下这个问题。”
厄克特点点头,心中暗笑。他知道伍尔顿的个人看法,他也知道目前假设的这个行政意见书到底会得出什么结论。
“首先,我们有问题吗?答案是肯定的,而且还是比较严重的问题。我那些兰开夏郡的乡亲们简直都暴跳如雷啦!我觉得你不动声色地来调查调查还是很正确的。其次,有没有什么柔和的,无痛的方法来解决掉这个问题呢?可别忘了,我们可他妈的是赢了大选的啊。但我们赢得不那么漂亮,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而这都是亨利的责任。但是——”他挥了挥烟斗,表示强调,“如果真的要做出什么行动来把他换了——这正是我们目前所讨论的最关键问题……”
厄克特故意对伍尔顿这番直率的言辞展露出痛苦的表情。
“这会在党内引起巨大的骚乱和恐慌,而且反对党那帮混蛋就该狂欢庆祝了。事情可能会变得很糟糕、很混乱,而且也不敢保证亨利就会安安静静地下台。这也会被看做是孤注一掷的绝望之举。一个新的领袖至少需要一年才能把各种缝隙填平。所以我们不应该骗自己,把亨利赶下台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不是这样的,先生。但是,再次,即便刚才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亨利能自己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吗?嗯,你知道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玛格丽特走了之后,我就反对他坐上这个位子,我现在也初衷不改,选他当首相是个错误。”
厄克特低下头,冰冷的脸上面无表情,仿佛是在对他的直言不讳表示感谢,实际上,他心里正在进行一场盛大的庆祝。他实在把眼前这个人的心理摸得太门儿清了。
伍尔顿一边给两人的杯里续酒,一边继续分析道,“玛格丽特成功做到了在保持个人强硬风格的同时,也保持清晰明确的方向和目的。不得已的时候,她可以做到残酷无情;而不必要的时候,她也还是挺冷酷的。她永远显得那么忙碌,脚步匆匆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所以她没有时间去理会可怜的俘虏,甚至也不介意在赶路的途中绊倒几个朋友。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因为她是个手腕强硬,永远站在风口浪尖的弄潮儿。这个女人让你不服也得服。但亨利根本就没有明确的方向,只不过喜欢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感觉。没有方向,我们就输定了。他想效仿玛格丽特,但他根本就没那个气场。”他把一大杯酒重重地放在同僚的面前。“所以我们现在就像握着个烫手山芋。想让他下台,很难办。但如果让他继续稳坐首相的位子,我们的麻烦就他妈大了。”他举起酒杯,“我们只能搅乱敌人的视听,弗朗西斯。”他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厄克特有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一言不发了。他的中指指尖一直慢慢地抚摸着杯沿,发出的声音如同刺耳的低泣。他抬起眼睛,那一片深蓝仿佛穿透灵魂,“可谁是敌人呢,帕特里克?”
帕特里克也同样注视着他,“谁最有可能导致我们下次选举一败涂地,谁就是敌人。到底是反对党的那个混账领袖呢,还是亨利?”
“你觉得呢?你到底说的是谁?给个准话吧,帕特里克?”
伍尔顿哈哈大笑,“对不起,弗朗西斯。这里面可是太多外交辞令了。你也知道,我就连早上给妻子一个吻,她也会想我有什么企图。你想要直截了当的回答吗?好吧。我们的多数席位太少了。从目前的趋势来看,我们下一次就会被彻底给搞砸。我们不能再像现在这样下去了。”
“所以有什么解决方法呢?我们必须找个解决方法啊。”
“我们等待时机,就应该这样做。等几个月,制造好公共舆论,给亨利施加压力促使他下台。这样,他真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