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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牙。女人们说着谈着,她们也不会理睬这两个死喝酒的同学,更多的是关心今天没来的女生。
“哎,林小妹今天怎么没来?”
“她到浙江去了。”
“听说她嫁给一个浙江老板?”
“哪来谣言?”吕佳问。
“我们家小姨子就在她专卖店当营业员。”
“不是嫁给浙江老板,她老公是浙江人。”吕佳极力为林小妹解释。
“那还不是一样啊。”
“哎?你们还听说贾老师了?”
“没有。我离开学校就再也没见过他。”
“他跟樊老师离婚了,你们还知道啊?”
“不知道。噢!他们两个后来真的结婚了?”
“真的。前几年我跟我老公在九华山碰见过贾老师,他老多了。”
“你老公也认识贾老师?”
“哎呀,你不知道啊?她老公就是我们以前的那个小体育老师哎。”
“啊,真的呀!难怪我们做学生的时候,他就对你那么好呢。”
“别瞎说。”
“瞎说什么呀,师生恋也不是你一个,五班的胖墩不是嫁给数学老师了,”女人们窃窃私语着:“大男人会疼老婆哎。”
“去去去,喝酒,喝酒!”
第68章
酒到中旬。这时候坐在四毛旁边的赵奎说话了:“哎哎哎,各位老同学,我来敬你们大家一杯,我局里还有点事,我把这酒干了要先走一步。抱歉,抱歉!下次我来坐东,我们再好好聚聚。”赵奎说完,他刚准备喝酒,丢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嘴里咕噜着:“烦死了,又来电话催,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赵奎离开酒桌,大家也很配合,小声地说着话。
“赵奎现在在哪个局啊?当局长了吧?”
“嘘,给他接电话。他当个屁局长,给他们局长当秘书。明白吗?”
几个同学微微的点了点头。赵奎接完电话回到酒桌上,他语气较蛮横地说:“烦死了,整天都是事。来来来,我干了这杯先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赵奎敬完酒,他表情略显威严,但也带一丝厌倦,揣着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走了。
赵奎这么一走,四毛很是不高兴。原本他是想多请些同学来聚会,最后也只到了这二十来人,心里本就不大高兴。这下桌上唯一的一个国家干部也走了,他更觉得没了面子。他跟老婆嘀咕了两句,随后站起来说:“来来来,我跟我老婆来敬各位老同学一杯酒。”
“喔!谢谢!谢谢!”酒桌上顿时和声一片:“四毛好福气啊,”
“怎讲?”
“这还要我们说嘛,一看就知道,你夫人绝对是你的贤内助。”
“哪里哪里,”四毛嘴上说着,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再拖这话题:“我这人啊,还是穷跟穷好,富跟富帮,干部跟着上司跑。以后老同学有什么用着我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我只帮穷不攀富,最看不起的就是领导干部。来来来,喝酒!”老同学一起站着共饮了一杯酒,四毛老婆起身走下酒桌,她彬彬有礼的给每人发了一张四毛的名片。
“四毛,说实话,你真是个大男人。我先不说什么穷则思变,就说你当年跟吴乐宝打架吧,”楚宁酒意正浓,他站起身说:“诸位老同学,你们在座的可能有很多人不知道,当年四毛跟吴乐宝打架,被吴乐宝一失手打的是满脸是血,他都没有告诉老师,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因为他真是个汉子。我记得他事后跟我楚宁说过一句话,他说:男人不记男人仇,相逢一笑泯恩仇。这话太有肚量了。大家想想,这样的男人走入社会,混好了,不是太正常啊。”
四毛听了楚宁这番话,他真的十分感动。在他心里,似乎再有钱也不如多些朋友,这些年他走南闯北,能玩转也就是他有朋友。四毛好客,出手也不小气,他会赚钱也会分钱,在他看来,赚钱的事不难,难得是赚了钱怎么分配才是做老板的艺术。既然楚宁举杯赞许他够朋友,他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楚兄!谢谢!”他连声说着,随即站起身喊着服务员:“小姐,把白酒拿给我,今天我要跟老同学喝个痛快,一醉方休。”
楚宁说这话,是不是四毛当年的原创,估计没有人知道。不过,在男人世界里能做到这句话的人却真的不多见。聚会的酒宴上,那两位中途来的同学没喝多少酒,他们似乎太有点功利,想用清醒的头脑,看看这二十多年来同学们的变化罢了。聚会的酒宴越来越乱,叽叽喳喳逐渐演变成吼吼叫叫。直到十一点多钟,酒宴才开始散去,但酒楼门口还围着不少同学,他们即难舍难分又反反复复唠叨着没完没了的话题。聚会过后,吕佳扶着楚宁像打醉八仙似的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八九点钟,楚宁酒醒了。他眼睛糊糊的,见床头留了一张字条,他看也没看,猜到吕佳又上班去了。楚宁跌跌冲冲去厨房想找点东西吃,他见厨房是冷锅冷灶,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星期天又去上班,就没有休息啦,破单位就你一个人积极啊?楚宁叽里咕噜的把冷锅一摔,回到房间喝了一口冷冰冰的凉水,又倒头躺在床上。他睁眼望着天花板,一种心烦和迷迷糊糊的忧伤不由地袭上心头,眼前不觉又看到张同的影子。她乌黑的头发,梳成两根过肩的辫子,特别是她脸上的两个酒窝,看起来特别甜美而清纯。
“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要走了。”
“什么时候走?”
