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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土地局有名的铁铲子,这些年被她查过的地产商们暗中送她一个雅号:“狮子”!
这头狮子却让自己的丈夫打趴下了。
从金水乡回到家,足足有十六个小时了,她一口水未进,她不知道坐在沙发上做什么,坐下去什么希望,但她只能坐着,好像一离开沙发,她就会从房间里飞出去,飞到一个没有空气也没有阳光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地狱。
丈夫现在就在地狱。
裸死,情人,轿车,车库……这是十六个小时里不断飞到她脑子中的词。在金水乡汤沟湾村,在那座桥上,她并不知道丈夫是这么死的,打电话的人只说她丈夫出了事,人已没了。就是在跟郑春雷通电话的时候,她也仅仅知道丈夫跟一位地产商死在一起,并不知道地产商是女人,更不知道她是华英英。
华英英!这十六个小时,华英英三个字,像一块烙铁,不,像三把锋利的匕首,血淋淋的插在她心上。
华英英,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啊!!!
她的手奋力攥在一起,两只手用足了劲,攥,她感到有湿热的东西流出来,从手心里,从十指中间,好像是汗,好像是水,好像是比汗和水还要黏糊的东西。她不知道那是血,她不知道自己双手里是握有硬物的,两只坚硬的贝壳。
贝壳是从天涯海角捡来的,四十四岁那年,女儿思思考上了北大,一家人兴致勃勃去了三亚,她跟向树声一人捡了一个贝壳,出奇的是,这两个贝壳真像一对儿。回来后这对贝壳就一直放在床头上,成了某种象征,某种暗喻。
现在这对贝壳成了武器,血淋淋的武器。
天已经彻底暗了,黑夜的到来往往以恐怖的方式,让人错以为光明瞬间让一张血盆大口吸去了。她被黑暗吞噬,像裹在老虎腹中的一只小鸡,软弱无力到了极至。
电话一直在响,先是手机,催命鬼似的,响得她心惊肉跳。是电池拯救了她。那块电池终于被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穿了,打得发不出一点声音,就跟沙发上的她,成了一潭没有生气的死水。原以为世界会还她清静,给她思考的机会,谁知座机又拼命叫,声音十分狰狞。她懒得起身,也起不了身,所以那声音以高亢饱满的姿态持续到了现在。
他死了。电话催魂一般的爆响中,她再次想到了这个事实。
是跟华英英一起死的,而且光着身子。
为什么要光着身子呢?
为什么要在车子里光着身子呢?
世界上那么多的地方,宾馆、酒吧、别墅,为什么一定要在车子内扒光自己呢?
想不明白。
能想明白的,就是公安局那个叫谭伟的警察在她回到彬江的第一时间,就通知她到公安局去。
我去干什么?看他们的丑态,为他们穿好衣服,还是跟那个叫谭伟的警察说一声,这人是我丈夫他身子底下这个女人叫华英英,我们关系很好。
很好?
她松开手,睁开紧闭着的眼睛,在地狱一般的黑暗里,忽然看见一张笑吟吟的脸,妩媚的脸,柔情的脸,波光盈盈的脸。
美人的脸。
是个美人呢,她记得类似的话跟丈夫说过不下二十遍。说的时候好像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华英英值得这么说,值得这么夸耀。现在呢,意思出来了!
华英英!她似乎是把这三个字嚼碎了又吐出来。屋子里灯光突然亮了,亮得刺眼,亮得她差点就被这白光击碎。后来才发现不是亮光,是什么呢?幻觉,不,绝不是!
