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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平常只喝清茶,不喝别的饮料。咖啡、可可、牛奶、汽水之类的饮料,家里从不准备。
1935年3月,萧红某日清早到早点摊买油条,回家后发现包油条的纸竟是鲁迅的手稿,非常惊讶和生气,写信告知鲁迅。鲁迅回信说:“我的原稿的境遇,你知道了似乎有点悲哀;我是可以满足的,居然还可以包油条,可见还有一些用处。我自己是在擦桌子的,因为我用的是中国纸,比洋纸能吸水。”
鲁迅将出过书的校样当作卫生纸用。他请客人在家里吃饭,吃到一半,他拿来校样分给众人。客人接到手里一看,说,这怎么可以?鲁迅说:“擦一擦,拿着鸡吃,手是腻的。”他家的卫生间也摆着校样纸。
有些方面,鲁迅却不愿节省。当年买八道湾的房子时,他为了让弟弟的孩子们能有玩耍的地方,特地挑选了有大块空地的八道湾的房子。到上海后,家中只有他和许广平两个人,但他却一定要租一独栋的三层小楼。除了火腿,他不吃隔夜菜;不爱吃蔬菜,所以每餐一般必有肉。
居上海十年间,鲁迅不断搬家,最初住在景云里时,就换过好几次房子,后又搬到北四川路,去世时住在大陆新村。每次鲁迅都说要换个便宜点的,但每次都越换越大,越搬越贵。
晚年在上海,鲁迅出门总是很警惕,看电影总是坐“花楼”(包间),怕遇到认识的人,免遭善意或恶意的研究;出门很少坐电车,更不坐黄包车,怕遇到意外躲避不方便,路近便步行,路远就雇汽车。有时候局势紧张,他便十天八天不出门,但越不出门便越羡慕外面自由的人们,于是越想出门,所以他宁愿多花点钱,坐汽车,坐“花楼”。
鲁迅备有两种纸烟,一种价钱贵的,一种便宜的。便宜的绿听子的永远放在书桌上,鲁迅随吸随取。另一种白听子的前门烟,是用来招待客人的,平常放在鲁迅书桌的抽屉里,来了客人鲁迅下楼,把它带到楼下去,客人走了,又带回楼上来照样放在抽屉里。
鲁迅的同学、后在教育部的同事张邦华的儿子患重病,张找到鲁迅帮忙。鲁迅不仅托朋友替张介绍医院,还替他付了1000多元的医药费。出院后,又替他请全院的医生吃饭,表示谢意。许广平谈鲁迅的金钱观:“他的慷慨,真叫人奇怪。有时人们以平常上海洋场心理推测先生,以为先生能这样替人花钱,一定是个富翁了。谁知先生却用钱之所要用,什么留底都不存了。”
儿子出生后,鲁迅和许广平请了一位保姆阿花照顾周海婴。阿花是绍兴人,丈夫患病失去劳动能力,时常毒打阿花,并想把她卖掉,于是阿花逃到上海打工。一天,阿花的丈夫从乡下赶到上海,想将她带回去,鲁迅请了律师和一位绅士调停此事,最后花150元为阿花“赎了身”。
陶元庆去世后,鲁迅拿出300元交给许钦文,让许为陶买墓地。柔石遇害后,鲁迅交给柔石遗孀100元,作为柔石子女的教育费。
1935年夏,左联决定恢复停办了两年多的内部刊物,由徐懋庸负责。刊物印刷完毕后,因为没有钱付印刷费而无法取回。徐便于一次宴会后向大家募捐,茅盾、胡愈之各捐了10元。鲁迅也在座,徐向他募捐,他却说:“我没有钱。”徐很是奇怪。之后,徐去鲁迅家中找他要钱,他仍说:“我没有。”徐好不容易凑足了钱,将刊物取回,给鲁迅寄去两册,不久即收到他寄来的几张稿费收据,约20元,说明让徐去书店取,用于付印刷费。鲁迅前后两次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徐觉得非常奇怪。后来鲁迅对徐解释道:“左联已经有两年多不出机关志(即内部刊物)了,但常说要出,却总不见出。而且每月有人向我收取盟费20元,也说是办机关志用的。我出了钱,刊物既不见,却反而落得一个坏名声,说我本来是不配做左翼作家的,只因为这每月20元,才准我做。所以我是个捐班的左翼作家。现在你们让刊物和我见面了,这回总算没有失信,所以就寄给你那几张单子。”
【俯首】
