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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们班张同不是在美国吗?”
“在。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
“哎呀!多好喔!”
“你最近忙什么啦?”
“问我啊?没有。我们单位效益还不错,去年组织我们管理层去欧洲八国游了一趟,那些国家太小,有的还没有南京大呢。”
“哎呀!你们什么单位呀?”
“他们是电老虎。”
“哎哟!难怪呢,最有钱的单位了。听说你们单位看大门的人,工资都比我们厂长高两三倍。是不是啊?”
“你们什么单位啊?”
“服装厂。”
“你们厂长工资不高,但收入肯定比我们普通职工高。”
“不可能。”
“你不信啊?哪有当厂长的没有灰色收入啊,肯定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其实,我们基本工资也不高,工资单上和你们也都差不多,如果你们厂长没有灰色收入,我就把这桌子吃了。”
“她老公就是我们厂长,你问她好了。”
“是的哎,就那么点收入我还没得数啊。”
“哈哈哈,难说哦!”
“好了好了,别说明嘛,眉毛越抹越黑。”
“四毛,好多年没看到你了,你老大人一出现就想到同学了,你躲哪儿去了?”
“我在伦敦呆了八年。”
酒桌上的同学一下鸦雀无声。四毛不是当年在学校时候成绩最差的,但也是被老师常罚站的主儿。为什么罚他站?当年,他爸是学校后面卖鸭子的个体户,他要帮着店里干活,上学常常迟到就难免了。现在他要告诉大家,只要是有能力的人,在学校的起跑线上只是衡量那几年的成绩。要想在社会上混出来,那不一定是以前那条起跑线上的佼佼者。现在,大家都不要老眼光看人了。
“你在伦敦卖鸭子啊?”有同学装着糊涂问。
“在伦敦卖鸭子?是啊,你别小看了这鸭子产业,在伦敦、东京、曼哈顿、渥太华,只要有中国人的地方,鸭子就是中国的国粹。在国外,中国人可以不听京剧,那玩意唱的让人揪心,总觉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但鸭子不可能不吃,不管是北京的烤鸭,还是南京的盐水鸭,这产业大的去了,”四毛推开面前的白酒杯,他抱歉道:“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白酒吧。开车不能喝酒啊,在伦敦喝酒开车是要拘留的,在东京喝酒开车是要终身禁驾,等会儿我就喝点法国葡萄酒陪陪大家吧。哎!你们放开来喝呀,酒多的是。”四毛慷慨地招呼同学们喝酒。
“哎?我们班长怎么没来?”
“你问哪个班长,是郑凡还是谁?”
“我问郑凡。”
“他在监狱里凉快呢。”有人脱口而出,语气是那么嘲笑。
“啊!怎么到监狱里去了?”
“人在官场走,哪能不失手嘛,风光过后,花总是要落的呀。”
“他关在哪个监狱啊?我武警总队有几个铁哥们,要不要打打招呼?”
“他在爱丁堡。”楚宁不苟言笑地说。
“什么?说笑了吧?”
哈哈哈,一片嘲笑声炸开,又是一片叽叽喳喳。酒桌上吵吵嚷嚷,原本还蛮精致的菜肴现在是千疮百孔,一片狼藉。话语声渐而变成了吼叫声,我怕你听不见,你怕我说不清,你喊我就叫,弄得是听不见一句完整的话。两桌子人开始敬酒,先是斯斯文文,逐渐就大大咧咧。原本每个人坐的位子现在全乱了,围着桌子开始绕“8”字的窜来窜去。你瞧,只要哪位女同学旁边一有空位子,准有男生马上就填补过来。这酒是最能塑造人的液体,它能把人的情绪升到极致,又能把人的惰性揉出来,先前的斯文和绅士味,在酒精的作用下荡然无存。
第67章(2)
酒杯在碰撞着,里面的液体在化解着学生时代的恩恩怨怨,也把陈谷子烂芝麻翻出来:“我最看不起郑凡那个鸟人,他当鸟班长的时候,好事都归他,坏事都记在我们头上了。”
“是的哎,他要讨老师喜欢也不能尽出卖我们哎。”
“他出卖什么了?”
“出卖什么了?哼,我给你举个例子。有一次放学,我们一起去学校后面拔胡萝卜,你们还记得了?”
“记得,记得。那块地好像是试验田。”
女生们听着,她们听着从来都不知道的男生们的故事,一个个像猎奇似的,好奇又装着清纯。
“你们说,郑凡拔没拔胡萝卜,他吃没吃?”
