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衣。
一边问,〃月光,告诉我,除非什么,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月光不理会,却用手指着我解开的外衣,〃你扣上它!〃
〃你走得太快,我热了。〃我满面大汗地瞧着月光。他却上前来一把拉上我的衣口。〃你想感冒吗,那么好意思再回去请求益西医生治疗?〃然后他丢下我继续往前走,与我拉开很长距离。我只得跟后追喊,〃月光,我走不动了,真的,我走不动了!〃我朝着一堵残墙靠上去。
月光才又扭过头,回走两步,瞧我,眼神晃荡,有话,又不说,有思想,又压制它。
〃月光,我知道你有心思。可是你要说出来。我们应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对这个孩子视若无睹,是不是?〃
月光面色犹豫。
〃你也不能忍受一个娃娃那样的生活,月光!就当他是你的小阿弟。。。。。。〃
〃唉呀别说了!〃月光一声打断我。他几经沉浮,才那么不情愿地,又似无厘头地,〃我们有必要去打搅嘎拉仁波切吗?〃
〃月光?〃
月光神情犹豫,思量很久才吞吐出心思。
〃要是我们去请夫人的哥哥嘎拉活佛来处理这个事情,肯定能把阿嘎带出来吧。可是活佛多多地忙!有几百喇嘛的大寺院需要管理。又是在雪山背面,路多多地远,请他有些困难。我也不忍心去打搅!〃
〃月光,你是说我们去求助活佛,请他来处理?我们需要费这个周折吗?这本来是一件简单的事。〃
〃简单的事?〃月光不满地瞟我一眼,〃你好像真像是神灵一个模样的,什么都懂得的模样!〃
〃那好吧,也是,活佛的话谁敢不听呢!〃
雪山丛林(1)
从益西家回来,月光眼神里总是揣满心思,对于去不去烦劳活佛顾虑重重。因为活佛住在遥远的白玛雪山背面,山高路远,行路艰难。平凡之身倒也无事,活佛乃南海观音菩萨转世之身。怎好烦劳如此高贵身躯经受长途劳顿来麦麦草原呢?
如此,出发之事便迟迟不得落实。急的我无奈,只好独自行动起来。我想等我真正上路,月光即便再有顾虑,他总不会放心我一个人。我相信他肯定会跟随上的。
我打马上路的时候,月光并没有响应。他磨蹭在楼上不肯下来。二楼的窗纬背后,他一半的脸露出来,在窥视楼下的我,瞧我寻找他,迅速地闪到里面去。我在楼下暗暗笑了,用响亮的声音招呼我的列玛,我说老伙计,你看,你的伙伴不愿同行了。那么就我们两个上路吧,我们去寻找嘎拉活佛。不就是隔个雪山么,又不是隔一层天。
说完打马离去。
麦麦草原透彻的空气造成一个视觉欺骗。我打马出发时,看那白玛雪山它就在草线前方,好像大喊一声也能叫它表层的雪花脱落一片。但跑过半天,那雪山却像是活的。我前进,它后退;我后退,它却晃着神儿前进,感觉总也不让我靠近。
回头张望,月光呢?他为什么还不赶上来?我一边顾虑一边抽打马鞭向雪山奔跑。跑跑,想想,又一把勒住马缰,叫列玛差点一头栽倒。这伙计不高兴地向我嘶叫,我便朝它加抽一鞭,叫它的声音越发愤怒响亮。我想透彻的空气肯定会把列玛的嘶鸣声传播得很远,这样会叫月光听到。
我狠狠抽打马鞭,继续往前奔跑。
但任凭我怎样暗示,也看不见月光。而我好像走错路了。说是去雪山背面,打马直直地朝着雪山奔跑。跑着跑着,却是抵上雪山,被它横腰斩断道路,过不去了。
我抽打列玛在雪山下绕圈子,心烦意躁,跳下马来朝着雪山大声叫嚷,〃月光你什么男人啊!做事犹豫不决,你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康巴汉子!〃然后用马鞭抽打草地,继续叫,〃你不但不是康巴汉子,你还不如列玛呢!列玛都会支持我的工作。我看你是连列玛的一条腿子都比不上!一只蹄子都比不上!一根马鬃都比不上!〃
雪山下的丛林间有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声音有点肆意,又有点幸灾乐祸。
是月光!他竟然神出鬼没地站在前方的雪山脚下!
