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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华锋刚走,吴雪神色慌张地锁上了门,她在门边怔怔站了一会儿,快步来到床前,伸手从包里摸半天,摸出一样东西来。很小,也很精致,她小心翼翼打开外面的包装盒,里面露出一把更小的金钥匙来。
吴雪捧着它,神情显得非常凝重。
这把金钥匙,就是龙腾公司的全部秘密。其实,地产界的高层人士都知道,公司所有机密包括财务数据还有更见不得人的东西,全在这把金钥匙里。这把外形酷像金钥匙的宝贝,其实就是过去用的磁卡,只是比以前的磁卡还有硬盘什么的,功能更趋全面。在国内市场,你可能见不到,但对地产公司的老板们来说,他们用这个已有好几年了,吴雪第一次见到它,还是在腾龙云的裤腰带上。腾龙云有三大宝物,可以说比他的命还重要,一是保险柜的钥匙,另一个,是枪,第三,就是这把金钥匙。枪有时候还能离开他的身体,这两把钥匙,却是一分钟也不能离开。吴雪也是费尽心机,才打听到这东西来自哪儿,去年她陪腾龙云到美国,跟美国著名的投资公司可可西码国际投资公司洽谈中天大厦二期工程的投资项目,意外地从该公司财务总监威尔斯先生手里得到了这件礼物。威尔斯当时有句话,让她感触颇深:“作为一名大企业的总管,有金钥匙帮忙,你会方便得多,也牢靠得多。”
吴雪后来的体会是,相比方便,金钥匙真正的价值在牢靠两个字上。金钥匙有五层防密功能,它跟瑞士银行的存折一样,为主人提供了专享的密码保护功能。少了主人亲自设定的三道密码,谁也甭想把它打开,就算你意外得到了它,它也不会出卖自己的主人。
吴雪拥有金钥匙的事,腾龙云并不知道,怕是除了她自己,没第二个人知道。那些被她亲手从龙腾实业电脑上毁去的诸多原始资料,如今都神奇地藏在这把金钥匙里。
如果说腾龙云利用她丈夫和儿子的病控制了她的话,她现在就用这把金钥匙,控制着腾龙云。
吴雪还知道,地产商华英英手里,也有这样一把金钥匙。金钥匙才是彬江地产界最大的秘密。如果把这些金钥匙同时打开,彬江地产界包括彬江政界,一定会山崩地裂。
黑幕包裹得越紧,它的杀伤力就越大。因为黑幕里面藏的不只是罪恶,还有比罪恶更可怕的东西!
半小时后,吴雪收回心思,开始研究起手头的账簿来。
几乎同时,腾龙云也在紧急善后。
接连碰了几处壁后,腾龙云意识到,有人开始抛弃他了。这是很正常的事,腾龙云一点也不惊讶。自古就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说,况且官场也好,商场也好,从来就没有永恒的朋友,有的只是永恒的敌人。甭看平日里一个个称兄道弟,真到了紧要关头,跑得比鸟兽还快。当然,他打电话求助的这些人,并不会俗到跑的份上,他们是手握重权者。手握重权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喜欢玩卸磨杀驴的游戏,你对他有用时,他可以叫你爷,可以拿头上的乌纱让你当坐垫,甚至可以拿他的权力魔棒让你当打狗棍。一旦觉得你身上的油榨干榨尽,再也榨不出新鲜玩意儿了,那么他就会毫不客气地让你做丧家狗。这些人眼里,家永远是他们的,你是过客,是江湖上那些忽闪忽闪的灯,是长江里起伏不定的浪,是来来去去为他们运银子的船。而他们坐在码头上,掌握着乾坤,需要你风里来浪里去时,你就得呼哧呼哧地为他们拉纤,哪天觉得你碍眼了,一句话就会成为置你于死地的暗礁。
腾龙云尽管想不明白,哪个地方开罪了这些爷,但他还是很清醒地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危机四伏啊!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腾龙云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更不是一个把自己的安危系在别人裤腰带上的人。从他赤手空拳闯荡江湖那一天,他就牢牢记住一个真理,自己的命得自己救,就算世上真有稻草,那也不会从别人手里掉下来。
“王八蛋!”他狠狠骂了一句,关掉电话。腾龙云打算做一些出格的事时,喜欢先把电话关掉,把自己关在别人之外,关在这个世界之外。
当天晚上,腾龙云便来到省城金江,他用司机的电话拨了一个号,接电话的是省政府秘书长,腾龙云只说了一个地址,就关了电话。晚八点,腾龙云不慌不忙来到金江有名的天下客食府,两位身材袅袅性感毕露的迎宾小姐将他请上楼。在五楼一间灯火辉煌的包房里,省政府秘书长唐天明正在等他。两人见面,少了诸多客套,也少了那些虚情假意。唐天明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还没吃吧?”就招手让服务员上菜。腾龙云其实吃过了,是跟省公安厅一位副厅长吃的,不过,既然自己提出在天下客食府见面,他就只能装没吃。
