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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
我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那把金菜刀钥匙只是镀了一层金?还是这玩意根本就不是金的,只是有金子的颜色?那总也该是金属吧?至于那把吹毛短发的匕首“厉角”,莫非连它也不是金属?这可真让人匪夷所思了,不是金属的话,又是什么?我想起它黑洞洞碳块一样的刀身,也许这厉角有着和金刚石一样的属性?既锋利坚硬又不是金属?
我无暇多想,因为连日来紧张而又残酷的现实生活让我对普通的日常现象都疑神疑鬼起来,何况是孩童时代纯洁独特的想象力,早就被我抛弃得一干二净!我宁可相信这仅仅是安检机器出了毛病,哪怕只是一瞬间的故障!这种思维我决不排斥,因为这是非常时期,我不应该沉湎于任何的臆想、回忆或者幻想,这会让我产生侥幸的心理,认为地球绕着自己转。其实谁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公,只不过也不是旁观者而已。
走出了门,大概是因为被确定了不是敌人或者坏人,我感到周围的一切,不论环境还是人们的口吻、态度都变得和蔼可亲起来。不论怎么说,尽管摆脱了危险,我仍旧高兴不起来,而且在重新拿到箱子的一瞬间,向安检的另一侧望去,仿佛那片才是最后的国土,我已经离开了自己的故乡!
这种转瞬间涌上心口的无比悲恸感着实难以形容,并且带着一种无以复加的恐惧感,让我失去了重心和信念。
楚怀负没有机会向我说一些宽慰的话,毕竟我们俩挺过来了,经历了人世间最惨痛的犯罪、逃亡,以及眼下带给我最大感触的背井离乡,现在我已经将他视为毕生最好的朋友,兄弟,我们完全能够通过眼神交流,彼此有了惊人的默契。他只是朝我眨了一下眼,这其中包含着多少辛酸苦楚,恐怕只有那些处在城市边缘的人们才能勉强体味得到。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焦琦礼貌地关切道。
“没,没。”我语无伦次好了好一阵,才试探着轻声询问道:“我说,焦……小姐,啊不,焦琦同学,你看你有没有随身听呢?”
“你算问对人了。”焦琦很得意地从行李包中掏出一个爱华随身听,说:“虽然现在都流行MP3,但是那玩意不能替代随身听,只能从网上下歌,轻便倒真是轻便了,可有了好带子没法听,那可不好啦。所以我把MP3、随身听和CD机各带了一个。这么说你有好带子了?谁的专辑?”
我支吾了一会儿,说:“不是,就是一些基础的日语单词,我听一听联系一下口语。”
“哦,”焦琦显然对这个没有兴趣,眨巴了几下睫毛很长的大眼睛,说,“还有,我得提醒你,你别对我这么客气,大家都是朋友了,你是个男的更应该大方一点,别那么拘谨。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啦。”
“我知道……谢了。”我若有所思地顿了几秒,又叫住了她,“哎,请问,不好意思啊,我太?嗦……”
“哎!说了不让你客气嘛!”
“嗯,我就是想问问这机子质量怎么样,”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阴沉下来,每次当我谨慎小心的时候,表情都会情不自禁地凶恶起来,“会不会漏音?”
“不会的。放心,质量很好。你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问我,不必拘束。”
“好,好……”我愣了愣,转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插上耳机,开始放那盘磁带。我怎么也没想到,那盘磁带中的内容带给我的震撼超过了以往任何时候。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的声音,他说:“我是朱尔铎……我快崩溃了……我觉得有必要留下这盘磁带,免得我们经历过的事情永远没人知道……”
以下就是这盘带子的内容。
篇中篇 噩梦归来 第八十二章 演戏 '本章字数:3539 最新更新时间:20121019 08:43:36。0'
故事得从那一天说起,04年8月12日,我外甥在学校被坏学生打了,哭着喊着来找我,说要让我帮他出气。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外甥叫孙世彦,是我表姐的儿子,今年16岁,在丹港市扶玉县四中念高一。我表姐和表姐夫都是老实人,在同一个小私企当最底层的劳动者。我比他俩强不了多少,三十出头了,虽然单位是个大企业,但对于同样是工人的我们来说,也没什么本质区别。好在我还算年轻,工作了五年了,就想趁着精神头还足的时光内勤勤恳恳努力干活,争取在三十五岁之前当上车间主任。当然,和我一个水准的某些领导的亲戚早爬上去了,但这社会原本就不是绝对公平的,我也无暇惊诧于这镀金的完美世界中显而易见的瑕疵。
孙世彦不像他父母,他在性格上有点缺陷,甚至可以说是猖狂,满嘴污言秽语。其实我对此也不怎么吃惊,我上过他学校的百度贴吧,那里面乌烟瘴气,纯粹就是一个毁灭汉语的大粪池,一群十五六岁的小毛孩在上面恶语相向,说得那些话比那话儿还脏。也许等回到现实生活中,他们又变成一群可爱礼貌天真无邪的乖孩子。于是我明白,当年青少年的素质普遍比较低,除了斗殴骂街找对象,再没什么有价值的事情可干了。
扯远了。且说那个外省孙世彦,他也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满嘴污言秽语的普通学生之一。学生之间的矛盾冲突是不可避免的,原因也是复杂多样,我在学生时代也经历过。去年8月份,孙世彦被几个不念书的野孩子打了一顿,把眼镜也打碎了,脸上肿起来一块瘀青,消了一个多月才恢复正常。当时他就来找我,让我给他报仇。我连忙问:“我有什么办法?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报告老师?”
