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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让人见了就恶心。此时的吴乐宝深知碰上了泼妇,他想尽快地脱身,脑子一转,立刻坚定地说:“你胡说,我们钱处长根本就没有老婆,他从小就是个孤儿,他常说是党把他从苦海里救出来,为报答党的恩情,他勤勤恳恳的工作,就把个人的事耽搁了,你想讹诈我们钱处长,是不是?”
王书记一听就知道吴乐宝在胡说八道,他急忙打断吴乐宝的话:“去去去,吴乐宝,你不上班跑我这来干嘛?瞎起什么哄啊?她真是老钱的老婆。”王书记训了吴乐宝几句,又一本正经地对钱常富老婆说:“你也别哭了,老钱是老同志了,也太不象话了。嗯,这事啊,我也难办,我也是刚调这来的,情况也不大清楚。”王书记说着,他瞟了吴乐宝一眼。
吴乐宝也没能领会王书记的眼神,他更是提高了嗓门:“你这个鸟书记,怎么能听这个野女人胡说八道呢?钱处长从小就受地主小老婆欺负,现在又刚刚英雄救美,他还躺在床上,伤还没好,你应该表彰他才对啊,干嘛相信这个女人的话,这要是让钱处长知道了,你不让他寒心啊。”吴乐宝摇了摇头,斜视了一眼跟前的这个女人。说完,他把门猛地一推,故作生气的样子溜了。
出了王书记的办公室,他心里暗暗发笑。这时,王书记也乘机追了出来,一边追着吴乐宝,一边对钱常富老婆说:“你先回吧,先回吧,我知道,我知道了,有事再说吧,”王书记也借机打发了钱常富老婆。
吴乐宝在房管处干的是水电工活,这是房管处最牛的技术班底,也是最不把领导当回事的班组。因为,这班组里的水电工常给头头家干私活,腰杆子也硬实。他溜回水电班,口无遮拦的把钱常富老婆闹事的事一说,班组顿时就炸了锅。七嘴八舌过后,吴乐宝师傅拍了拍他肩膀:“你啊,我看你是不想好喽,你也不看看是谁就胡说八道。”师傅说完拎着工具走了,吴乐宝傻傻的想了想,他有点明白师傅话里的意思。到了将下班的时候,吴乐宝又溜进了王书记的办公室。他一见王书记,满脸苦相地说:“书记,下午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出于对钱处长的爱护,下午我那番冲动的话,全是为了维护钱处长和房管处的形象。”
“你还知道错啊?”王书记看了看他。
“我没觉得我错啊,你要是认为我错了,你处分我好了。”吴乐宝不屈不饶的说。
“你没错,那你来找我干嘛?”
“我写了一份经过,拿给你看看,如果你觉得情况属实,我明天一早就贴到厂门口去。”说着,吴乐宝递上一张书面经过。王书记看了一眼,他嘴角微微地向上一扬,随手拍了拍吴乐宝的肩膀,眯眼一笑,轻轻地撕了他写的经过。
钱常富的老婆叫杨小红,她比钱常富大两岁,是老家村东边铁匠老杨头的大女儿。老杨头与钱常富的爹是拜把子兄弟,刚解放那年,钱常富要跟他爹进城做手艺,老杨头和他爹就给他们订了娃娃亲。杨小红十六岁那年,她就到了钱家做了儿媳,虽说她是个泼辣的女人,但对钱常富却是百依百随。杨小红二十岁那年,钱常富回老家与她完婚。第二年,杨小红就给钱常富养了个大胖儿子,取名钱可。随后的十多年,杨小红每年农闲的时候,她都带着儿子到城里住上个把月,其余的时间都在老家务农。而钱常富也只有每到过年的时候才回老家,这也成了杨小红一年盼到头的幸福时刻。
这天下哪有捂得住的事呢,钱常富跌断肋骨之后,他老婆很快就知道了,据说是工会侯副主席报的信。当她得知厂里不算钱常富工伤的处理决定后,她立即用她特有的野蛮热情展开攻势。她先是在厂办大闹了一通,厂办的孙主任苦口婆心的解释了一番,杨小红就是不理会,她听孙主任的口音耳熟,就又拉起了老乡来,这一唠叨,拉拉辈分,孙主任还是杨小红的大表侄。这一来,话也就拉近了。当晚,杨小红拎着两坛子老酒去了孙主任家。谈话间,孙主任给杨小红指了一条路子,让她去找找省委机关的钱副处长,这钱副处长是孙主任当兵时的排长,也都是同乡,前两年刚从部队转业回来,排排辈分,钱副处长可能还是钱常富的远房叔伯堂弟。
杨小红明白,这事得趁热打铁,更不能过夜。回到家,她又拎了两坛子老酒和一只老母鸡找到了钱副处长家。门一敲,开门的正巧是钱副处长,杨小红定眼一看,这钱副处长还真是她一个村上的。杨小红进了屋,她还没拉上三句话,钱副处长还真挺关心这事。他想了想:“嫂子哎,这事挺麻烦的,这大修厂是部属企业,我们够不上啊。”
