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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不该让你上来,我要真心的谢谢你,这辈子的最后时刻,还有你来陪着我。”几滴泪珠从湛岚的眼里滚落下来,她望着曹宇真诚地一笑,然后闭上眼睛,打开自己的双手,身体向后仰去。
“不要!”曹宇如梦方醒,竭斯底里地向湛岚冲过去,但来不及了,他的手只是触到了湛岚的裙子的一角,在自己地注视之下,湛岚这只美丽的白蝴蝶,在空中带着恬淡的微笑,向着地面直飞而去。
曹宇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抱头蹲下,发出痛彻心扉的哀鸣,他不愿让自己听到外界的任何声音。
还是有一阵巨大的声响挤进了他的耳朵,那是隔壁大厦一楼飘出的摇滚乐,隐约中,主持人说有请查董为我们飙歌一曲,接着便听不清后面的声音了。曹宇颓然地躺在高高的楼顶,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好想这还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噩梦。
这时候,最后一线阳光也被大山吞没,天边只剩下几朵暗红的云。
正文 55
在生如夏花般灿烂的季节,湛岚却如秋叶般的凋零了。
当曹宇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依然是冰冷的现实,并不是梦,而且身边已经站着了几个人,他们如临大敌,盯着他问是什么人?在上面干什么?看没看见一个女子等等。曹宇不想说话,在他们的讯问般的语气中,曹宇知道了他们是鸿运的保安。曹宇还是不想说话,他们上来两个人,挟着曹宇到了下面一个小室内,派一个人看着他。没多久,进来了几个警察要带走曹宇,说对一名女性死者的死因协助调查,曹宇也不分辨,跟着他们出了门。门口,湛岚已经不在了,一辆警车停在了那里。曹宇抬头漠然地望着已经昏暗的天空,不愿看见大地收回一个人后残留的痕迹。上了车,警车驶出大门的时候,曹宇看见尚弦和那几个演员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尚弦脸上还挂着泪痕。
在拘留所里,曹宇向公务人员详细说明了情况,湛岚留在宾馆宿舍的遗书也很快找到了,一张白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声明自己的死与别人无关,切望爸爸妈妈不要悲哀,保重身体。包里还有安眠药等一些药物。经鉴定之后,曹宇于次日获释,当他回到鸿运集团的时候,尚弦她们已经离开了长沙。湛岚的后事处理得非常简单,她的父母专程从成都赶到长沙,悲痛欲绝地接走了女儿的骨灰。曹宇原本要在集团本部学习半月,但经此变故,他实在没有心情再继续留在长沙,于是请示秦爽要求提前回澜江,秦爽表示同意。
早上的火车,下午到了省城,转乘大巴,晚上八点多抵达澜江。刚下车,电话就来了,他以为是秦爽或是夏枫,一看是林晓,得知曹宇的方位之后,林晓叫他马上到滨江路,有要事相商。
下了出租车,一股熟悉的略带腥味的江风吹过来。江畔,一排沙滩椅排列得整整齐齐,不少男男女女仰躺在上面休闲。这是最近才流行起来的,一副椅子三块钱,送一杯老鹰茶。不远处,几张椅子围着一张桌子,一组一组地散布在一块空坝上,一根掉漆的铁杆支着一块简易的招牌:澜江夜啤。走过夜色粼粼的江面,曹宇长长地吸了几口气,心情略感轻松。
临江的边上,林晓独自悠闲地坐在一张小桌上,一手端茶,一手拿烟。
“原来出差了,我是说好几天都没见你了。”见曹宇过来,林晓招呼道。
曹宇坐下来。
“听说那个湛岚自杀了?”林晓把烟盒丢过来。
曹宇抽出一只烟,微微一点头。
“好好的一个人自杀了,说明啥子?鸿运集团,一架剥削压榨青春和血汗的机器,不仅折磨人的肉体,还摧残人的心灵。”林晓说。
曹宇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没有回答。
“闲话少说,我就开门见山。找你来,是想商量一个事情。”见曹宇心不在焉,林晓说,“铁本集团要从铁本股份分离出来,市里面要我过去,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分离?啷个分离?”曹宇一愣。
“你还不晓得,前两天下午,梧溪盐厂串联几个兼并盐厂的几十号人到澜江索要食用盐指标,称他们已有两个月没有领到生活费了,鸿运集团不买账,那些人不肯罢休,蹲在公司不走,饿了吃干粮,渴了喝自来水。那天秦爽刚回到公司,就被他们困在了办公室,直到市政法委书记亲自到现场协调,还派出了防暴队,秦爽才得以脱身。”林晓说。
哦,怪不得演出那天秦爽没在,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提前回到了澜江,曹宇想。
“第二天,那拨人卷土重来,有人还拿着钢钎榔头到车间,扬言不给生活费就捣毁设备。正当此时,部分供应商也闻风而至,会同一处围攻秦爽。疲于应付的秦爽再次求助于政府,在加派了防暴人员的同时,牛市长带着有关部门人员到公司组织开会研讨,决定将铁本集团从铁本股份剥离出来,专事解决几个兼并盐厂的遗留问题,供应商的债务仍由鸿运集团自己处理。”
这时,服务员将一锅菜放在桌上。林晓转头说再拿几瓶啤酒,国宾山城,要冻的。
“自从鸿运接管铁本后,时常有供应商因为不满欠款被打折支付而上门扯皮。不过,兼并盐厂这一块一直是个烫圆,也不好搞哇。”曹宇说。
“总比在鸿运的奴役之下好噻。”林晓回答,“牛市长说,省里的移民补偿资金已经下拨到了市财政局,这笔资金不给鸿运,而是专门用于铁本集团解决兼并盐厂的问题,有了这些资金,可解燃眉之急。”
“那笔资金的前期手续还是我去省里办的。”曹宇接着说,“即使过了这道坎,以后怎么办呢?”
