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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润又发的,完全不像艺人。
叶蓉:成一个段子了,叫“馒头泡在稀饭里”。
吴思远:自从他拍了吴宇森那部电影一切马上都改变了。
叶蓉:但是人一出名心态就会变,您觉得到今天为止,你们还维持着非常好的朋友关系还是他们已经不太认您这个启蒙老师?
吴思远:这就很难说了。我看了太多的大明星、大导演的起起落落,而且有一些是我直接或间接地帮他们起来的,所以在我眼睛里面没有什么大导演、大明星。但不管怎样,我们这一行基本上很讲义气的,如果我在餐厅吃饭碰到成龙,这顿饭就一定是白吃了,成龙不会让我买单,包括请他帮忙也从不推辞。当然,也有很多人并不像成龙这样,会找个借口推辞。
叶蓉:您碰到过吗?
吴思远:那肯定有的。我当香港电影金像奖主席好多年了,每年找颁奖嘉宾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有些大明星就会问,颁什么奖,大奖还是小奖,甚至跟谁一起颁,他也会来衡量。有些人甚至当时答应了,事后又后悔,临时跟你讲我没空了,很多不同种类的人都会碰到。
生于寒门不畏寒
叶蓉:香港演艺圈很多人都出身于清贫之家,通过自己努力才出人头地。很多人都不知道,在演艺圈举足轻重的您其实是生在上海,应该算是上海人。
吴思远:我是生在上海的广东人,所以在香港电影界我在方言上占优势。我父亲是在上海经营肥皂的商人,在我11岁时他就去世了。14岁那年,我们一家赶到香港,投奔亲戚。当时家里经济状况很糟,妈妈带着我们姊妹三人,生活非常艰苦。
叶蓉:艰难到什么程度?
吴思远:艰难到我的学费都要向亲戚去借,我在香港的很多亲戚都很有钱,我要向他们去借钱,我要非常刻苦,生活要很节俭。妈妈没有工作,还要带三个孩子,就靠爸爸留下来的一些积蓄,那种艰苦是很难想像的。但我觉得小时候的苦是没感觉的,因为小时候没有太多的欲望,只要能有饭吃有书念就可以了,这培养了我们的性格和修养。我认识很多巨富,也认识很多低下的大众,但在我的心目中完全一样。我知道大多数人是艰苦的,而且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理由,而且他今天苦不一定代表他以后也永远苦下去。我给年轻的学生上课时常说,一定要有理想,成功以后要保持做人的原则。
叶蓉:听说你们兄弟姐妹之间很团结。
吴思远:到现在我们从来没吵过架,讲出来没人相信,因为我们那时候不团结,生活就会更艰苦。我妈妈现在去世了,她那时候最高兴的是去看我的电影,看了一遍又一遍,非常高兴,为自己的小孩子取得的成就自豪,一部戏至少要看五六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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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思远香港思远影视公司监制(2)
叶蓉:我想您的经历对您后来的创作肯定有着非常深的影响。
吴思远:是的。我觉得人追求财富到某种程度就应该停下来了,要回头看看,你这个人生还欠缺什么。我看到很多人无止境地追求财富,追求财富其实也是一种病,你有了1000万你觉得不够,要1亿要10亿,有很多巨富不停地追求,就像拖着磨的驴子一直在不停地走,到最后有一天,他会觉得他生命里面缺少很多很多东西。
人际关系最重要
叶蓉: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接触到电影,认为这就是你今后的发展方向的?
吴思远:其实我从很小就喜欢看电影。那时候在上海的叫早早场,早上八点钟非常便宜的。到香港后我更是拼命地看电影,那时候我一天最多能看四场电影,中间就买点干粮吃一吃。而且看完电影我回家后都写笔记。这部电影我感觉哪里好,哪里不好,如果我当导演要怎么修改,就迷到这种程度。后来在邵氏电影公司有一个机会,我很容易就进去了。
叶蓉:第一份工是做什么?