他摇摇头,消极地说:“没用,老师不管。”
我无可反驳,我记得我小时候被那些坏学生欺凌,老师要么冷眼旁观,要么就讽刺挖苦我,只因为我学习成绩差,家境贫寒,却从不关注我的努力程度。而孙世彦也告诉我去年教师节的时候他们办主任鼓动学生送礼和请吃饭,孙世彦身上穷得叮当响,只好硬着头皮掏出十来块钱,现在什么都贵得很,买什么好呢?苦思冥想了老半天,终于想起来咱班主任既然教地理,那一定喜欢地图啊!就卖了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各一幅,这还是便宜货,不然少说一张三十。谁知道班主任正等着好吃的呢,一看见他给了这么寒酸的一个破玩意,当场拉下脸,说你爽给我拿走,然后就开始孜孜不倦地歧视孙世彦了。
我又问:“你怎么不报警呢?”
他说:“学校不让报,谁报了谁就得挨处分,而且警察一般不管校内学生的纠纷。”
我又无言以对,的确如此,只好问:“那你怎么不找你爸妈呢?”
他说:“丢人,哪有自己被人打去找父母来说理的?那样会被人瞧不起的,况且我爸妈拿老实巴交的样子,只能让老师和同学嘲笑,半点用也没有。”
我指着自己问他:“你为啥找我?”
他说:“唉,你虽然三十多岁了,总算比我爸妈年轻得多,看上去就像我哥,在我们学校,谁被人打了也不是就从此无法挽回面子,只要那人的哥哥来学校摆平,就把失去的面子给找回来了。”
我说:“我也只是个工人,你让我去,你们老师也未必能瞧得起啊。”
他很认真地说:“错错错,不是未必瞧得起,是一定瞧不起。所以你千万别把自己当工人。你也就工作了五年,皮肤还没有完全晒黑或者发红,人家看不出你是干嘛的。你喜欢留平头,因为这样省事,可现在的流氓都是留这种贴着头皮剃的发型,比较相似。你是个近视眼,把眼镜一摘,看不清东西,就必然会眉头紧皱,眯起眼睛凑近些才能看清楚,这样一来不但眼神显得凶恶无比,还有一种深藏不露而且轻蔑的感觉。”
我“哦”了一声,不悦地说:“弄了半天,你是想让我扮演痞子啊?那太丢人了,不干不干!”
他也不高兴了:“你懂什么?痞子是丢人,可跟你这种底层一向比那就不算丢人,而且尤其是在学校,谁家是流氓地痞家庭,肯定会受到广泛尊敬,四方扬名,谁也不敢招惹,就连老师对他们的态度也是恭敬有加。”
我心想,这他妈什么呀这都是,怎么世道完全变了?世界观和人生观难道都扭曲了?于是也就没答应。孙世彦发现自己说了一大堆废话以后勃然大怒,不住地说我胆小,拂袖而去。过年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百元压岁钱,他也不理我,一声舅舅也不叫,但钱照单收下了。知道昨天,他找到我,可怜巴巴地拉长了强调喊了声舅舅,接着大声干嚎起来,说他又挨打了,宰也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了,一定要帮他报仇。
他连个手机也没有,电话本上只有三个人的号码,除了他父母就是我的,