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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情,好像可以保的哩……”
随后他对着台下的人群:
“求祖宗保佑你们吧,你们都是罪人!……阿曼叔的事情,由我乡长作主!你们不配说话!”他又对着华生和阿波哥:“你们可怪不得我!”
“我并不希罕这一条命!”华生愤怒地说,“只是便宜了你们这班豺狼,傅家桥的穷人又得多受荼毒了!”
“也算你有本领,”阿波哥冷笑着说。
傅青山没回答,他得意地笑着走了。黑麻子和阿如老板做着鬼脸,紧跟在后面。几个兵士踢开葛生嫂,便把华生、阿波哥和秋琴拖了走,另几个兵士端着枪,想把台下的群众赶散,但沉默的群众像凝固了似的,一动也不动。那几个兵士见威胁已不发生效力,只好掮起枪,缓慢地退了出去。
祠堂里静寂了一刻,忽然又纷扰起来。大家看见葛生哥已经晕倒在台上,脸如土色,吐着涎沫。
“是我不好,……乡长……是我不好……”他喃喃地哼着。
突然间,他挣扎着仰起上身,伸着手指着天,大声叫了起来:
“老天爷,你有眼睛吗?……你不救救好人吗?……华生!……华生!”
葛生嫂把孩子丢下了。她独自从台上奔了下来,向大殿里挤去。她的火红的眼珠往外凸着,射着可怕的绿色的光。她一面撕着自己的头发和衣襟,一面狂叫着:
“老天爷没有眼睛!……祖宗没有眼睛!……烧掉祠堂!……烧掉牌位!……”
天气突然冷下来了。天天刮着尖利的风。铅一般的天空像要沉重地落到地上来。太甲山的最高峰露出了白顶,仿佛它突然老了。东西两边的山岗变成了苍黄的颜色,蜷踞地像往下蹲了下去。远远近近的树木只剩下疏疏落落的秃枝。河流、田野和村庄凝成了一片死似的静寂。
没有那闪烁的星儿和飞旋的萤光,没有那微笑的脸庞和洋溢的歌声。纺织娘消失了,蟋蟀消失了,—;—;现在正是冬天。但,正如前人所说,冬天既已降临,春天离我们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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