吴思远:做场记。因为一开始他不会让你做副导演的,一定是做场记。我觉得是一个非常好的训练,做了场记全盘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而且会跟每一个部门的人都很熟悉。我是很善于跟大家沟通的,跟摄影、灯光、美术、剪辑等等每一个部门的人都很好,所以我在里面可以东窜西跑。以前拍电影顾忌很多,摄影是很权威的,别人不能去看那个摄影镜,你一看马上就有一根棍子打下来,但我可以随时看。我想在这里告诉大家,人际关系是第一重要的。很多人因为性格不好,人际关系不好,机会就很少。你如果认识1000个朋友,你有一天发生什么事了,1000个朋友里面一定会有人帮你这个忙;如果你只认识13个人,13个人不能帮你就没有希望了。人际关系不是说聊聊天、耍耍嘴皮子就行了,有机会的时候你要去帮助别人。
叶蓉:周星驰有一部电影叫《喜剧之王》,讲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通过自己努力最后成了明星。您从场记到副导演,导演,是不是也能感受到电影中那个圈子的森严的等级观念?
吴思远:完全是的。大明星、大导演跟一个临时演员当然有区别,另外我觉得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心理素质要好。以前是分得很严格的,就连每一张椅子是谁的都不能坐错,导演的椅子别人永远不能坐,大明星的椅子后面都写着名字,大明星、导演一走到那里,马上有常务工把它搬过去,如果他又走回来又搬回来,这完全是真实的,到了我们这一代已经没有了。我拍电影时椅子基本上都空着,我喜欢拿一张小板凳坐在摄影机旁边,因为以前没有monitor。以前我们描述导演一定是抽着个雪茄,坐导演椅,很丑的一个形象,现在不是。现在年轻导演比谁都忙,你到了片场都看不出谁是导演,穿着背心穿着短裤,跑来跑去。我觉得现在整个心态在变,导演也好演员也好,有些是朝好的方向变,有些就变得不好了。
叶蓉:变得不好的是指哪个方面?
吴思远:现在香港很多艺人晚上就到酒吧去混,甚至还吃一些软性毒品,最近就抓了好几个。我觉得不管是内地演员也好香港演员也好,绝对要引以为戒,这可能会毁掉一生的。有的人电影成就没有多大,出名反而是因为吸毒给抓起来的,这是很可惜的事情。
叶蓉:当时香港电影圈要四五十岁的人才能当导演,您呢?
吴思远:我在26岁时就做了导演,这是运气,当然也靠个人的努力。我在邵氏公司跟很多人都交往得很好,有一次外面有一家独立制片要拍一部武侠片,他就问一个很著名的剪辑师能不能推荐一位导演给我,这位剪辑师说有一个副导演吴思远不错的,结果一见就成功了。后来,我拍的一些自以为很得意的场面都给老板剪光了,现在感觉有些好笑,但那一天我哭了。我说我是导演,你要尊重我。他说我是老板,赚钱亏本是我的事情,剪!我就在那个大树下面哭,他在里面剪。所以我后来跟很多新导演说,你要有发言权,但你还必须要你的电影卖座。像现在王家卫,他喜欢怎么拍就怎么拍,已经建立了品牌,有了自己一定的商业价值。当你还没有这个价值的时候你就不要设计那些东西,你卖座才有发言权。现在张艺谋随便想一点什么东西,观众还会去看,但你籍籍无名,票房也不卖座,要想出一些怪里怪气的东西,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为电影节拍电影不值得
叶蓉:现在很多导演拍的片子,中国人不一定喜欢,但是在外国评委眼中可能受青睐。现在有一大帮导演去闯柏林、拼戛纳,冲击奥斯卡,您觉得这个现象正常吗?
吴思远:全世界大大小小的电影节平均每天都有,为电影节而去拍电影我觉得很不值得。我也做过评委,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评出来的最好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有一段时间是“中国热”,中国电影很容易得奖。但我现在可以告诉大家,中国热过去了,现在也很难得奖了。我觉得得奖就是一个红利,是你成功之余得到的另外一个惊喜。台湾电影是怎么死的,就是这样死的。台湾电影以前非常好看,很温馨,很有人情味,整个东南亚都喜欢。后来有少数人要拍非常乡土的,要拍一些不要太娱乐性的,可以一个镜头摆在那里半天都不动的,两个演员讲来讲去,还要去参加影展,要得一些奖项。我以前讲过一句话,你的电影离奖座越近,就离观众越远。观众觉得你的电影是拍给评委看的,我看不懂,我老远走来买一张票,我要享受我要看的东西。
叶蓉:现在有一位很有名气的导演——冯小刚,他的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