“这个星期天,我们先去上海,然后从上海坐飞机。”
“好事啊,能出去都是好事。”
“你送我吗?”
“不送了,我怕送人,特别是送你。我受不了那种,”楚宁的话没有讲出来,但张同明白。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去美国。
“我们以后还能再见面吗?”
“能!只要我们还都活着,见面是肯定的。两座山不碰头,两个人哪有不见面的,你安心的走吧,我以后去美国看你。”
张同坐在防震棚里的小木凳上,她不曾想到自己会和楚宁分手,而且还将是天各一方。她想让楚宁抱抱她,但渴望和羞涩又让她羞羞答答。这是一个女孩花季的年龄,也是一个男孩青涩的萌动。在学校,他们都偷偷地传抄过《少女之心》,这本佚名小说也是文革查抄的第一“黄书”,要说这手抄本是“黄书”,那也就是那个年代禁欲的批语。这书就像挑起少男少女的秤杆,遮遮掩掩、模模糊糊的传授着一种初爱。然而,这种初爱又不同初恋,让萌动的少男少女口干而心动。有人说,这是佚名作者在坐牢时交代的材料,后来被传抄出来,最后在练习本上定名为《少女之心》。其实,在文革时有好几个《少女之心》的版本,书里的故事情节似乎并不重要,倒更像是一部青春期的性指导手册。这本日记体的青春回忆,虽文笔显得生涩,恋情与性爱描写的内容也各不相同,但在传抄的过程中,又被有过经历或臆想的人加上了自己的影子罢了。那是一个特殊的禁欲年代,也正是这个禁欲,创造了一个手抄本的青春年轮。
遮风避雨的防震棚里冷冷的,楚宁感到这种处境让他不敢奢望初恋,只有把这苦涩和生活的境遇揉成泥丸一起吞下,免得给自己落下多余的幻想。他勉强的抿了抿嘴,带着一张夸张的笑脸说:“你不要伤感,去美国是天大的好事啊!高兴点!再过二十年,我们再相会,那时的祖国强大了,你也可以回来看看,瞅瞅我们欣欣向荣的国家。”
“别逗我。我想跟你说句话,你一定要答应我。”
“那你别说了,我不想听你什么鼓励的话。等我读完大学,如果我能偷渡到美国,到那时你再鼓励我,”楚宁清楚她要说什么,故意把话岔到“鼓励”这词上。他不想让张同为他承诺什么,这对楚宁来说,承诺往往是一种束缚。
“那你读完大学就到美国来。”
“那要看有没有偷渡的机会了。”
“别逗了!你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嘛!”张同有点撒娇。
“我该怎么答应你呢?这世界每天都在变化,难道我们非得要承诺厮守,我看不必要,如果这社会不把我们折磨死,以后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什么死不死的。那你是不是不想承诺,我们以后不可能在一起了?”
“有必要承诺吗?我承诺有用吗?”
“有用,只要你承诺,我一定会等你的承诺。”
“傻丫头,你天方夜谭了吧。你去的是美国,又不是你山东老家,即使我们保持一个星期写一封信,那邮费也付不起。我本来连大学都不想念,早就想去工作挣钱了,我不能靠我妈那一点工资再供我读书。”楚宁有些激动,他真爱张同,但生活的现实让他异常的清楚。
“你可不能不上大学,再困难大学也一定要读。好吗!我求你了!别的什么承诺我都不要了,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