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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岚重又抬起头来,她拿起勺子,慢慢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叮叮当当的脆响在小屋里回荡,一股淡淡的牛奶香气从杯子里升腾起来。
“今年10月8日,既是集团建厂10年纪念日,也是他去世周年的祭日。”湛岚继续幽幽的说。
曹宇微微感到了一丝凛凛的凉意。
“晓得我为啥子要买那件裙子不?”湛岚继续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
曹宇只得摇摇头。
“因为他喜欢。”湛岚微微笑了笑,“他夫人以前有一条白裙子。”
“哦,那他夫人很可能也有一件奥黛丽赫本的白衬衣?”曹宇灵机一动,问。
“呵呵,那倒没有。”湛岚终于重又露出了笑意。
曹宇连忙转移了话题,把她从伤感中拉了出来。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又随意聊了一会儿,曹宇看了看表,说。
湛岚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曹宇起身离开了椅子,伸手去拉闭着的门。
“等一等,我想求你一件事情。”湛岚忽然叫住了他。
“啥子事?”曹宇诧异地回过头。
“你。。。。。。能不能抱抱我。”湛岚望着他,似是鼓足了勇气。
曹宇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正茫然失措之间,湛岚已从身后走到他的前面,双手从背后搭住曹宇的肩膀,略略有些羞态地,轻轻靠在曹宇厚实的胸膛上。
一丝青春女子的温香从肌肤之间传递过来,曹宇原本僵硬的内心漫过了一股暖流。他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篇报道,说毛泽东和江青的女儿李讷见到了饰演父亲的古月,李讷先是呆立片刻,然后像个孩子似的扑在古月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而古月则拍着李讷的后背说理解她这种感情。曹宇知道,此时的自己也是一个替代品,李讷将古月当成了父亲,湛岚将他当做了那个副总,这种感情自己和古月一样能够理解,想到这里,他也大度地轻抚着湛岚的后背,任凭湛岚紧紧贴靠在自己的胸前,慢慢从平静变得不平静,又慢慢从不平静恢复到平静。
正文 52
总部庆典10周年的日子一天天逼近,转眼就到了10月7日,这天下午,秦爽和湛岚带着表演人员风尘仆仆到了省城,又马不停蹄地转上了由省城开往湖南长沙的列车,成为鸿运旗下所有子公司向总部集中的其中的一支,曹宇同行。鸿运总部又发来一个通知,要求各子公司委派12名本地干部到集团对应部门感受实习,秦爽指定了曹宇。
从省城到长沙需要近10个小时,夜里才能到达。列车上,大家开始还摆谈得热闹,尤其是几个没出过门的年轻人,他们在车厢里串来串去,随处抛洒着欢快的笑声。列车颠簸几个钟头之后,大家随意地吃了一点东西,车厢里渐渐只剩下了列车行进的踢踏声。
曹宇懒懒地靠在窗沿,无聊地望着窗户外飞驰而过的渐显模糊的景物,急驰而过的是树,慢慢移动着的是山,偶尔掠过一只鸟或是铁道边别的什么标识物,再过一会儿,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列车和想象在夜幕里穿梭。这个包间内有四张卧铺,上铺是曹宇和秦爽,他们将下铺的方便让给了尚弦和湛岚,对面的秦爽在闭目养神。
渐渐的,曹宇也合上了眼睛。当他被一泡尿涨醒的时候,周围静悄悄的。曹宇翻身起床,原来列车已经停了下来,但没有到站,秦爽还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间或发出一两声轻微的鼾声。
曹宇从床上下来,下铺的尚弦也在熟睡,她对面湛岚的床上却空荡荡的,不知湛岚哪里去了,曹宇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车厢里也没什么人,干干净净,像电影里被外星人洗劫了似的。曹宇东张西望,疑是梦中。好不容易过来了一个工作人员,曹宇忙问怎么回事,那人打了个哈欠,说到了一个什么地方的小站,停靠30分钟再继续前进。洗手间的门关闭着,曹宇推了推,里面瓮声瓮气地说了声有人,曹宇站着等,大约5分钟过去了,里面的人还是没有动静。不行,再这样熬着,活人也被尿憋死了。曹宇在车厢里一路乱窜过去,终于在另一端找到了一处洗手间,一个胖子正提领着裤子从里面慢吞吞地移出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曹宇进去砰的一声关了门,然后迫不及待地唱起歌来,曲终,他还保持着一种姿势久久不愿收回,直至洗手间的门响起被人用脚亲热的声音。