“菩萨凼老厂那地方不是还有一坡门面吗?市里要从鸿运手中收回来,划给铁本集团,用来补偿占用兼并盐厂的食用盐指标。我的想法是用移民补偿资金解决兼并盐厂的关破,门面租金吃饭没有问题,再集中一点优良资产伺机发展。”林晓说,“铁本集团的办公地点我也已经选好了,就在菩萨凼马路边一个门面上面。”
“澜江的优惠政策很大一部分都给鸿运集团了,菩萨凼土地划转为商服用地的批文也下了,还是建委自己送上门的。能虎口拔牙分得一点资金,太不容易了。”林晓又说。
曹宇没有再问,但一个疑问无法抑制地从脑子里冒出来,为什么市里要点林晓去搞铁本集团,难道常胜还愿意留在铁本股份侍候鸿运吗?
“你走后,常胜接管你分管的工作吗?”终于忍不住,曹宇从另一个侧面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脚板抹油,他比我还溜得快。”林晓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听说政府争取天然气指标很有希望,江苏金泰集团已在澜江组织成立了筹备组,常胜已经到那边上班去了,任了个副组长。”
“啷个我都没听说呢?他什么时候辞职的?”曹宇吃惊地问。
“秦爽不同意他辞职,但人已经过去了。他是巴不得脚踏两条船,骑双头马儿。”林晓说。
“他一个人过去的?”曹宇又问。
“你想他也不会是一个人嘛,除了左瑛,还有制盐车间的主任。据我所知,不少人在暗中联系中,都是原来跟他搞项目的那一党党。”林晓又补了一句,“江来那边的榨菜厂也过去了好几个人。”
“铁本原来的这帮人,不用多久都会走光的。”曹宇望江兴叹。滚滚东流的长江水义无反顾地流入东海,它们中的少部分还会升腾成云降落为雨,有重新回到起点再回长江的可能,而离开铁本的人,还有机会回来吗?
“言归正传,你过来帮我没问题噻?”林晓说。
“我还没想过。”曹宇回答,他觉得心头乱糟糟的。
“我们都对铁本充满着感情,这段时间,很多单位都来找过我,我纠结得很,也曾一度想自己出来单干。”林晓说,“铁本集团虽然没有了盐这个主营业务,但总归是我们自己的铁本,所以市里征求我的意见,我一口答应下来。”
曹宇说这的确是件好事情,不过自己真得想想。林晓叫他尽快决定,因为想过来的人很多。
两人对饮了几瓶啤酒,林晓兴致高,还要整,曹宇摇摇头说自己不喝了,刚回澜江,还没落屋,得早点回去看看。林晓拍拍脑门一笑,说自己该迟些叫曹宇,最好等曹宇回去把家庭作业做了再出来。曹宇笑了笑。
回家的车上,曹宇才想起了夏枫,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次出差,夏枫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来,一改往日每天数次查岗的习惯,呆呆地发怔,出租车就到了,下来,拖着沉重的双腿朝家走。
卫生间高高的小窗口透出的灯光告诉曹宇,夏枫在家。曹宇掏出钥匙,故意慢吞吞地把外面的一道铁门弄得哗哗作响,但里面的防盗门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