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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尘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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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可别瞎说,我可不是不想跟党走啊,是我迷茫啊。对了,你说工会都不要你,什么意思啊?”
“工力悉敌你不懂啊?”尹大师手舞着毛笔在空中写了个“工”字:“楚老弟不理解这个‘工’字吧?”楚宁会意地笑了笑,他不知道尹大师舞这“工”字的意思。尹大师哈哈一笑:“这‘工’字可是顶天立地啊,往上一杵是‘土’,往下一拖是‘干’,老老实实的下土,苟且偷生的为干啊。”
“有道理,改天好好请教你。”楚宁拱拱手,要过尹大师手里的毛笔。
对于死亡,这是人生最激烈的冲突,是人人都不得不接受的生物法则,所有的人生计划都将在死亡面前戛然而止。不过人死了,活人还得要继续,还得要为死去的人悼念一番。楚宁借尹大师的笔墨写了挽联,然后两人捧着孝幛上了楼。郑凡见他两人来了,一句话都没说,他披麻戴孝,冰凉的双手紧握了一下他两人。随后侧身跪下陪着一个一个的磕头。郑凡父亲的遗体停放在他原来住的房间,他穿着青蓝色的寿衣,一床绿色大花的提花被面盖在身上,身下垫着芦席和稻草,隔着生死阴阳间的世界。他爹头北脚南,脸上盖着一张黄草纸,这是因为他的老家在北边,这样停放是不致于他找不到归去的方向。头的正方墙上挂着遗像,下面桌子上设着灵堂,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孝幛。两人分别恭恭敬敬的磕完头,楚宁起身把郑凡扶起,随后被请进里屋休息。屋里坐着三四个老人,楚宁认识其中的两个。一个是郑凡的大舅,另一个是他大舅妈,其余的郑凡介绍了,但楚宁转身又忘了谁是谁。两人木木楞楞的坐下,郑凡大舅给他两人递上香烟,吴乐宝没事找话问:“大舅,你身体不错吗?”
“就这样呗,离这天也不远了。哎!他还比我小七八岁呢,眼一闭就这么走了。人啊,假的很啊,到了我这个年纪,已经不知早晚的事啦。”
“哪能这么说,你精神好着呢。”
“啊?精神啊?”老爷子挥挥手:“我是唯物主义的人,从小就跑单帮看的多了。人嘛,谁都有一死,躲是躲不过去的,现在吃点喝点都是赚的,不知道哪天就过去了,”他大舅吸了一口烟:“阎王爷说三更来唤,就活不到五更啊,”郑凡他大舅对死亡的淡然态度很质朴,对死亡的冷静和理性又让人吃惊。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家族的和睦、健康和身后财产的分配,特别是说到他孙子的时候,他显得有些不顺心:“哎!我现在没什么烦的,就烦这个长头孙子,”他指着在厨房忙活的小伙子:“他今年都二十四五了,连个对象还没有,以前都是他小表舅带着他玩,两人玩的最好。”
楚宁看了看那小伙,他认出他来,这小伙是郑凡的大侄子,五六年没见,现在长的壮实多了。他应付地说:“这小子都这么高了,一表人才嘛,还烦找不到老婆啊,别急别急,改天我给他说一个。”
“那就拜托了!哎!不急哪行啊,我就等抱重孙子呢,要是在我闭眼前看到重孙子,那我就心满意足啦。”
“您一定能看到,这么优秀的小伙您就别烦了。他今年多大了?”
“过了年就二十六了吧。”
“二十六还急啥,小着呢。”
“他哪有二十六了,虚岁才二十四。”郑凡站在一旁打断他大舅的话。他消瘦了许多,头发剃得短短的,跟他以前简直是判若两人。屋子里的人无聊的说着话,烟雾腾腾之下,一会儿一阵阵女人们的哭诉声,一会儿的絮絮叨叨。随后,楼下又响起了唢呐声,吴乐宝问郑凡:“怎么还请吹鼓手来了。”
“哎!随他们搞吧。舅舅为大啊,他要吹我也没办法,我现在这样子哪能说什么。”郑凡显得很无奈。他是保释三天回来料理他父亲丧事的,话语权自然也是底气不足。
郑凡的爷爷是打铁的,很小的时候就在南京闯荡。他生有二男三女,郑凡的父亲是男丁中的老大,弟弟在文革的时候因“梦奸罪”被判了刑,出狱后不久又不幸病故了,剩下他这辈是郑家唯一的男丁。可到了郑凡这辈,郑凡也是唯一的男丁,算上郑凡的儿子,他家是三代单传了。郑凡妈妈是个很强干的女人,抽烟喝酒样样都来,她很溺爱郑凡,但自打郑凡坐牢以后,她也苍老了许多,但脾气还是没多少改变。按她老家的习俗,丧事都是由舅舅做主,郑凡他大舅说要按老家的规矩办丧,那就要放鞭炮、请吹鼓手,郑凡执意不给放,他大舅很不高兴。正好楚宁他们来了,他大舅又韶了起来:“这办丧事不放鞭炮,阎王爷哪知道啊,到阴间是要有罪受的。”
“大舅,你就不能替我想想。”郑凡压了一肚子火。
“我还不是替你想啊?按老家的规矩,你得守孝三年,现在哪能了?要是在老家,你们还得请人抬着你爹出殡呢,现在哪能了?”