从原路返回,曹宇便有了闲情一路打望过去,这趟列车的乘客真不太多,硬座里面也是稀稀拉拉的。忽然,他的目光在一个地方停止了移动,那边靠着窗户望着外面的一个女子好像湛岚,走过去,确是她无疑。
“咦,你啥时候换票的,软卧变成硬座了?”曹宇说。
“呵呵,里面闷,出来透透气。”湛岚转过头来。现在,凡单独和曹宇交谈,湛岚便用家乡话。
湛岚对面刚好空着,曹宇便坐了过去。
“本来我想下车去走走,但列车员不让,你看,今晚的夜色多美啊。”湛岚说。
透过车窗望出去,满天星斗。曹宇想起,那晚将湛岚送回菩萨凼的时候也是这样。从咖啡厅出来后,两人一直没说话,直到曹宇开车将湛岚送到菩萨凼炮楼的路口,湛岚才轻轻说了一声谢谢。月色之下,湛岚欲说还休的表情让曹宇有些迥然,匆忙地道了别,曹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第二天再见时,两人的神情都有了一点只有彼此才能感知的细微的变化,这变化里面的内容,曹宇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家都困了,只有你还有欣赏风景的兴致。”曹宇说。
“睡不着。”湛岚微微一笑,“我刚才还在想,如果你在这里就更好了,想着想着你就出现了。”
曹宇也笑了笑,一阵晚风柔柔地飘进来,夹杂着清凉的气息。
“马上就回到总部了,归心似箭吧?”曹宇说。
“没有啊,澜江挺好的。”湛岚淡淡地回答。
“你们这些外派干部,都是总部派出来锻炼的,以后都会离开铁本,回去堪当大任。”曹宇又说。
湛岚笑了笑,“你的能力很强,秦总也很看重你。鸿运集团有个不成文的传统,一般不会重用兼并企业的本土干部,你可得抓住机会。”
曹宇亦笑,不答。
这时,一抹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天幕坠落下来,悄无声息的,在湛岚黑幽幽的眸子里掠过一道迷人的光彩。
“今夜,又有人离开了这个世界。”湛岚轻叹了一声。
“是啊,但也会有新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曹宇回答。
“嗯。”湛岚点点头,然后认真地问,“你相信灵魂和来生吗?”
曹宇摇摇头。
“我相信。”湛岚回答。
曹宇忽然想起在鼓浪屿与阿依古丽关于信仰和上帝的争论,不由怅然。
“我妈曾告诉我说,她在七月的晚上做梦,经常在梦中捡到钱,在灰里不停地拣啊拣,梦醒的那一刻,搂在怀里的那些钱,全都成了奔跑的灰。我妈说,那是前世亲人的后代在给她烧冥钱。”湛岚讲故事一般悠悠地叙述着。
“后来,大概是我上大学的头一年,我也开始做梦了,做和母亲这种一模一样的梦,第一次做这梦的时候,我哭了。”湛岚说。
在梦里拣钱,曹宇有过,那是以前刚结婚,经济很拮据的时候。捡到的钱变成了奔跑的灰,自己不仅没有过,也是第一次听说。
“你和你老婆相差几岁?”湛岚又问。
“同年同月不同日。”曹宇回答。
“呵,男的比女的大一整岁,最好。”湛岚笑着说。
这是什么道理?曹宇不明白。
“谢谢你。谢谢这些天你给我的这么多的快乐。”湛岚说。
曹宇笑了笑,他隐约觉得湛岚的话有点奇怪,好像她这次回到总部以后就不再去澜江一样,也许吧,他想。
列车忽然一声长鸣,这是即将出发的信号。
当列车再次鸣响的时候,已经驶进了长沙站。大家一脸倦色地下了车,早有总部的接待人员等候在此。从列车转入大巴车,又开了半个钟头左右,到了一个宾馆。接待人员说这是集团招待所,总部很近,就在对面,步行只需五分钟。下车,拿门卡,进房间,曹宇和秦爽一个标间,秦爽将行李丢在了房间后就出去了,回到总部,他有很多的朋友和同事需要见面。
曹宇洗了一个澡,泡了一杯茶,觉得睡意全无,一看时间才10点多,平时在家都是11:30之后才睡,他打开电视,随意地一按,央视10套《人与自然》,一群鬣狗为了一具腐尸正对一只落单的母狮群起而攻之。又一按,央视6套的《十面埋伏》,章子怡和金城武正暧昧地坐在草地上,脉脉对望。曹宇丢掉遥控器,躺在床上无聊地等着两位敬业的演员将表演推向深入。
这时候,手机的铃声响起来,影片中的演员开始拥抱,接吻,然后双双躺倒在了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