廖静然是第二天上午九点找到市公安局的,出乎所有人预料,她跟公安局长庞壮国说的第一句话是:“死者是我丈夫,华英英是我们夫妻共同的朋友,他跟华英英有不正当关系,我不相信。”
庞壮国正跟张晓洋叮嘱什么,听完廖静然的话,做出十分吃惊的样子:“廖大队,出了这样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不过……”
“不过什么?”廖静然脸上看不出有什么难为情,她的镇定让庞壮国和张晓洋暗暗吃惊。
“树声同志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个人生活如此不检点,实在令人痛心。”庞壮国喝了一口水,借以平定自己慌乱的内心。见廖静然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像对他这番话不感兴趣,他又道:“当然,这事还待进一步调查,目前我们也未下定论。”
“案子是不是由谭伟负责?”廖静然忽然问。
“是啊,这案子由二队长谭伟负责,有什么问题吗?”庞壮国说着,抓起电话,要打给谭伟。
“我找过他,他不在办公室。”廖静然往前迈了一步,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让人看不出她是一个刚刚失去丈夫的人。
“哦,刑警嘛,守在办公室怎么行?”庞壮国的话听上去很随意,口气却是拉足了官腔,“张局,谭伟呢?”
“一大早出去了,可能是搞外调。”张晓洋顺着庞壮国的话音道。
“这些日子辛苦他了,公安这碗饭,不好吃啊。”庞壮国感叹了一声,重新盯住廖静然,“这么着吧廖大队,你有什么线索,可以跟晓洋讲,晓洋同志是专案组组长。”
“我要求换别人调查此案。”
“什么?!”庞壮国跟张晓洋同时吃了一惊。
“我的话很清楚,让谭伟负责此案,我不放心。”
“不放心?廖大队,你不是开玩笑吧?”庞壮国打着哈哈,面部肌肉僵硬地抽动着。
“开玩笑?你见过哪个妻子拿丈夫的生命开玩笑?”廖静然加重了语气。
庞壮国脸上的表情凝固住,沉默了半天,他道:“这个要求我们会考虑,不过,眼下局里人手紧,撤换谭伟,怕是不大容易。再者,好像也没这个规定。”
他所以把规定说在最后,就是想让廖静然感觉到,他是真诚的,是尊重死者家属意见的。不过,让当事人家属挑选警察,这事没听说过。他相信廖静然能听得懂他的话。
果然,廖静然不说话了,她的脸有点涨红,大约也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站不住脚。庞壮国阴阴笑了笑,冲张晓洋道:“这样吧晓洋,你带廖队长去你办公室,我们要充分尊重当事人家属的意见,廖队有什么意见和要求,我们尽量采纳。”
“好,好,廖大队,请到我办公室。”张晓洋马上堆起笑脸,恭敬而客气地请廖静然上楼。
“不必了,谢谢二位。”廖静然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受欢迎,她有些后悔己来了这里,这个时候她脑子里冒出一张脸来,是的,她必须找郑春雷。
下楼的时候,廖静然意外碰到陶陶,她们是认识的,土地执法大队执行公务时,陶陶带人配合过,廖静然对她印象不错。但是这一天,廖静然没跟陶陶打招呼,弄得陶陶很有些莫名其妙。廖静然走了很久,陶陶还怔站在那里。都说这女人是铁打的,看来还真是啊,陶陶这么想。
公安局往市委去的路上,廖静然给郑春雷打了个电话:“郑书记,我想见你。”
“静然,你在哪里,昨天一天找不见你,我都担心坏了。”郑春雷的声音有点急切,听得出,他是真为廖静然担心。
“谢谢。”廖静然道,“郑书记,我没事。”她捋了下头发,听到这个声音,她的心里像是有一只手抚过,感觉伤痛不那么尖锐了,“郑书记,我刚从公安局出来。”她又道。
“公局,你去那儿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他的案子。”
“公安局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郑书记,你现在方便不,我想当面跟你谈谈。”
“方便,方便。你在哪儿,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了,我马上就到。”
“那好,我在办公室等你。”
这个电话多少有些尴尬,平日里,廖静然是很少给郑春雷打电话的,也从未去过他办公室。这里面有一些隐秘的理由,毕竟,郑春雷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他以前是公安局局长,两年前到了常委的位子上。再者,他们之间……
廖静然摇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遇到了难题,需要他帮助。她想,郑春雷应该能理解。
出租车很快来到市委门前,在接待室办了手续,廖静然匆匆往里走。郑春雷早已等在楼上,见到她,郑春雷先是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目光不知怎么就有些湿,强忍着没让内心那种很痛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