“现在哪家还搞这套啊?这又不是农村,就这样都够扰民了。”
“哎?你这什么话吗?哪家不死人啊,扰什么民啦?”
郑凡无语。他极度的悲伤,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转。郑凡知道自己的境遇,他没有办法答应大舅的主意,但又无能为力。丧礼的鞭炮声还是响了,每一个时辰放一次鞭炮,四邻被这烦人的炸响弄的是苦不堪言。但死者为大,又是原先一个单位的老人,邻里也就忍忍了。天渐渐的黑了,楚宁本不想留下来守灵,但他又难启口,只得硬着头皮一秒一秒的熬时间。其实,朋友们来守灵没有什么事做,除了按时辰烧纸、烧香、磕头等丧礼之外,吹牛皮打牌是熬夜的主要活动。
第二天,天色已亮,上班上学的人三三两两的出了家门。楚宁和吴乐宝帮着去买早点,两人刚到楼下,才蹬蹬腿伸伸腰,想活动活动一下筋骨,这时又见来了唢呐队。
“这要吹几天啊?”
“不知道。”
“这也太闹人了吧,他大舅也是,搞这玩意干嘛哟,真劳民伤财。”
两人一路说着,等买了一篮子烧饼油条回来,唢呐队已在白布棚子下支起了锣鼓,阵容也确实像个小乐队。一会儿,唢呐队吹响了唢呐,接着敲锣的人又唱又跳起来,楚宁侧耳细细听来,原来首曲唱的竟然是《走进新时代》,他感到很是滑稽,就问吴乐宝:“这也是他们老家规矩啊?”
“不知道,可能也是吧,”吴乐宝说着,他想笑也不敢笑出声,就咕噜说:“不是规矩,不然怎么能找到这些人呢。”
这唢呐一响,楼下一会儿就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无论是上班路过,还是晨练回来的,个个见了听了都是乐呵呵的。几首歌罢,哀乐响起,楚宁心想这总算和丧礼沾点边了。不想接下来让他又感荒诞无度,刚才还又唱又跳的演员,这时却披着孝服哭唱起来,那哭声虽是撼天动地,却只听见哭声不见泪滴。楚宁大为不解,问站在他旁边的郑凡表姐夫,方知这些人原来是雇来哭丧的演员。
哭丧过后,唢呐队又说唱起来,荤荤素素的唱词着实不堪入耳。楚宁摇摇头,他问表姐夫:“这办丧事,怎么能表演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算什么,上次魏老爷子死了,还表演跳脱衣舞的呢。”表姐夫笑着说。
“不会吧!竟有这等荒唐的事?”
表姐夫轻蔑地看了楚宁一眼:“你以为怎么呐?这南京城稀奇古怪的事多呢,不都是农民运动引进来的。”
楚宁嘲笑的摇摇头,他本想再跟郑凡表姐夫聊几句,这时楼前来了一群男男女女,其中有女人还没走到楼道,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嚎啕大哭起来。口中哭唱地念叨:“我的大兄弟啊,我没来得及看上你最后一眼啊!你一生受苦,没有享得上福啊……”哭丧之词凄凄惨惨又轰轰烈烈。此时的女人们肆意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她们用哭丧渲染着悲哀,寄托着哀思。
由于郑凡是保释奔丧,他父亲的丧事程序也就能减就减了,不然这淳朴的丧俗又不知要闹成什么样子来。
第三天一大早,天刚麻麻亮,出殡的仪式开始了。虽说,郑凡一再要求简单,但还是极为隆重。吹鼓手吹响了唢呐,哭丧演员也工作起来,伴着鞭炮声响,热闹而悲伤。亲属们个个是女披孝衣男戴孝帽,从头到脚一身素白。郑凡的儿子郑道捧着他爷爷遗像,在郑凡高举火盆摔碎之后,女人们哭哭喊喊的送葬了。楚宁和吴乐宝,还有十几个邻里和朋友跟着送葬的队伍去了火葬场。

第63章(1)

事事都得求人,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人际特色。昨天下午,郑凡的表姐夫为今天的火化事宜找了人,目的就是想给死者争火化的头炉。这事听起来有点耍心苣偷幕钊硕枷胛勒咦鲎詈笳饧拢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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