“他大兄弟,你上面人头熟,想想办法找找能管大修厂的领导么。”
“这管大修厂的也就是省局了,让我想想,”钱副处长翻开记事本,他在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中寻找着。不一会儿,他自言自语地点了点头:有了,下窑村的王春生给省局领导开车,找找他管用。他顺手拿起电话,一个数一个数的拨了电话。电话通了,钱副处长不费劲地找到了春生,唠嗑了几句,钱副处长话转正题,事也就顺顺当当的交代了。随后,他挂了电话,又向杨小红交待道:“嫂子,俺跟春生说了,他答应跟他领导说说,你不要闹了,回去在大修厂几个领导面前哭诉哭诉就行了,千万记住,只喊冤不要骂人,老家女人骂街的事千万不要干,这是大城市,不比老家上窑村杀猪下窑村生火,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嗯,俺再请上面给打打招呼,你再喊喊,相信这事也就过去了。嗯,常富哥看病的医药费能有几个钱啊,要是不算工伤,就会影响了前程,明白不?”
杨小红直点头谢谢。不几天,房管处接到了厂办通知,让房管处写个钱常富的因工情况,尽快向厂办和工会上报。虽说这事有些荒唐,可荒唐的事也就这么认认真真的定性了。这事对郑凡的触动很深,他原来本本分分的认真劲头渐渐地磨灭了,见人说话也没那么清晰了,见到领导也有那么一点卑躬起来。至于吴乐宝疯闹王书记办公室,臭骂钱常富老婆的事似乎也没人计较,但厂里却有传言说钱处长的受伤多少与他有关。这让吴乐宝大为恼火,不过就他性格来说,他也烦不了那么多,一切他都视为小事。
钱常富休养了约大半年,杨小红也被招到厂食堂做了临时工。不久,郑凡被调到厂工会当专职,楚宁房子的事还是没有结果。
第7章(1)
这一年的农历二十九是年三十。中午,街上的行人已经是渐渐的稀少了,有的商店也陆陆续续打烊关了门。楚宁跟妈妈打了招呼,他去火车站去接吕佳。一路上,他想这过年了,带吕佳去哪玩玩呢?正想着,吴乐宝骑着自行车迎面来了。
“哎!你接到你老婆就到服装店来。”
“干嘛?哎?你说什么?我老婆?别瞎喊,还没结婚呢,乱喊什么啊。”
“噢,好好好。那你接到吕佳就带她到服装店来。”
“干嘛?”
“吃年夜饭啊,林小妹说今年三十晚上都去她服装店过年,也给你们先温存温存。”
“你们不回家过年啊?”
“过年非要回家的吗?有人请客,不回家了。好,就怎么说了,我还要去搭桌子呢。”吴乐宝说完,骑车走了。
吴乐宝走后,楚宁也没有多想。此时,林小妹和郑凡赶紧把阁楼又布置了一下,贴上一个大大的红“囍”字。吴乐宝又不知从哪借来一张大圆桌,摆在店里的中央,东拼西凑的张罗了一大桌年夜饭。随后,林小妹又把楚宁的妈妈和吕佳的外婆接过来,一切就绪,大家都在忙忙碌碌中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大雪依然的在漫天纷飞,吕佳乘坐的车次已晚点近两个多小时,楚宁一直站在出站口等着。大约将近五点,广播里终于传来本次列车到站的消息。刹时间,匆匆下车的旅客一下涌在出站口。等了好一会儿,楚宁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见到了吕佳,他在涌动的人潮中接过吕佳的行李,然后一把紧紧地抱住她,兑现着信中一次次情感上的举动。吕佳的脸刹时绯红,她示意着自己还穿着军装,楚宁没有理睬,紧紧地抱住她,然后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抱的是我的爱人!又不是军装,谁也管不着。”吕佳听了微微一笑,心里暖暖的,她没有再羞答,只是用肢体深情的向他表白。
出站口来来往往的人也没热眼看他们,这情景似乎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禁欲年代,男女的亲热已经不让路人感到惊奇。一路上,他俩话不多,置身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下了公共汽车,他俩刚走到服装店门口,楚宁一下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