荆有麟回忆,鲁迅曾说:“旁人用心血制作的东西,我要不用心去保护,总觉得不安。”中国大学学生向培良写了一篇戏剧,送给鲁迅看,鲁迅看后很满意,便寄给上海《东方杂志》,并认真写了推荐信。这篇戏剧很快发表。胡也频在烟台访友时写了一篇性爱小说,寄给鲁迅。鲁迅当天便寄给李小峰,让他发表在《语丝》上。
中国大学学生姜华向《莽原》投稿,鲁迅看后觉得姜很有希望,便写信鼓励他多写稿子。从此《莽原》便经常刊登姜的作品。中国大学的另一学生对鲁迅表示不满,说姜是国家主义派,学校的同学对其很反感,《莽原》不应该经常刊登他的作品。鲁迅听罢生气地说:“一个刊物,是选登作品的,怎么能调查人家的行为呢?”之后鲁迅还特地告诉姜华,让他多写文章。
鲁迅很讨厌青年人字写的潦草,他说:“字不一定要写得好,但必须得使人一看了就认识,年轻人现在都太忙了……他自己赶快胡乱写完了事,别人看了三遍五遍看不明白,这费了多少工夫,他不管。反正这费了工夫不是他的。这存心是不太好的……”但他还是展读着每封由不同角落里投来的青年的信,眼睛不济时,便戴起眼镜来看,常常看到深夜。
汪静之上中学时给鲁迅寄过自己的诗作,几年后,他到上海去拜访鲁迅,鲁迅问道:“你到过绍兴?”汪反问:“你怎么知道?”他说:“你的《蕙的风》里有一首诗是写绍兴的旌表节妇烈妇的牌坊的。”鲁迅竟然记得对几年前一个不认识的中学生写的诗,汪十分惊讶。
鲁迅不仅给贺非翻译的《静静的顿河》写后记,还用整夜时间将译本从头到尾一句句地校改。修改完后,他自己却生了一场不轻的病。
在邮局工作的青年孙用翻译了《勇敢的约翰》,寄给鲁迅,鲁迅阅后马上回信称赞译得很好,并为孙谋划出版。费时两年,鲁迅终于找到一家小书店愿意为孙印书,并垫付了几百元的制版费。等到书店返还一部分制版费后,鲁迅又将他作为版税先支付给孙用。
广州的一些进步青年创办的“南中国”文学社,希望鲁迅给他们的创刊号撰稿。鲁迅说:“文章还是你们自己先写好,我以后再写,免得人说鲁迅来到广州就找青年来为自己捧场了。”青年们说:“我们都是穷学生,如果刊物第一期销路不好,就不一定有力量出第二期了。”鲁迅说:“要刊物销路好也很容易,你们可以写文章骂我,骂我的刊物也是销路好的。”
1931年,《中学生》杂志社向鲁迅提出一个问题:“假如先生面前站着一个中学生,将对他讲怎样的话,做努力的方针?”鲁迅回答道:“请先生也许我回问你一句,就是:我们现在有言论的自由么?假如先生说‘不’,那么我知道一定也不会怪我不作声的。假如先生竟以‘面前站着一个中学生’之名,一定要逼我说一点,那么,我说:第一步要努力争取言论的自由。”
许广平回忆,鲁迅应许钦文之请,为其精心编订小说集,并垫钱出版。书出版后,销路极好,许声名大噪。于是有商人让许再出一本,许便将鲁迅挑选剩下的作品结集出版。鲁迅见后摇头道:“我的选择很费不少心血,把每一种的代表作都有了,其余那些,实在不能算很成功,应该再修改,不怕删削才会有成就呢!”
许广平回忆,鲁迅辛苦为高长虹选定作品,并校订出版,但高却对人说:“他把我好的都选掉了,却留下坏的。”
鲁迅也为向培良选校作品,并帮他介绍工作,但在鲁迅痛斥其好友高长虹后,向也对鲁迅极为不满,从此和鲁迅绝交。曹聚仁也记载,向逢人就说,鲁迅是爱闹脾气的,鲁迅是青年的绊脚石。
鲁迅在厦门、广州期间,一位厦门大学的学生曾追随左右。鲁迅到上海后不久,此人也带着女友以及女友的哥哥(青年与女友逃婚,女友哥哥因不满父母包办妹妹婚姻,亦与妹妹一起离家出走)来到上海,并且一起住进鲁迅家中。这三人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吃穿用度乃至零花钱,都由鲁迅负担。鲁迅将楼下腾出来让他们居住,每逢鲁迅下楼,则三人书声琅琅,不绝于耳,一旦稍微走远,声音便戛然而止。不久之后,三人提出让鲁迅为他们支付学费,鲁迅表示自己生活亦不宽裕,实在拿不出;青年便让鲁迅为他发表文章,但其文章太过幼稚,实在无法发表;青年又让鲁迅为其介绍工作,鲁迅便与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