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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稚晖说:“(章士钊、陈独秀、梁启超)他们三人共通之点,在矮子里头寻长人,都也比较有三分诚心,想把中国弄好的。不像那班摸金政客,滑头学生,只在‘人生世上,势位福后,盖可以忽乎哉’的螺丝壳里,尽翻觔斗的。”
民国成立前,在东京的保皇派和革命派由笔战发展到互相谩骂,甚至于斗殴,梁启超就曾遭到张继带头的革命党人群殴。当时,梁自知不敌,且辩且退,张继则拉住他的袖子不放手,最后梁启超只好绝袖而去。
熊希龄组“名流内阁”:外交汪大燮、内务刘人熙、财政梁启超、司法沈家本、陆军陈宦、海军萨镇冰、教育范源濂、农商张謇、交通杨度。袁世凯看完这份阁员名单,便问熊道:“这就是所谓第一流人才吗?”随即提笔更易一气,递还给熊希龄,熊唯唯而退。到发布时,仅梁启超长司法、汪大燮长教育、张謇长农商,其余皆按袁意易人。
梁启超辞去币制局总裁之职时,曾有“以不才之才为无用之用”之语,袁世凯笑曰:“卓如非不才,总裁实无用。”
梁启超有“狗屁分三级”的著名论断:某年,某学政主持某地学子的考试,结果成绩普遍很差,学政大人勉强拔出前三名后,批曰:第一名是“放狗屁”;第二名是“狗放屁”;第三名是“放屁狗”。梁任公解释说,“放狗屁”表明放屁者仍是人,“不过偶放一狗屁耳”;“狗放屁”表明放屁者乃狗也,虽然是狗,“不过偶放一屁耳”;“放屁狗”则不但是狗,而且这狗“舍放屁外,无他长技矣”。
孔子之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人多以为是愚民政策,梁启超加了两个标点,使其文意大改:“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梁启超与陈垣同为广东新会人,上世纪20年代,他们被学界称为“新会先生”。公认梁以博广见长,陈以专精为著。
泰戈尔访华,梁启超作热情洋溢的欢迎演讲:“我们用一千多年前洛阳人欢迎摄摩腾的情绪来欢迎泰谷尔哥,用长安人士欢迎鸠摩罗什的情绪来欢迎泰谷尔哥,用庐山人士欢迎真谛的情绪来欢迎泰谷尔哥”。
梁启超曾为泰戈尔起名“竺震旦”。泰戈尔访华时,时恰逢其64岁生日,中国文化界为其举办了祝寿活动。梁启超在致贺词时说,泰戈尔的全名是罗宾得罗纳特·泰戈尔。“罗宾得罗纳特”有太阳和雷的含意,中文意思就是“震旦”,而古印度称中国为震旦,中国人称印度人为天竺。所以,他“将两个国名连起来,赠给他一个新名‘竺震旦’。”泰戈尔很是高兴,连连称谢。西泠印社又为泰戈尔刻制了两方不同字体的“竺震旦”印章。后来,泰戈尔常常使用“竺震旦”这个名字。
清华每周六有一个同乐会,师生全部参见。梁启超上课很严谨,到了同乐会上,大家让他表演,他就说背一段《桃花扇》,结果全段背出,让清华师生很是吃惊。
1922年,梁启超已退出政坛,潜心学术。一日,长子梁思成与次子梁思永骑单车上街,被陆军部次长金永炎乘坐的汽车撞倒。交通警察上前查询,金掏出名片,告之有话到衙门来说。警察畏惧,只好雇车将梁思成二人送到医院施救。梁夫人痛子心切,大怒,鼓动梁启超用法律制裁金。金次日得知所撞非普通人家,乃亲往医院探访,表示道歉,承担全部医药费用。梁启超为了总统黎元洪的面子,本想大事化小,结果梁夫人不依不饶,梁进退维谷,一时非常为难,据说梁夫人还直奔总统府大闹了一场。
【婚恋】
1889年,17岁的梁启超参加广东乡试,得中第八名举人。主考官李端棻爱其才,将堂妹李蕙仙(据夏晓虹教授考证,李蕙仙本名应为李端蕙,此处暂用李蕙仙)许配给梁启超为妻。李蕙仙长梁启超4岁,两年后,二人完婚。次年夏,梁启超偕夫人荣归故里。
李蕙仙出身显贵家庭,但她恪守孝道,操持家务,深得梁家上下喜爱,在乡间博得贤良之名。