饭菜点得很简单,标准的四菜一汤,大约唐天明当秘书长时间久了,习惯按政府规矩办事,到哪儿点菜,都不破四菜一汤这个标准。但,这四菜一汤,不是普通的四菜一汤,黄金甲鱼外带八只蟹,算是一菜,美其名叫乌龟大家庭。一只熊掌外带四只猪手,也算一菜,叫做众生鼓掌。另两道菜更有意思,一道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一道叫“一声叹息”。前者都是名贵菌类,后者则是宫廷珍稀名贵菜:象牙菜。这道菜是唐天明的最爱,“一声叹息”也是他取的,意思是每每看到这道菜,望着盘中的水中龙、白莲参、象牙笋,就会想起当年贵妃娘娘吃这道贡菜的情景,忍不住就会发出叹息:娘娘一嘴菜,百姓一世衣。
汤自然不用说,唐天明请客,只要是他认为必须花钱的,一律上鹿鞭汤,不管对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大补啊。
腾龙云也真是能吃,刚才跟省公安厅那位副厅长,他就摆出了风卷残云的架势,这阵,他的吃相更是气吞山河。这是腾龙云多年养下的一个习惯,很不好,但改不了,只要是官员请他,无论胃里能否接受,他都要吃出一个境界来。其实,他还真有境界,一则,潜意识里,腾龙云老觉得是别人在吃他,从他进入地产界那天开始,几乎每一天,他都在酒桌上笑脸陪人,他的笑是酒桌上锻炼出来的,媚也是酒桌上锻炼出来的,一肚子的酒量,一身的病,都是酒桌上吃出来的。他一手辛辛苦苦挣钱,一手又辛辛苦苦请人帮他吃钱,那滋味,不好受啊,没有铁一般的意志,是承受不了的。偶尔遇上一次别人请他,腾龙云整个骨缝都开了,不只是胃,仿佛身体每一个毛孔,都能装得下食物。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岂能错过?另则,腾龙云毕竟农家出身,尽管现在发达了,骨子里流的仍是农家的血。见到食物,不忍糟蹋啊,眼见着满桌的山珍海味,领导们只是象征性地动动筷子,他心里就忆起童年,忆起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童年。这一忆,就会食欲大增,恨不得连同把食物不当食物的领导一同吃了!
唐天明看着他的贪相,微微冷了冷眉:“说吧,急着见我,什么事?”
“不急,不急,吃完再说。”说着,腾龙云捞出那个王八,大口吞嚼起来。唐天明只好点上烟。这是一个城府深得不能再深的男人,从接到电话那一刻,他就在想,腾龙云这个时候来省城,定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这个坎,自己到底该不该帮他度过去?
腾龙云终于吃过瘾吃满足了,擦擦手,也点了支烟,狠吸一口,吐出一串烟雾,笑眯眯地望着唐天明,并不说话。唐天明被他望得肌肉发紧:这个傻子一样的暴发户,谄笑中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老唐,咱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找你,就一件事。”
“说吧,十件八件,我这儿都能兜得下。”唐天明掐灭烟,十分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腾龙云呵呵一笑:“有块石头绊住了我,帮我拿开。”
唐天明眉头微微一皱,瞬间又展开:“哪块石头敢挡你腾老板的路?”
“孟旷生!”腾龙云一边剔牙,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唐天明长长“哦”了一声:“你是说老孟啊,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他的爪子伸到我头上了,挠得我浑身不舒服。”
“腾老板太多心了,老孟只是例行公事,审计署的统一部署,省上也一再要求,老孟不能不去。对号入座,不好吧?”
“我不管他是真是假,今天来,就一句话,把他拿开。”
唐天明的表情猛地凝住。这个瘟神,果真不一般啊。据他掌握,孟旷生并没对龙腾采取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审计工作面上听起来声势浩大,但一切都控制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他怎么就能嗅到异常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