〃月光。。。。。。〃我紧忙打马赶上去。
月光不理会我,只朝着雪山说话。
〃是不是跑到雪山就可以飞过去啦,自作聪明的小鸟,我把列玛送给你,你从此就可以飞了吧?〃
〃不是月光,是我不好行吧。〃
〃啊嘘!〃月光在马背上打口哨,不理会。
〃好了月光,对不起啦。〃
能等到这个青年,我的火气已经回落大半。我朝他嘻笑,〃哦呀月光,方才是我性急,现在我听你的。〃
〃你听列玛的吧,我还不如列玛呢。我连列玛身上的一根马鬃都不是。〃
〃你就不能装作没听见?〃
〃但是我的耳朵连你冒火气泡泡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了,哈哈!〃月光一下又笑了,〃啊呵啊呵〃叫起来,打马跑了。他马背上驮的小铜锅小铜瓢也在颠簸中〃叮叮当当〃作响,像一串乐器在奏着曲子。
对于出行月光是有经验的。他驮来了铜锅,铜瓢,糌粑,茶,酥油,盐,牛排,牛皮囊。我才感觉在草原上,除了满腔热情,我什么经验也没有。
随后即打马进入雪山下丛林,月光准备带我绕过雪山腹地,从它的一侧穿越丛林到雪山背面去。
雪山丛林(2)
雨季开始,雪山下方的山路经常是断的。一些被泥石流冲断,一些被溪涧淹断,一些又被灌木埋断。沙石松散的路段,塌方频繁。小股的塌方把道路切成一道道暗沟。一些原始古木倒塌在暗沟上,搭成一段段自然悬梯。马的体力大,可以一步跨越过去。人要像高空走钢丝一样地在〃悬梯〃上爬行,才可以通过。
很多路段上面淌着雨水,下面冒出地泉。一脚搭进去,半裤腿的黑泥。抽出来也是没有退路,两旁即是藤条杂木覆盖的深暗沟渠。人若不慎跌进去,顷刻即会被埋得无影无踪。而巨大轰隆的溪涧经常会因水流的壮大在改道,把道路切成一段,两段,三段,或者干脆把整条山道淹没。水流太宽,太急,人的重力大不过奔腾的水流速度,除非马和人组合的力量,小心翼翼,相互扶持,依靠,紧紧相握,才能过去。
蒋央,面对这样的艰辛处境,想起来,当时可多亏了多农喇嘛安排月光在我身边!要不我一个人,不说工作,恐怕连生活也难了。这样的雪山丛林,不置身其中,你很难体会它还有多少艰险。是的,整片的丛林当中,像以上这些路段都还算是明朗之道,可以随机应变,可以克服。最难,最危险的,还是那些真正埋伏在灌木下方的隐匿之路。这是一种阴暗的埋伏,让人没底。那些形貌似路的地段,走走没路,探探路又出来,出来走走又会断路,再想回头,人已经困入杂木当中。杂木生长旺盛,深厚而密集,基本由不得人折身。只有抽刀砍树,开路前行。而等你真正付出劳力来砍伐,那草莽又似是无穷无尽,叫人疲惫。
我们大约在进入雪山下丛林三小时后遭遇这样的路段。在越走越密的灌木丛中,我们的路先时隐时现,走过一段,断了,扒一扒,路又在脚下。可灌木深密,总是盖过头去,埋住人的视觉。人只能捂住头脸,用脚步探索道路前行。
但不久路就实实在在地断了,探也探不出。脚下全是根须,盘根错节。灌木也密集匝人,不砍伐扎不进身子。月光只得抽刀钻进灌木间砍树。他在前头砍下一段,我跟在后面走过一段。人在前面,不需要拽上缰绳,我们的两匹大马也会紧随其后。
可是走过一段之后,我的列玛却突然犟头踱步,不肯前行了。月光的大彪马也跟在身后喷鼻气。月光站在灌木间犹豫片刻,还是挥刀砍伐。他上次挖虫草时走过这条路。那时穿越丛林到雪山背面挖虫草的人很多,路被踩得比较明朗。不过才一个月,路又叫灌木给埋断了。夏季这里丛林雨水旺盛,气温好,草木生长尤其凶猛,一条路一两个月没人走动就会被草木完全侵占。
月光在前面挥刀砍伐,列玛跟在我身后,一边慢腾腾踱着步子,一边昂起头,两只耳朵尖尖地竖立起来,眼睛警觉地瞧着前方丛林,然后一步也不肯往前迈了。去拉它,它却急躁,喷气,砸蹄子。月光已经处在杂木深处,几乎看不到他的人,就听〃嚓嚓〃地砍伐声。我拉不走列玛,只得招呼月光。月光最终停止砍伐。他憋在杂木中一动不动,多久不出声。
〃月光,有什么事吗?〃我朝他喊人,〃月光。。。。。。〃
月光在里面压迫着气息低声招呼我,〃梅朵!别喊!别支声!〃
〃唔?怎么了?〃
〃没。。。。。。没怎么。。。。。。〃月光轻声回应,却突然从杂木间抽身出来,〃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