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只身逃亡日本,李蕙仙及家人留在广东。慈禧太后下令捉拿梁启超的家人,梁家举家避居澳门,才逃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梁启超到日本后,给李蕙仙写信道:“……南海师来,得详闻家中近况,并闻卿慷慨从容,词声不变,绝无怨言,且有壮语,闻之喜慰敬服,斯真不愧为任公闺中良友矣。”他把自己的和服照片寄给李蕙仙说:“衣冠虽异,肝胆不移。见到了我的照片就像见到我本人一样。”后李蕙仙来到日本,二人才得以重聚。
李蕙仙不仅照料梁启超的生活,还对梁启超的事业有过不少帮助。学者考证最早的夫妻报人应该是梁启超和李蕙仙夫妇。梁启超说不好官话,为此曾吃过不少亏。“戊戌变法”初期,梁启超已名动京城,光绪帝久闻其名,但在召见他时,因梁启超不谙官话,彼此难以交流,光绪帝大为扫兴,只是赏他六品衔。这使得梁启超痛下决心学好官话。李蕙仙自幼长在京城,官话说得自是流利。她到日本后,梁启超便请夫人教自己学习官话。不久,梁启超的官话说的便极为流畅,在社交场合就得心应手了。
1915年,张勋复辟时,梁启超参加护国军,讨伐张勋,对一家老小放心不下。李蕙仙深明大义,鼓励他说:“上自高堂,下至儿女,我一身任之。君为国死,毋反顾也。”
梁启超对李蕙仙敬爱有加,有时也有些怕她,所以亦有惧内之名。冯自由的《革命逸史》曾写“梁任公之情史”,认定梁启超的婚姻并不美满:“李女貌陋而嗜嚼槟榔。启超翩翩少年,风流自赏,对之颇怀缺憾,然恃妇兄为仕途津梁,遂亦安之。”
梁启超的外孙女吴荔明回忆外祖母时也说:“李蕙仙婆是个较严肃的人,性情有点乖戾”,“所以家里的人,都有点怕她”。
梁启超与李蕙仙相敬如宾,一生只吵过一次架。李蕙仙弥留之际,梁启超追悔莫及,对长女梁思顺说:“顺儿啊,我总觉得你妈妈的那个怪病,是我们打那一回架打出来的,我实在哀痛至极始终不忍说,现在忍不住了,说出来想把自己的罪过减轻一点。”
1924年9月13日,李蕙仙因患乳腺癌去逝,梁启超写下《祭梁夫人文》,文曰:“我德有阙,君实匡之;我生多难,君扶将之;我有疑事,君榷君商;我有赏心,君写君藏;我有幽忧,君噢使康;我劳於外,君煦使忘;我唱君和,我揄君扬;今我失君,只影彷徨。”
而梁启超的《亡妻李夫人葬毕告墓文》亦饱含深情,这篇文章梁启超“做了一天,慢慢吟哦改削,又经两天才完成”,自许为“一生好文章之一”,并让梁思顺、梁思成等子女与媳妇林徽因“都不妨熟诵,可以增长性情”。
1899年,康有为命梁启超赴檀香山办理保皇会事宜。一日,檀香山一位加入保皇派的何姓侨商设家宴招待梁启超,遇到了令梁动心的女子何蕙珍。
何蕙珍是何姓侨商的女儿,芳龄二十,从小接受西方教育,16岁便任学校教师,英文极好。当日侨商亦宴请西洋人,故令她做梁启超的翻译。在认识梁启超前,何便对梁极为仰慕,曾匿名撰文为梁启超争辩,梁得知后,极为感激。在檀香山期间,梁向何学习英文,二人暗生情愫。
临别时,何蕙珍含情脉脉地道:“我万分敬爱梁先生,今生或不能相遇,愿期诸来生,但得先生赐以小像,即遂心愿。”梁启超不忍拒绝,答应馈赠。数日后,梁启超依约将照片赠与何蕙珍,何亦回赠亲手织绣的两把精美小扇。
分别后,梁启超思念何蕙珍,情感澎湃。他自陈:“酒阑人散,终夕不能成寐,心头小鹿,忽上忽落,自顾生平二十八年,未有如此可笑之事者。”
不久,有人劝梁启超娶一位懂英文的女子做夫人,助其事业发展。梁启超沉思片刻后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我敬她爱她,也特别思念她,但是梁某已有妻子,昔时我曾与谭嗣同君创办‘一夫一妻世界会’,我不能自食其言;再说我一颗头颅早已被清廷悬以十万之赏,连妻子都聚少散多,怎麼能再去连累人家一个好女子呢?”
梁启超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他在家书中将与何蕙珍的一段情和盘托出,并告诉李蕙仙自己对何蕙珍的态度,说自己忍痛做出了“万万有所不可”的决定。李读罢后回信说:“你不是女子,大可不必从一而终,如果真的喜欢何蕙珍,我准备禀告父亲大人为你做主,成全你们;如真的像你来信中所说的,就把它放在一边,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