“吃了。”男生们异口同声地肯定道。
“那后来为什么贾老师只给我们三个人处分。他,还有你们都没事?”
“我们不是也受批评了。”
“批评?好,就算你们受批评了。他怎么什么事都没有?”
“是他打小报告的?”
“肯定是他。不是他,你说还有谁?”
“哎!这事都过去哪八辈子了,还说这些干嘛。”
“不是我翻旧账,他这种人就会出卖朋友。不就是我们成绩差点嘛,他不是也没考上什么大学啊。能什么能。”
“不说了,不说了。他现在都坐牢了,你就别日咕他了。”
“不谈不谈,喝酒!喝酒!”
“你让我把话讲完。还有一次,”
人一喝酒就喜欢说过去,这是酒桌上的永恒主题。本身同学聚会也就是一种集体回忆过去的方式,但这回忆并不是人老怀旧了,而是一个人群经过一个阶段的集体倾诉。不得志的男人爱发牢骚,也爱把恩怨这东西埋的很久,甚至是一辈子都耿耿于怀。女人也有恩怨,但她们会消化,漂亮的女人不是孤傲就是喜欢表现,而长相平平的女生,虽说话不多,但也有点热情,只是占不了风头罢了。同学聚会更是这样,有些漂亮的女人装的是冰雕一样冷美,也有的是泼辣和强辩的热情。但同学聚会插曲最多的是女人,毕业二十多年了,她们从少女变成了妇女,说话也变得实际,变得扒家。
“你老公做什么呀?”
“他呀,在教育局。”
“具体干什么?”
“给他们局长开车。”
“哎呀,正好有件事想请你老公帮帮忙。”
“什么事啊?”
“我儿子明年毕业,想上个好学校,还能请你老公帮帮忙啊?”
“我回去问问吧。”
“哎!都是老同学噢,需要打点的事我们来,不给你老公为难。”
这女人的悄悄话正在说着,又有两个同学迟迟的来了。大家不约而同的站起来,像迎接上面来人检查工作似的,足给这两个同学心里舒舒服服。四毛递上香烟说:“你们两个架子大噢,同学聚会也姗姗来迟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下飞机就赶来了。”
“去哪了?”
“去广州开会的。”
“来来来,坐这,”楚宁招呼着两人在他旁边就坐:“将就点吧,好位子都被占了,委屈二位大科长了。”
“哪里哪里,最近事多,忙的是焦头烂额。”
“难怪呢,祖国现在是发展的如日中天,原来是你们二位在贡献噢。”
“去去去,你楚宁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臭我们,是不是?”
“岂敢!岂敢!”
现实中,国人喜欢骂别人是小人,可骂小人的人却看不到自己也是小人,别管这人是大人还是小人了,小人也是人啊。也就在开席前,楚宁下楼去买香烟,他就看到这二位仁兄在这酒楼对面站着。他没喊他们,起初还以为是他们在等其他同学。现在来了,楚宁大概猜出这二位仁兄的心思。今天有什么人在呢?请了哪些同学?这是二位仁兄首先要摸清的问题;去那么早干嘛?显得我们没事做啊?等会儿再进去,跟他们喝酒不累啊。楚宁请二位仁兄坐下,给他们倒了酒,二位客气无比,但生怕酒喝多了失身份,忙说:“唉唉唉,就这么多,就这么多。昨天在广州喝多了,今天不行,少点少点。”
“开会也能喝多啊?骗人了吧?”楚宁装作不相信的样子。
“不骗你,不骗你。昨天真的喝多了。”
“到广州开什么会了?像你们这样的国家栋梁,身体可是革命本钱啊,二位千万不要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哦。”
“胡扯。我们哪是国家栋梁,你楚大师才是国家栋梁呢。”
“得。你别叫我大师,我是大痴。”
“谦虚,谦虚。”
“开什么会去了?不会是广交会吧?”
“不是不是。嗯,单位有台设备坏了,领导派我们去看一下。”
“噢,会诊。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两位同学也是蒙人。干嘛呢?都是同学,没必要这么虚伪吧。楚宁没有戳穿他们的谎言,只是心里觉得好笑罢了。这人为了一顿酒,编这些故事也就是想说明自己的存在。说白了,这样设计就是想体现他们来的意义。其实,酒桌上的同学能侃的也就那么几个,有两个话少的同学木不愣瞪喝着酒,这并不是他们两个老成持重,而是因为他们经历平淡且混得不好。两人听酒桌上的谈论新潮而又富有,生怕说错了话出丑,便索性不开牙。女人们说着谈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